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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喜欢他,喜欢到一点点小情绪都能放大无数倍。我突然觉得只要我保持住这种势头,时不时让边岩开心一下,那么边岩喜欢我或许也能成为一件指日可待的事情?我记得在某次语文课的课前演讲上,有个同学说,现行的教育体制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正温吞而有序地扼杀学生的创造力,把每个人驯化成没有个性、千篇一律的人。这番慷慨激昂的演讲结束后,虽然语文老师对演讲内容做了详细客观的评价,但“温水煮青蛙”这个词从此在我心里染上了一层有些残忍的色彩。不过现在,我突然有了一种想法,我可以把边岩当成我的小青蛙呀,我可以温吞地、不声张地对他好,然后在边小青蛙被煮了个半熟的时候把他捞出来,告诉他我喜欢他,如果他不答应,那就丢进锅里再煮一会儿,反正那时候他被煮得昏昏沉沉,想来也没力气跑了。我为自己的这个设想沾沾自喜了好一会儿,觉得前途一片大好,甚至一闭眼都能看到我俩手牵手的模样。话说回来,除了小时候我俩挂着鼻涕、走路还摇摇晃晃的时候牵过手外,自从懂事之后,我还没再牵过边岩的手。我五指张开,对着阳光看了好一会儿,琢磨着,和边岩牵手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放下手,我默默想着,如果以后我真的能牵到他的手,那我就告诉他为什么在那幅画上他会是一个正在回头的姿势。我会对他说,或许那一次回头只是他人生中无数次回头中最最平淡无奇的一次,但对我来说却值得加诸一切美好的词汇而丝毫不显得冗赘。——离开学还有不到十天的时候,我正趴在书桌上马不停蹄地赶寒假作业,刘杨来我家找我了。我一听到他的声音,立马挪开凳子跑了过去。他围了好大一条围巾,正和我爸妈拜完年,转过头来对我说:“卢沛,要不要去楼下走走?”“哦,好啊,你等等我去穿衣服。”我转身回到房间,抓起床上的连帽羽绒服套到身上,随他一前一后地下了楼梯。出了楼道,被寒风一吹,我顿时打了个哆嗦,抬手把衣服后面的帽子扣到了头上。一路上,我俩都像往常一样说着话,问对方寒假作业的进度,聊这几天都在家里干嘛。走到篮球框旁边,他倚着一旁的石阶站住了,沉默了一会儿问我:“边岩呢?你还像之前那样天天找他?”“废话”,我后背靠着篮球框,“看你这话说的,我是喜欢他又不是恨他。”“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摸了摸下巴,似乎斟酌了一下措辞,“我想了想,如果我在我喜欢的女生面前,肯定会特别不自然,你……”“哎?”我朝他探了下身子,好奇道:“你喜欢谁?我怎么没听你说过?”“……”他抬手推我一下:“去去去,别转移话题啊。”我笑了两声,见他一副防备着我追根究底的架势,没接着往下问,想了想说:“没有啊,我没觉得不自然,我特别喜欢和他待在一块,虽然有时候吧,可能说话的时候会注意点,但大多数时候和咱俩这样说话没什么区别。”他皱着眉,一副有点纠结的模样:“我、我还是不太能理解你喜欢边岩,我这几天琢磨着,边岩是长得好看,可一看就知道是男生啊,而且性格也是男孩的性格,我怎么都想象不出来喜欢自己兄弟是什么感觉。”“你要琢磨出来那就糟了,那咱俩就成情敌了,”我笑道,“刘杨,你还是别瞎琢磨了,万一……”“我靠,”他被我逗乐,抬头看我一眼,“怎么可能。”那天晚上,我俩在猎猎寒风里站了近一个小时,脸都被冻得没了知觉,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下巴都是僵的。但我回想起来的时候,却莫名有种很温暖的感觉。那是我第一次告诉别人我喜欢边岩,并且把我曾经的纠结和惆怅和盘托出。我说这些的时候,刘杨一直听得很认真,偶尔问我些问题,我能感受到他的那种试图理解,他甚至没再劝我去试着和哪个女生交往。说了好一会儿,我突然想起些什么,问他:“我说你眼睛也真够毒的,从一个表情就能看出我喜欢边岩?我有那么明显吗?”“没有,”他摇摇头,“不是我先看出来的,你记得我们班那个对你有意思的女生吧?”“啊?”我吃惊,“她看出来的?”“也不算吧,就是那天她问我你是不是喜欢诺贝尔班哪个女生,说有几次去诺贝尔班,看到你在门口等人,觉得从你的表情来看绝对是喜欢哪个女生。“然后我在楼下等了好一会儿你们也没下来,我就想上去看看你们在干嘛,结果一看你盯着的方向,那不就是边岩站的位置吗?当时他们班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你总不可能在盯着边岩旁边那个男生吧?而且你当时那表情吧……我也说不上来,就是那种看着喜欢的人的表情。“当时我在旁边看了你好一会儿你竟然都没发觉,我越看越生气,就想你到底在搞什么啊。不过说真的,那天我就是有这么一种强烈的感觉,但如果你自己否认,说你在看哪个女生,我肯定二话不说就信了。但你直接怒气冲冲地自己承认了,我根本就没做好准备去接受,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被你一激立刻就火气上头了,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把你打一顿。”我没憋住,笑了一声:“说真的,当时我也是忍住了没把你打一顿。”“我去,你打我干嘛啊?”“……不知道,”我挠挠头,“可能……潜意识里不想让你是那种态度吧?唉,我的错我的错。”“哎,对了,”沉默一会儿,他兴致勃勃地探过身子问我,“你当时八千米跑那么拼,就是为了边岩啊?”“啊。”我有点难为情地应了一声。“哎?那你跑步来回上学,也是为了边岩啊?”他睁大眼睛问我。我抬起一只手虚虚扶额:“能别提这回事了么?傻透了……”他毫不掩饰地笑起来:“以后,以后我绝对要告诉边岩。”“你别啊,”我慌忙阻止,急道,“能不能让我在边岩心目中有个光辉形象了?”他笑得更大声,笑了好一阵才停下来,目光看向远处:“这样也挺好的,和我想的有点不一样。”“你想的是什么样的啊?”我好奇。他没回答我,转过头来看着我:“但是卢沛,我还是觉得你现在最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