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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探一下赫费斯提翁的消息,远远却看见一个人骑着马儿飞快朝这边赶来,整个人就像个血人一般,脏得一塌糊涂。我看一眼那人的坐骑,怎么那么像牛头?他越走越近,最终停到离我不远的地方。“陛下?”我扔下手中的水壶,急忙跑到他身边。他回头,恍惚地看着我,露出好看的白牙齿。血顺着衣角发梢一滴一滴落到雪白的地面上,好像热烈绽放的花朵。然后他就这么毫无预兆地从马上歪下来。我一把接住他,原本想来个结实的拥抱什么的,结果很没形象地俩人一起倒在雪堆里。他太重了,再加上那副铠甲,撞得我胸口生疼。我爬起来用袖子抹了抹他的脸,发现他额头有伤,还有些发烧,于是立即把他上半身扶起来。就在我为怎么把他拖进去犯愁时,亚历山大身后突然多了一双手,是他的亲卫迈兰尼。他将亚历山大左臂揽在肩头,起身,墨绿色的眼珠扫过我:“这是你的帐篷吗?能否让陛下……”“废话少说,快进来。”我揽住他另一只胳膊,两人把亚历山大挪进了帐篷。奈西正在帐篷里发呆,见我们扶着亚历山大进来,眼前一亮,企图凑上来。“他正在昏迷,别跟他说话奈西。”我没好气道,“你去叫医官。”他十分不甘愿地瞪我一眼,一步三回头走了。我和迈兰尼为亚历山大简单清洁了一下,发现他后颈上有一道看起来有点吓人的伤口,正在微微渗血。“陛下回来时一直都挺精神的,不知道为什么,才走到这里就支持不住了,”迈兰尼不安地在一旁走来走去,“我们以为他没有受伤,艾瑞斯战神保佑,他是马其顿最勇猛的英雄,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变成这样,他……”我用手指当梳子,替他捋了捋头发。他存了什么心思我怎么不知道。他那么好强,怎么可能在别人面前示弱?亚历山大大帝从来都是谈笑风生翻云覆雨的。他就是这样的人,总是逼自己走向神话。“赫费斯提翁大人呢?”我问。“哦,赫费斯提翁将军啊,他本来一直在陛下身边,还有安提柯将军和吕辛马库斯将军。不过陛下刚才突然加快速度把所有人都甩在后面了,大家都笑话他一打赢胜仗就高兴得忘形了,谁知道原来是受伤……啊我真是太糊涂了,要不是赫费斯提翁将军叫我跟紧陛下,恐怕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迈兰尼懊恼地抓了抓自己头发。“别告诉其他人。”亚历山大有点虚弱的声音忽而响起,惊得我们俩同时回头看他。他动了动眼皮,张开湛蓝的眼眸,眼神像是蒙了层大雾似的还没有聚焦起来。他摸索着要坐起,但身后没有东西可以支撑,我坐过去,让他靠在我身上。他缓慢又清晰地重复了遍:“迈兰尼,不要告诉其他人我受伤了,听到了没?”“是,陛下。可是伤势……”“你先下去吧,等会儿医官过来,我自己跟他说。”迈兰尼回过神来,恭敬地朝亚历山大敬礼,随即退到门外。碎嘴的迈兰尼离开后,帐篷里只剩下我们俩,顿时有些异样的安静。亚历山大有气无力地靠在我身上,揉了揉眼睛,环顾一圈。“我怎么会在这里?”“别动。”我用干净的棉布擦了擦他脖子上的血,才道,“陛下都不知道,我更不可能知道了。”亚历山大愣了愣,露出苍白的笑容。然而他没有换动作,仍是任由我揽着。过了一阵,他终于支持不住,浅浅阖上眼,像是疲倦至极,埋头选了个舒服的姿势依偎在我胸前。他略微发烫的体温贴着我,和金发同样柔软的呼吸顺着胸膛起伏。我拿着布料的手停在半空中,停顿了片刻,才放到他腰上。史料上记载的亚历山大大帝,爱喝酒,爱骑马,杀人痛快,攻城利落,从来都是狠厉的角色。可史料上没有记载的,是这个年轻的英雄在完胜之后忍痛避开他人悄然入睡的模样。他也许早已明白,哪怕再脆弱再不堪一击,在我心里他也是强大的。我只会给他一个拥抱并且鼓励他继续前行,就像他曾经给我的一样。当他终于学会了把对赫费斯提翁的感情埋藏进心底,对他敬而远之,当他终于习惯了我的陪伴与照顾,我却骂了他,告诉他自己是多么痛恨他的梦想,还跟他说我决定离开他。可这已经太多了。他永远都不可能为我放弃自己的梦想,正如我永远都不可能理解他可以用暴力完全征服这个世界。他依旧睡得很熟。我扶住他,低下头去,轻轻碰了碰他额头。“我的亚历山大。”只是悄声说了这句,就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我将他身子放平,盖好被子,平静地注视着他。如果有一个机会可以让我亲口说出这份不真实的爱,也许就是这个时刻。可我还是懦弱地选择了缄默。我的亚历山大,你终于自由了。不过一阵,迈兰尼把医官领进来,给亚历山大治伤。我把擦拭干净的盔甲递给他,他一件件穿好,又恢复原先神采熠熠的样子。“巴高斯,谢谢。”临走时,他深深看我一眼,就带迈兰尼出了门。“他未来的命运将会如何?”我问身旁的奈西。“不知道。”他回答,声音无风无痕,“惊心动魄,或者平淡无波,只有阿蒙才能明白子民们的经历……你要去哪儿?”我头也不回:“出去散步。”我原本是想去打探一下赫费斯提翁的消息。那枚红宝石戒指据我观察他一直不离手,实在麻烦。这样的话除非等到他洗澡时才能拿到。可是他一般在哪里洗澡,什么时候洗澡我都不清楚,特别是在行军过程中,亚历山大的计划随时有变,赫费斯提翁的帐篷在哪里都不固定,更别提其他的了。不过好在因为雪天翻山有危险,亚历山大决定在这几座城市避冬,大概会在西罗波利城休整一段时间。冬夜里烈风如刀,我一面低头盘算一面匆匆向前走,一不小心和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满怀。“滚开!”一声怒喝打断我思绪。我抬头一看,却是满脸胡渣的托勒密。他没穿外袍,只是一身盔甲,双目通红,连鼻子也是个红的,一向凌乱的黄毛狮子头更是被风吹得厉害。他看见我,没多大反应,正准备过去,被我喊住。“托勒密大人,这是……”我这才发觉他手里还牵着根缰绳,身后是一匹战马,马上驮着个人。那人像是麻袋一样挂在马上,双臂垂在一侧,随着马的动作摇摆。托勒密道:“这是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