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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身份缘故,不宜露面,因此选了马车,唯独隐言,只有一双腿脚。徒步追上马速对于隐言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他在九岁的时候便能做到,只是近来身体几度受创,不免在疾行运功时又一次让伤口绽裂,额头处也渗出了些细密的汗珠。他并没有觉得徒靳这样的安排有何不妥,或是自己这样做会有损名誉,只是按照父亲的吩咐尽力做到最好。这次的事确实是他不对,甚至可以说是他算计了父亲,因此无论被怎样对待,隐言都毫无怨言,更何况,徒靳并没有赶他出府。对于父亲的举动,隐言其实是心怀感激的,虽然无论如何他都会让自己在暮阳府里呆到最后,但能够这样和谐的朝夕相处,显然比他所期望的好得太多,如果可以,他并不想打破现在这样的相处模式,即便只是侍卫或者仆从。在徒靳这里,隐言从来就没有底线,毕竟,谁会与自己的父母计较得失,在意身份,纠结于谁对谁错呢?隐言的孝或许与其他儿女不太相同,他不需要得到,只要徒靳肯接受,那便足够了。然而,他的孝又与其他子女不尽相同,细心的照料,无微不至的关怀,不失判断的尊敬,只是,他表现得更加霸道。对于现在的隐言来说,几乎没有什么是他给不了的,他有能力也又义务满足父亲的所有要求,那么,何乐而不为?直到很久后徒靳才发现,隐言的孝很伟大,却又很卑微,他的孩子足够聪明,有时却又很傻,他的幸福很简单,却渺小得令人心碎。只是那时,隐言如白纸般的世界已经被他画上太多笔墨,一如那身上层层叠叠的伤口……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十下。”第24章受罚“还有不到十公里路程了,坚持住!”君忍策马来到隐言身边,小声对他说道。隐言有些疑惑的看过去“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坚持不住?”弩起嘴指了指隐言的腰侧,隐言顺着目光看过去,看到了被自己血色晕染的一片鲜红,皱了皱眉,又要换衣服了。对于这种明显不是因为担心而是因为懊恼作出的反应,君忍只能鄙视的翻了个白眼,拜托,那可是三层白纱加上两层衣料的厚度,普通人至少该慌张一下的吧。这人的身体状况明显已经很差了,也不知是装得还是根本就没有痛感,怎么好似没事人一样。“喂,你之前说能帮我打通关元,好让功力有所进展,真的还是假的?”隐言如幻影般的速度丝毫未减,淡淡道“假的。”君忍险些从马上摔下来,不由低咒一声“老子不过是问问,至于嘛。”不知为何,君忍就是知道隐言的这一句才是假的,他不过是想心里有点底才问了问,这人的性格还真是恶劣得很!“行了行了,算我错,不该不相信你”没办法,有求于人就不能端架子,君忍自认能屈能伸“那我们什么时候进行?”“今……明晚。”明显听出了隐言想说的是今晚却临时改了口,君忍不由奇怪问道“为何不是今晚?”隐言并未回答,只是略有深意的看了眼前面的马车。直到进了暮阳府,君忍终于知道为什么今晚不行了。一进暮阳府,徒靳便吩咐隐言去刑堂侯着。刑堂,总不会是去赏花品茶,君忍不由担心,别说今晚,明晚隐言能不能有力气,恐怕都不好说!刑堂的人被徒靳一一赶了出去,最后只剩下了他和隐言。隐言从容的跪在地上,他知道在舟府的时候,虽然父亲动用了蜂吟针,却只是小惩大戒。如今回了暮阳府,隐言并没想过逃避责罚,既然敢做,他早就想到了后果,更何况现在父亲已经答应了不会赶他出去,那么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跪到那上面去!”徒靳指了指刑堂的一处角落。虽然刑堂的灯光较暗,但隐言仍旧一眼便看到了那地上竖起的寸寸尖利,寒光摄人,就像是个久未隐血的恶魔在召唤着猎物的到来。并没有什么犹豫,隐言起身回是,几步走到了那处地面前,仿佛没有看到地上的东西,一撩衣摆,双膝重重的跪了下去。呼吸一滞,那贯穿的刺痛仿佛牵引了体内的蜂吟针此处乱窜,险些让他控制不住内力冲体而出,隐言虽表情不变,额头上却瞬间盈满冷汗,几个呼吸间,才重新平静下来。徒靳一愣,他之所以这么做其实并没有一定要隐言跪上去,不过是想给他个下马威,只要隐言有所犹豫,哪怕是眼中流露出一丝抵抗,他都可以拿这件事来做威吓,可是直到隐言重新平静下来,他都没能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一星半点的恐惧。不得不说,徒靳第一次感到些许挫败,他,难道不怕吗?天之骄子,又是一教之主,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做到如此地步?徒靳的疑问并没有持续太久,隐言照做与否,他今天都不会轻易放过他。这次的事情显然让徒靳极其不满,隐言是出于好意或是别有用心他不管,但身在暮阳府里却如此胆大妄为,岂不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在鞭子和棍子中犹豫了一下,徒靳挑了根扁棍,力道次于鞭子,且受力面积很大,不伤筋骨,只动肺腑。徒靳不是残忍之人,既然隐言已经上了跪席,其他方便自然可以稍稍放些水。只是他不知道,此时的隐言最忌讳的便是棍棒类的刑具,威力不足,却牵一发而动全身。“上衣退了。”徒靳淡然吩咐道。上了跪席之后,隐言才知道这汉白玉跪席的可怕,没错,并不是普通的银针,而是由天然汉白玉研磨而成的玉针,通体白色,长约半寸,入体后带着久聚不散的寒气。寒之属性,又一个隐言碰不得的东西!听到父亲的吩咐,隐言开始动作,只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将衣服折好放到一边,而是将他们退到了腰侧,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正好遮住了腰侧渗血的伤口,也遮住了些膝下晕开的血迹。对于隐言的举动,徒靳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将这层疑问抛到了脑后。行至隐言身后,举起扁棍的同时说道“十下。”话落,“砰砰”的棍棒击rou的声音便在刑堂响起,除此之外并无其他,隐言跪得纹丝不动,视线略垂,落在眼前的地面上,只有紧抿的嘴唇和不住下落的冷汗,知道他此刻并不好受。十下过后,屋子里的声音停止,徒靳将棍子立在身侧,开始提问“林府为什么会被屠?”这是上次问过的问题,没道理无缘无故再问一次,隐言想,经过最近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想必是父亲有所察觉,看来今天是不会轻易结束了,略低头,隐言道“隐言不知。”徒靳没再问下去,只是简单道“十下”,随后,又是十棍毫不留情的击打。隐言咬牙,仍旧纹丝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