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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是对我这么狠心,我不服。”斧刃和剑尖同时抽出,易龙悦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扬起一裹尘土,覆上了那殷红如血,失了颜色。第14章武开阳和封淳一跃而起,赶上石壁去援助镇北天。千佛手与镇北天不过战得平手,这时见他两个徒弟夹击而来,暗叫一声不好,忽起大喝一声,击中周围石壁,巨石滚滚而下,镇北天忙翻了几个跟头才躲避了那滚下的巨石。而巨石之间,赫然压住了千佛手雷龙怒的一只手掌!原来他见三对一定然不敌,竟然自断其臂而求生。“没了太子,白虎堂灭矣……”千佛手的声音悠悠空来,却原来已经走远了。镇北天反身一掌打在前来驰援的武开阳胸口,武开阳躲也不躲,被一掌打飞得腾跃至空,然后重重摔在地上。镇北天几步上前,一脚踩在武开阳的胸口,指着那大铁笼子的方向:“孽徒!你……你怎么敢!你……”武开阳被镇北天打了这么一下,真气就断了一瞬。足下原本以真气为缠,覆在断筋上的碎骨纷纷崩裂,从钉子上脱落。瞬间只觉一阵剧痛从足底升腾,袭卷而来。武开阳白了脸,冷汗涔涔下,面上强笑道:“师父您老没听见四鬼说么?要把我和封师弟的人头献上才行。他活,我就活不了。”镇北天横眉怒目,掉头对封淳吼道:“愣着干什么?他瘸,你也瘸啊!放烟花知会官府!”封淳从未被师父如此疾声厉色地对待过,这时一怔,忙答了一声:“是!”就转身爬到石场最高处去放烟火了。镇北天深吸一口气,看着被自己踏在脚下的大徒儿,语气忽然说不出的疲惫苍老:“……这么说,你也属意五王爷了?就因为他当年为武将军说过一句话?”武开阳不言。镇北天又道:“你知道四鬼这次来做什么?他们是冲着白虎堂来的……太子死在云州,朝廷定要裁撤白虎堂了。”武开阳轻声道:“师父,四鬼是肯定要杀太子的,哪怕我和封师弟把人头乖乖奉上,最后太子仍然难逃一死,师父难道不懂?”镇北天摇头叹了口气,脚下放开了武开阳的胸口,负手不语。武开阳又道:“太子被掳走的时候,就是一个死人了。”镇北天惨笑了一声:“关键是谁想让他死?又是谁把延寿丹的事灌进太子心里去的?谁让太子只带了一个功夫好的侍卫来云州?又是谁一路上截了传给堂里的信报,让我等云里雾里,终是慢了一步?”“殷远山连自己的儿子都能舍在这死局里,你真要与这种人为伍?”镇北天面色怆然,喃喃道:“孽徒……孽徒……”说话间,已经身影一闪,了无形踪。这时封淳放完烟火回来了,左右看了看,上前问道:“大师兄,师父呢?”武开阳忍者足下骨裂之痛,坐着撑起身子:“师父回山上了。”封淳走到武开阳面前半跪下身,扶住了武开阳。“那我们……”武开阳苦笑:“腿瘸了,封师弟,给我搭把手。”“没问题,”封淳立即把武开阳的胳膊拿起,挂在了自己脖子上,“来,师兄,你就趴我背上,我背你回去,如何?”武开阳指了指易龙悦尸体的方向:“能先把我驮去那儿么?”“好。”封淳说着,便背起武开阳来到易龙悦的尸体旁。武开阳一看,只见随着易龙悦生机已全然死寂,曾经周身潇洒不羁的气韵仿佛也都随之烟消云散了一般,尸体面容上,不过是一张极其平凡的脸。武开阳被封淳放下,半趴上前,伸手进易龙悦沾满鲜血的衣内摸索,摸索到一个小块冰冷器物,取出摊在掌心一看,是一块小小的,生了锈的阴阳铁。“好了么?”封淳问。“走罢。”武开阳道。伏在封淳背上,四周的景物很快地倒影而去。掌中小小的铁块,锈迹斑斑,武开阳却记得清清楚楚。“易大哥,这是什么?”“喔,这是阴阳铁。你有事敲一下,我就能来帮你。”“呵,好笑,我要你帮?”这对阴阳铁,他的那一块,早在知道易龙悦是四圣之一时,就丢进千仞山的山涧里去了,可没想到易龙悦的还留着。初遇其实也不过一瞥。趴在小倌楼的房瓦上,看了半晌。那下面的人,怎么还不完?“哟,这是谁家的小刺客呀,流鼻血啦!”武开阳吓了一跳,转身,却见一个穿着奇怪衣服的青年斜倚着屋脊瑞兽,好笑地看着他。“偌,哥哥香喷喷的手帕借给你擦鼻血。”如果……如果没有国仇家仇要报?如果易龙悦不是北人?会怎么样……武开阳不知道。他是没有感情的,他这具充满执念的躯体,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执念所驱使。就如一个永不停歇的陀螺一般,在燃尽自己最后一丝心脉之前,永远地战斗下去。“大师兄,”封淳将背上的武开阳,小心翼翼地放在那青瓦房舍门前:“到了。”“多谢师弟。”武开阳扶在门框上,微微欠身,顺手开了门。“哎呀大师兄多礼了,这有什么。”封淳忙连连摆手,展开折扇摇了摇,忽地叹出一口气:“其实师弟我今天是受了伤,否则我能更快。”武开阳笑了起来:“看你得意的。”封淳扶着武开阳进了门,让他坐在床榻上:“师兄啊,我去找师父过来,这次你再好好说话,可别惹师父生气了。师父若是又给你气走了,谁给你接脚呢?”“嗯。我知道。”武开阳挥挥手。封淳走后,武开阳独自坐在这间朴实而干净的瓦房中,发了呆。过了一会儿回过神,武开阳一件一件脱下了身上血衣,低下头掂在手中看了一看,猛虎满身猩红,怒吼地张着獠牙,好像喝饱了鲜血。猜到近日或许有大战,自己还特地穿了一身新衣呢……现在这身新衣既被四圣的血染红了,武开阳便准备把它付之一炬,也告慰那些在四圣攻山时死了的先辈。看着火焰簇簇跳动在铁盆子里,那威猛的白虎渐渐在火光中灰败了,武开阳又发了呆。一日的舍命相搏,筋脉中已断了真气,可是热血却在胸腔之内蹿涌不息,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金戈铁马,满目风沙的边瘠之地。武开阳低头看着自己这双手,这双粗糙,硬朗,纹理如刀刻的手,摸过骨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