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里不一的瘟疫医生x异类不祥的你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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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达克镇的森林里住着一个红头发的魔女。 她克死双亲,还在达克镇的水源里下毒,恶毒地诅咒每一个饮用溪水的人,致使瘟疫大面积地流行,死伤无数。 人们试图猎杀她,却总是被狡猾的魔女逃脱。 直到达克镇来了一个带着鸟嘴面具的瘟疫医生,他以高超的医术拯救了达克镇的镇民,也破除了魔女的巫术,将邪恶又阴险的她囚禁。 黑暗的、不祥的魔女,最终被代表正义和光明的一方消灭,这本该是一个无聊又俗套的睡前故事。 在这混乱的、人命犹如草芥的失序社会里,为了提振人心,类似的故事广为传播。 你本该淡然以对,如果……你不是故事中的魔女的话。 * 很小的时候你的父母就因为瘟疫去世了,在他们去世之后,你身上魔女的象征就再也掩饰不住。 那头柔顺的、颜色鲜艳的红头发给你惹来了无穷无尽的麻烦,尽管有着姑姑的庇佑,人们依旧变着法子地排斥你、欺负你。 你不止一次在黑夜里听到姑姑低低的啜泣。 因为在家中藏了小魔女,达克镇里没人愿意要姑姑,眼看着姑姑就要熬成一个老姑娘。 瘟疫在这个平静的小镇上愈加肆意横行,不知道是谁先指认你以巫术破坏了镇上的水源。 在被镇民当作瘟疫之源塞进铜牛里活活烤死之前,你逃了,一路向北逃进了满是毒虫和猛兽的森林里。 漫长寒冷的夜晚,森林里时不时传来野兽低低的咆哮。 黑暗里,你看不清方向,狠狠地跌了一跤,摸到了一手湿润粘腻的土。 不止是泥土的腥味,还有隐隐约约的铁锈味。 尖锐的刺痛感传来,月亮从乌云中露了出来,借着稀薄的月光,你看见了刺进皮肤的荆条和黏糊糊的血。 血rou斑驳的膝盖成了压倒你的最后一根稻草,你摸着树干坐下,一个人在黑暗的夜里小声地哭泣着。 莫德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现你这只受伤的小兽的。 隐隐的月光之下,你柔亮的红发很显眼,蜷成一团的身体因为哭泣而细微地颤抖。 瞧他发现了什么?一只落单的红色小鸟。 在那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传来时,你被吓了一跳,误以为是追你的镇民来了,反射性地想要逃跑—— “啊!” 你没有站稳,仰面摔在了树干边。 “不要害怕,小姑娘,我没有恶意的。” 你呆愣愣地看着那年轻的男人在说话时呼出的水雾,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男人纤长的眼睫上甚至结了薄薄的一层霜。 他蹲下了,你因此更加清楚地看见了男人的面容。 和他干净的声线一样,男人长了一张俊秀柔和的脸,即使在极寒的冬日,嘴唇也是红润的,你注意到他高挺的鼻梁上有一颗小小的痣,在白净细腻的皮肤上显得很秀气。 你怀疑自己遇到了天使。 男人看了一眼你的膝盖,温柔地说:“你的伤口需要处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 也许是担心你不相信他,男人指了指远处,那里隐隐约约能看见一栋齐整的小木屋。 “我就住在那里。” 你从来没有听说过达克镇的森林里还住着这样一个年轻俊秀的男人,人们都将这里称之为死亡之地,是只有恶魔才能安然居住的地方。 但是你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拒绝了眼前的男人,迟早你会因为失温和失血死在森林里。 * 小木屋立在溪边的一块空地上,和森林其他地方的幽暗诡异不同,这里意外地像一处仙境。 “你是我在达克镇遇到的第一位病人,小艾莉。” 男人细心地处理你身上的伤口,动作小心而温柔。 你看见了那挂在墙上的银质面具、黑色长袍和大沿皮礼帽,面具上有着和乌鸦极像的尖喙,眼睛的部位镶嵌着光滑的红玻璃镜片。 刚刚你才和莫德交换了名字,现在你又知道了莫德是个医生。 “我顺着溪流过来的。”莫德一边烧水给你洗澡,一边和你聊天,“现在到处都是瘟疫,死的人很多,我听说这边的小镇上瘟疫流行得很厉害,就和我的朋友一起过来了,这里也是他的家乡。” “可惜我的朋友在路上去世了,只给我留下这栋小木屋。” 原来莫德不是达克镇的人,你裹着暖融融的毯子,看着莫德为你上上下下忙碌着,小声说了句“谢谢”。 “去洗个澡吧,小心不要让伤口沾到水。” 你这才发现自己赤裸的脚丫踩脏了莫德的地毯,羞得整个脸都涨红了,小跑着离开的时候还听见了莫德隐约的笑声。 浴帘只是薄薄的一块布,你洗得小心翼翼的。 