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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开口怒骂了几声。灰衣士兵却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般,拖著他出了殿门,见宏宣帝愈骂愈过分,抬手便是厚实的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身上。宏宣帝呆了一呆,咬牙切齿的怒道:“你们这些下贱的人竟然动手打我?”灰衣士兵冷笑了一声,“不打你打谁,如果不是你,大越不会灾难四起,动荡不安,你知道老百姓们如今有多苦吗?你在宫中吃好用好,他们在外面却连一条命都保不住。昏君,要不是殿下看你现在还有些用处,你以为你还能活下来?”宏宣帝呆了呆,看著灰衣士兵恨不得生吃了自己的模样,心中蓦然生出一股悲凉。此刻他心中想的不是那些颠沛流离的百姓,而是自己的日后。萧嘉颖登基后会放过自己吗?宏宣帝觉得这个可能微乎其微,要是换做自己,也一定会选择斩草除根。他思来想去,发现自己的宏图霸业不仅没了,连同一条小命亦是难以保住,内心悲伤不禁更甚,立即将灰衣士兵那番怒斥抛在了脑后,一心琢磨起了自己的转机。对了,他还有舅舅,还有身后的羽林军,他们一定会杀死这些乱臣贼子,救出自己的!只是宏宣帝的希望注定破灭,在太子长琴尚未进宫,天方濛濛亮之际,所属于宏宣帝的人马便被方问玉所带领的人马团团围住了。被软禁在府中寸步动弹不得的宗承德,也就是宏宣帝的亲舅舅,实在是想不明白,忠于大越,忠于皇家的方问玉前脚才出兵解决了成州那些逆贼,怎么后脚就起兵造反了。待到后来,他得知新帝登基,方问玉和容国公的师徒关系后才算是真真正正的明白了,原来这两列人早已经是勾结在了一起。姑且不提宗承德的纳闷与不解,方问玉如此大的动作是绝对瞒不住京城之中任何有眼睛的人。众人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反应是好,皆是选择了沉默,等待著宫中传出的消息。而此时此刻,皇宫中一片寂静,夜色逐渐降临,反倒赋予了这座庞大的宫殿神秘的色彩。四周秋风瑟瑟,两盏宫灯高高地悬挂在宫殿的横梁上方,宫灯下装饰的流苏被风吹得胡乱摇晃,连同落在地面上的灯火也越发的显得鬼魅了起来。小宫女低著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扫著殿前积攒的落叶,见到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圆乎乎的小脸上浮现出几分疑惑。等看到了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宛如阴兵一般的灰衣士兵,惊呼了一声,手中的扫帚顿时掉在了地上,“啪”的一声,激得地上的落叶和尘土一同飞扬了起来。见灰衣士兵离自己愈来愈近,小宫女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娇小的身子,脑中划过“出大事了”的字眼,回了过神,转身往殿内跑了出去。殿中的小太监正在伺候著老皇帝喝药,老皇帝没有睁开眼睛,正处于昏睡中,那小太监手中的药没有全部灌进去,便洒在了老皇帝已经有些发黄的领口上。见到这番情景,小太监也未曾慌忙,拿起放在一旁的巾子给老皇帝的领口随意擦了擦,瞥了一眼只剩余一小口的药碗,放下巾子正准备起身,却突然被一只枯瘦苍老的手给抓住了。砰的一声,药碗在地上摔得粉碎,小太监惊得险些跳了起来,看见攥住自己手腕的手,皱了皱眉头,眼中立即闪过了一丝厌恶,正要开口大骂之际,那双手的主人已经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小太监收回了脱口而出的怒骂,看著床上那人,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小心翼翼的说道:“太上皇,您醒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皇帝本人对自己的爹都是爱理不理,上行下效,这宫殿中的太监和宫女自然也是如此,对于太上皇怠慢的很。一开始还会为太上皇打理形容,等到太后离开了宫殿,太上皇又成日昏迷,他们更是松懈了下来,平日若是愿意给太上皇洗把脸喂个药都算是极为少见的事情。但注意到前任的老皇帝那么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连一句话也不说,小太监心里难免有些发怵。听见小太监的声音,延和帝转了转浑浊的眼珠子,从苏醒后的茫然终于是找回了几分意识。小太监见他迟迟不答,又盯住自己不放,心中不禁更是紧张了几分,又开口问了一次,却被延和帝怒气腾腾的样子掐断了话。“闭嘴。”延和帝推开小太监,口中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眼。照理来说,沉睡数日刚一醒来,延和帝一时间就该抓住小太监问这些日究竟发生了什么。然而他此刻只是望著床沿上方,愣愣地出神。说来大概不会有人相信,延和帝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到自己的女儿摇身一变成了皇子,而后杀进了宫来,干掉了二儿子,坐上了皇位。这梦著实是长,也著实荒唐,以至于延和帝醒来之际,一时竟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梦中还是处于现实之中。“出……出事了!”小宫女从殿门外冲了进来,断断续续的说著话,脸色泛白,眼中亦是带著几分惊恐。延和帝被她尖锐的喊声打断了关于梦境的回忆,皱了皱眉头,正要出声询问,小宫女已是将事情说出了口。“外面有一伙来路不明的人正往这边过来了!”延和帝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了几丝迷茫,来路不明的人?他开口还要再追问,却听见外门传来了一阵齐整的脚步声,紧接著数道人影映入了他的眼帘。看到领头之人时,延和帝彻彻底底的呆住了。因为他认出,那为首的青衫人,不论是气度,还是外貌,与自己梦中的女儿……不对,准确来说是儿子,犹如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一般。直至太子长琴来到延和帝的面前,延和帝依旧迟迟的回不过神来。“父皇。”太子长琴道,打量著延和帝,忍不住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延和帝属于骨架高大,体型偏胖的那一类人,当初尽管是病重,除却脸色憔悴外,他身上的rou是不曾减过半分的。而如今,若不是确认这座宫殿的的确确是萧光誉,也就是宏宣帝软禁老皇帝的地方,太子长琴恐怕难以认出,如今躺在这张床上,形容枯槁,双鬓全白的老人会是当年意气风发的延和帝。这萧光誉果然是个狠心的人,太子长琴想道,见延和帝呆呆地看著自己,走上前了一步,温声道:“父皇,您可还好?”延和帝回了过神,眼中闪过一道晦涩不明的流光,张开了嘴巴,发出了一个模糊不清的音节,“你……”“父皇,儿臣来带你出去。”太子长琴语气温和的说道。延和帝未曾回答,而是深深地凝视著他,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看到他内心深处的想法一般。“朕……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