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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辞回府。而苏文若见他离去后,便立马将手里的笔扔去一边,随后又趴在桌上,他看着眼前之景,心下则是想着诸多心事,有关自己的也有关别人的。后来,想着想着,他便也睡着了。不知过了许久,姜夫人悄然踏进庭院,悄然走至他的身旁,随后抬手温柔地轻抚了几下他的墨发后,便让青荷去取来一件外袍披在了他的身上。在离去之前,姜夫人便瞧见了苏文若的唇角往上一翘,便是微微一笑,但见他微笑,姜夫人眸里的温柔也不由深了许多。只是她不知道,苏文若又是梦见了他与文泽儿时之事。……过了几日,苏文若便收到了苏文泽的回信。只是还没来得及拆信,苏青便来了,她一见到苏文若手上的信,便凑了前去,苏文若看了她一眼,走前一步,便将信拆了来看。苏文泽说:“等到除夕那日,我便回来。哥,我也想你。”不过两行平淡之语,却让苏文若觉微微的欣喜,只是微微的欣喜过后,他忽又想起某日某夜里,那个人与他说的那句“我喜欢你”,这句话,不止让他害怕,还让他对苏家的祖上生了愧疚感,这些感觉如同巨石一般,压在了他的心上,让他久久不得缓过气来。他想文泽是真的,关心文泽也是真的,可他想疏离文泽也是真的。他忽的发觉,便连自己也弄不懂自己该想要什么,该想做什么了。就在此时,苏青夺了他手中的那封信,等她将信上的内容看完后,便听她问道:“二哥要回来了?!”苏文若点了点头。苏青闻言,而后莞尔一笑,然她忽的想起什么似的,接着又问:“对了,大哥,为何二哥写信与你,却不写信与我?”苏文若闻言,而后愣了愣,他回首看向满是疑惑的苏青,唇角不由微微上翘:“青儿,你没看见么?泽弟说他想我。”口气甚是得意。“啊。”苏青愣了愣,会过意来,便是嘴角往下一弯,随后满是不高兴地跺了跺脚,“不行!我也要给二哥写信!”末了,便气呼呼地跑掉了。等那小丫头跑远后,苏文若便回了房去,取来之前苏文泽寄来的一封封信笺,随后一一拆开来看,他自第一封看起,直至近日寄来的这封为止。等到将不多不少的信看完后,时间也已然过了良久。他抬手揉了揉眼后,便寻来了纸与笔,随后那张白纸便铺在了他的眼前,他执起笔时,也未能想好该要回些什么,他觉回文泽信时,比作诗作画还要难上一半。此时心情无词形容,他只能执笔呆坐于此,只是他脑中却早已绘了数十遍的相见之景。除夕……似乎很快便到了吧?到那时,他又该如何面对他……苏文若摇了摇头,看着窗外的冬景不由轻轻一叹。时光常在不经意间便如流水般逝去,而这一年的除夕便要将至,满京城俱是一派喜气,人海如潮的繁华街市上,行人脸上俱是挂着浅浅笑容,若果见了亲朋好友,便又是寒暄一番。今日,姜夫人便带着苏文若一同外出买年货,只是逛了许久,姜夫人也未能寻到满意的。后来,行到一间店铺前,二人方才停住了步子,于是便买了些糖、瓜子、花生等。在回府的路上,苏文若竟是见到了白舒晴。一袭拖地粉裙,外披湖蓝袍子,一张清秀的脸上带着清浅笑意,而她的身旁,则是站着一读书人模样的公子,与她谈笑闲聊,然在她转脸之际,便看到了苏文若。顿时间,无人言语,一片安静。良久,白舒晴莞尔一笑,向着苏文若问好道:“苏公子,好久不见。”“好久不见……白姑娘。”苏文若勉强一笑,心下只觉微微的酸意,却不知自己藏于袖下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指尖已然轻刺掌心。末了,二人形同陌路,擦肩而过。第十四章便在除夕的前一日时,苏文泽回了苏府。府里上下因苏文泽回来一事,而变得甚为热闹,苏老爷一见到苏文泽,当即便将人拉至身前一番问候,只是问完不久后,苏文泽还未坐下歇息,安夫人便又将他拉了过来,问了些别的事情。此时厅堂自是一派喜意,而苏文若则是在厅堂之外,迟迟未曾踏进厅堂一步,他只于厅外,默默地听着里头的欢声笑语。他觉得,若果自己进去了,定然惹得众人的不高兴,他知道这苏府上下,除了姜夫人,便没有人喜欢他。他此刻身上穿着的正是当日苏文泽寄来的淡紫色袍子,这袍子的衣料好,而且也甚是保暖,除了颜色不讨苏文若喜欢之外,花纹甚的,也绣的甚为精致。这一件袍子,自那日寄来后,他便一直放在枕边,本是想等到苏文泽回来的那日再穿的,可现下他确实回来了,自己也确实穿上了,却不知为何,心下竟觉有微微的尴尬之意。良久,他终是踏前了一步,却与门槛有半步之遥,随后他躲在门后,悄然地探了脑袋,看向苏文泽那抹月白背影时,他的心竟是跳快了几分,那怦怦直跳声,便就此响在了耳边。鬼使神差的,也不知为何,竟是有一条腿已然踏进了堂内,接着的另一条腿,竟是没跨进来,只硬生生地被门槛绊了绊,随之“砰”的一声,人已落地。一时之间,无人作声,诸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了苏文若的身上。接着,忽闻一声轻笑,原是一小丫鬟笑出了声,她这一笑,便又惹得诸人笑了起来。那一排的小厮丫鬟,纷纷笑得东倒西歪,只觉苏文若那模样好笑至极。然还没等他们笑够,当苏文泽冷冷的目光看向他们时,他们便立时敛笑闭嘴,不敢笑出一声,只是倒是苦了他们的大腿。想笑却又不敢笑,只得伸手一掐自己大腿,不让自己大笑出声。苏文若自觉窘极,他自地下起了来后,还没来得及拂去衣上灰尘,便想赶忙转身离去,哪知尚未跨出门外,苏文泽便唤住了他。苏文若闻言,而后停住了步子。接着,苏文泽行上前去,直至他的身前,随后弯腰,伸了衣袖便为他拂去膝上灰尘。“哥,疼吗?”苏文泽温柔问道。“……”苏文若别过脸去,不愿回答。苏文泽瞧了他一眼,随后小心翼翼地轻轻抚上了他的膝盖,温柔轻揉,确实舒了疼痛不少。揉了一会儿,苏文若便低首道:“多、多谢泽弟。”末了,也不等苏文泽的回答,只往后一退,随之绕过苏文泽,匆匆离去。没人会清楚他此刻心情何如,他现下只觉既是尴尬又是愧疚。没人知道,他每每见到父亲、二娘时,那与苏文泽相处的一切事情,便于脑中统统回忆起来,当日的那个吻、当日的那句话……统统记起来时,心里的愧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