等你出来的时候,那块被你踩脏的地毯已经被好好地收起来,你局促地站在浴帘的旁边,莫德给你拿了他的衣服,厚实的外套将你牢牢地包裹起来,纤细白皙的小腿却还露在外面。 莫德正在铺床,他看了一眼站在浴帘旁边不安的你,说:“今晚你睡在这里吧。” 洗去一身泥污,你更加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红发打湿了,微微翘着卷,衬得那粉嘟嘟的脸和明亮的眼睛更加生动可爱。 他捡来的红发小鸟意外的可爱漂亮。 等到把你完全安顿好,莫德才试探性地问你。 “艾莉,虽然这个问题有些冒昧,但是……你一个小姑娘,为什么要一个人跑到森林里来?你知道的,这里到处都是毒虫和猛兽,很危险的。” 你神色黯淡地告诉莫德,因为镇上的人都觉得你是魔女,想要烧死你。 “他们觉得只要杀了我,瘟疫就能结束了。” 你越想越伤心,声音带上了哭腔,泪珠一颗颗顺着莹白的脸颊落了下来。 “唔。” 在你呆呆的眼神里,莫德轻轻地拭去了你眼角的泪珠,这是一个有些过分亲昵的动作,可是他做起来却很自然。 “不要哭了……如果艾莉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收留你。” 你讷讷地点头,有善良的好心人愿意庇佑你,你求之不得。 莫德低下头,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他为什么提出要收留你呢? 大概是因为……你红发之下雪白的皮肤和懵懂的眼睛让他的心跳微微加快,这种感觉很新奇。 上一次,他的神经如此兴奋,还是用尖刀破开人体苍白浮肿的rou体时,被割开的还在跳动的血管慢慢涌出鲜红的血液。 血和你的发,都是红色的……都一样的让莫德移不开视线。 你在温暖的烛火中慢慢睡着了。 莫德低头看着你睡得粉润的脸,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湿润的触感,泪液是温热的,在他的皮肤上慢慢蒸发,他摩挲了一下指尖,感觉到一股微微的痒意顺着皮肤一路钻进了rou里。 * 你在莫德家住下了,虽然很奇怪莫德为什么要住在森林里,但一想到这里远离瘟疫也远离人群,你又觉得住在这栋小木屋里也很好。 不过时间久了,你还是有些孤单。 莫德经常需要出门,有的时候是去行医,有的时候是去买你喜欢吃的熏rou和鸡蛋。 一个人独处的时间久了,你便想出去看看,不过在出木屋后不久,你就差点被一条毒蛇咬了。 莫德回来后知道了,摸了摸你的头发:“外面太危险了,艾莉不要乱跑让我担心好吗?” 你实在感到无聊,询问莫德下次能不能带你出去。 “不去达克镇,我想去别的地方……我会好好藏好头发,没有人会认出我的,他们肯定都以为我死了。” “艾莉,不要任性。”莫德叹了口气,神色严肃地告诉你,“外面的瘟疫很厉害,离开这儿你会死的。” “还有你的头发,万一不小心被人发现怎么办,他们会杀了你的……只有待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莫德直视着你,向来温柔的眼睛却又不容反抗的严厉,他再三强调你必须留在他身边,仿佛只要你踏出这个小木屋一步就会马上死去。 出去的要求被拒绝了,你沮丧地垂下眼睛,莫德什么都好,就是总是喜欢关着你。 在那之后你和莫德两个人又独自在小木屋生活了一段时间。 某一天,在莫德离家的时候,你听到了门外的呼救声。 在小木屋的门外躺着一个伤痕累累的人,腿上似乎被猛兽尖锐的牙齿咬过,伤口深可见骨。 男人昏了过去,被你艰难地拖了进来。 托福莫德是一个医生,你才能够为男人处理好伤口。 在男人即将醒来的时候,你用兜帽盖住了自己显眼的红发。 男人虚弱地告诉你他叫霍姆,天黑的时候追着一只兔子误入这片森林,不小心迷了路,差点被猛兽咬死,幸亏你救了他。 莫德还有几天才能回来,经过几天修养之后,霍姆的精神好了很多,和你说的话也变多了。 “外面的瘟疫怎么样,死的人多吗?”你随口问道。 霍姆回答:“福森镇上已经没有瘟疫了,来了一个戴着鸟嘴面具的医生,他把大家都治好了。” 福森镇就在达克镇的边上。 你感到深深的疑惑,明明瘟疫已经被解决,莫德为什么还要告诉你外面的瘟疫更严重了,不许你出去呢? …… 傍晚的时候莫德才回到家。 你让霍姆睡在了自己的床上,莫德看见了,先是一愣,随即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他是谁?” 莫德的语气有点冲,你第一次见温柔斯文的莫德生气,有些心虚地说:“是在森林里迷路的人,我、我不能见死不救。” 你以为解释过后,善良的莫德能够消消气,事实却一反常态地有些诡异。 莫德在切带回来的黄油面包,在你松了一口气时突然冷漠地说:“这个家伙,他把我们的房子弄脏了。” 有那么一瞬间,你觉得莫德的表情很阴冷,过白的皮肤让他像苍白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