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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间渗出一线血痕,钢管咣当落地。这是徐知着专门托海默买回来的特种塑胶子弹,可以用普通枪械击发,但动能小,射程也偏近,杀伤力轻,在一百米的射程内效果就跟被钢锥扎一下差不多。然而,枪械所能带来的威慑力与钢锥不可同日而语,这一枪下去,四野寂静,所有人都看傻了眼,探照灯晃来晃去,掠过一张张惊惧的脸。人们极度紧张的神经在沉默中绷到断裂,一名大汉忽然暴喝,举起缅刀往前冲,子弹应声而来,一枪击中他的肩头。大汉晃了一晃,似乎对这一枪的威力有些困惑,随即一发子弹击中了他的小臂,长刀脱手落地。“束缚绳都带着吗?”徐知着在频道里低吼:“准备冲,有一个铐一个,把人押了!”高楼之上,徐知着独自站立,子弹在夜空中穿行,带出尖利的啸声,仿佛上帝之鞭一点点击碎纠缠的结点。他无所不在,所向披靡,有如战神亲临。楼下团团围聚的人群开始松动,保安们结着盾阵往前推进,把零星的暴徒放进来,后面人扑上制服,用束缚绳锁住手脚提进一楼大堂。逐浪山站在越野车头,沉默不语,远方的火光映红了他的脸,勾勒出阴鹜的轮廓。“Veni!Vidi!Vici!”逐浪山喃喃自语。我来了!我看见!我征服!一人一枪,可挡千军万马!“您不是说,他会帮我们吗?”甘约放下望远镜,心有不甘地看向逐浪山。“是的。”逐浪山笑道:“但是他骗了我。”“那怎么办?”一个黝黑高大的男人焦虑地抢过望远镜。“逃吧!”逐浪山把半支雪茄放回铜管,拉开车门稳稳当当地坐进去。他垂下双眸,极轻柔地念了一声:“Zorro!”那声音低沉柔软缠绵悱恻,像是在呼唤情人,与他眸中冰冷的肃杀格格不入。当徐知着最后一轮清场结束,警察姗姗来迟,或者说,他们已经等了很久,终于能安全的露面了。那天晚上,徐知着是在警察局和医院里度过的,做笔录,签口供,一遍一遍的被问询……然后匆忙奔赴医院,签支票单给所有人治伤看病,是的,所有人,包括头脑发热的矿工和别有用心的混混。此刻你搞不清谁是谁非,为了将来的名誉考虑,只能一个也不怠慢。第二天早上,公司最重要的缅甸合伙人丹莫派了人从仰光赶过来处理后继,徐知着洗了把脸,陪着大家一起吃午饭。警方主管在席间一脸殷勤地称赞他枪法如神,把徐知着囧得不行。一场血战过后,所有人都呈现出疲态,尤其是之前闹事的矿工们,TSH拿了德国投资方的钱猛攻政府关系,把罢工的骨干拘掉大半。趁着群龙无首,矿方马上招开新一轮劳资谈判。经此一役,德国佬们现在看徐知着的眼神都是两样的,只要他离开眼跟前半步,立马六神无主惶恐不安。没办法,给钱的是大爷,徐知着被他们缠住脱不开身,只能抱枪守在会场门外,耳朵里别着蓝牙耳机,神色极为肃穆地向蓝田吐槽抱怨。蓝田听得直笑,说你现在就是一门神。徐知着纵然懊恼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让翻译带着蓝田先玩儿起来。曼德勒是缅甸第二大城市,多年的皇城故都,地位差不多相当于中国的南京。缅甸虽然现在被工业社会抛弃,但祖上还是阔过的,留下过不少好东西。翻译奈奈大叔亲眼看过徐知着怎么跪下来给蓝田整鞋子,丝毫不敢怠慢,十分尽心尽力地带着蓝田游览名胜:大清早先把人送上曼德勒山看日出,上午去看大皇宫,下午去因瓦,黄昏时拉到乌本桥看日落,标标准准的一条精品旅游路线。蓝田就算是仔仔细细做好了攻略自己跑,也不会比这更完美一些。然而异国的风情虽美,却总是少了点意思,蓝田坐在船上,看着硕大的落日融化了柚木桥,对几百公里以外的恋人说道:“明天能回来吗?”徐知着沉默了一下,说道:“我尽量。”徐知着把当天所有的事务处理完已经是后半夜,他在孟江涛手里塞了100美金,说道:“送我回去一趟。”孟江涛惊讶地瞪圆了眼睛:“我怎么收送您的钱呢??”“私事,辛苦你了。”徐知着拍了拍孟江涛的后背笑道:“收着吧,挺累的。”孟江涛脸上涨红,十分扭捏地发动了车子。来时,他们开了五个小时,回去是夜路,车行更慢,到达曼德勒时已然破晓。培训基地在雾霭中醒来,学员们喊着口号排队晨跑。此时大家都已经听到一些风声,知道徐知着在那边的风头,看到这一辆车孤零零开回来,多少有些诧异。蓝田靠在二楼的平台上看着徐知着走近,轻轻吹了一声口哨。徐知着仰起脸向他挥手,轻快地跑了两步,一脚踢在墙面上借力跃起,轻盈地翻上了二楼。徐知着在车上睡了一觉,此刻神彩奕奕,看不到半点疲色,晨光落在那张英气勃发的脸上,就连满面的征尘都无法掩盖他极致的英俊,反倒更增添了几分阳刚与悍武。简直就像从枪林弹雨里走出来似的,蓝田不自觉的想。63徐知着在车上睡了一觉,此刻神彩奕奕,看不到半点疲色,晨光落在那张英气勃发的脸上,就连满面的征尘都无法掩盖他极致的英俊,反倒更增添了几分阳刚与悍武。简直就像从枪林弹雨里走出来似的,蓝田不自觉的想。“怎么起这么早?”徐知着背靠在扶拦上,眼中写满了温柔的喜悦。“他们起得更早。”蓝田笑道。“噢……”徐知着顿时懊恼:“我应该送你去住酒店的。”“没关系,我喜欢睡在你床上。”蓝田意味深长地笑着。徐知着这身衣服还是两天前的,凑近时闻得到汗水和硝烟的味道,敞开的领口下面坦露着铜色的胸膛和锁骨,看起来不是很干净,却有种野蛮的力量感,十分催情。蓝田低垂着视线,手指按上徐知着锁骨中间的凹陷处。徐知着蓦然一惊,笑容停在脸上。蓝田抬眸笑了笑,手指缓缓上滑。徐知着不自觉地顺着这个力道仰起脸,感觉到柔软的指腹在自己喉节上打转。“你……”徐知着喉咙干哑。虽然楼下跑过的学员们从背影上看不出什么,但这样光天化日之下的调情还是让徐知着的心跳破表。光滑修长的手指继续往上走,仿佛有独立生命的动物,爬过带着青郁胡渣的下巴,停在干燥的嘴唇上。徐知着张口含住,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蓝田马上笑了,飞快地缩回手,仿佛他也会不好意思,好像刚才只是一场冒冒失失的恶作剧。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