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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班回家,王洪军没在,没人给我开门说一句“回来了”,竟有些失落。往常都比我回来的早,难道突然加班?打电话过去,告诉我,与朋友吃饭,晚些回。噢。想装作若无其事地应一声,好像并不成功。王洪军应该在电话那头听出我的失落。可是,王洪军来北京已经有一阵子,也该有自己的朋友圈子,这一切,由不得我参与,也由不得我控制。吃饭就吃饭,该提前跟我说一下。後来,用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不开心,就只是因为他没有提前告诉我而已,其他的,一点儿都不在乎。一个人煮面,吃完,懒得洗碗,就丢在一边。无聊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脑子里,却一直在想,是什麽样的朋友,在哪里吃饭,什麽时候认识的,男的女的,是gay吗,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怎麽还没有吃完?这一切,明明都与我无关的呀……晚上十点,躺在床上,镇定地看书。钥匙开门的声音,王洪军走进来,脱掉短袖衬衫,说,真热,全身都是汗。也不抬头,继续看书,虽然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晚上吃的啥?问我。没有等到我回答,就走出房间。真行,碗都不刷。从客厅丢进来这麽一句,然後就听到悉悉索索收拾的声音,厨房刷碗的流水声。我这是在干嘛?在生王洪军的气?只因为他与朋友出去吃了一顿饭?呵呵,我又有什麽资格生气呢?下床,光著脚走进厨房,接过王洪军手中的抹布,说,洗澡去吧,剩下的我来弄。我今儿头有些疼,本来想等好点儿再收拾的。特别自然地说了一个谎,根本就是没有任何目的任何意义的谎,王洪军却信了,说,肯定是空调吹太多,要不关了,出点汗也没什麽。执意要关了空调,我说什麽都不管用。两个人,不盖被子,赤身裸体躺在床上,心静下来,竟也不觉得热浪有多难熬。本来以为,这日子,若没有空调,一定活不下去,可现在,不是也活得好好的?也许,人只有在不得不面对的时候,才会发现,其实面对也没有那麽难。特别巧,新来的同事跟我念一个大学,认出来,两个人都挺高兴,下班就去吃了个饭,女的,算是我的学妹。特意强调了是女的,是担心我介意?又或许只是随口一说,我太当一回事。不管怎样,竟松了一口气,好像刚从一场灾难中脱险。转过身,借著月光看王洪军熟睡的侧脸,不是喜欢吧,可以很确定,绝不是喜欢,那麽,就只是自私的占有欲在作祟,别跟我谈什麽高尚,我本来就做不了高尚的人。礼拜六,王洪军吃过午饭出门,傍晚给我打来电话,语气中带著兴奋。快下楼,我在楼下等你。带著疑惑下楼,王洪军竟骑在一辆自行车上,穿短裤,露出黝黑小腿,厚厚的腿毛还有些性感,看上去,就像刚放学回来的学生。三天前,晚饭後在小区里散步,看到一个小男孩,用自行车载著一个女孩,绕著小区广场转圈,女孩紧紧抓著男孩的衣襟,大声笑著,看起来,无忧无虑。念书那会儿,张南也喜欢这麽载著我。忍不住对王洪军怀念了一句,也不是伤感,就只是一瞬间,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想不到,就只是那麽一说,王洪军竟真的搞来一辆自行车,还逼著我坐在後座,抓紧他的衣襟,像个孩子一样,绕著小区转起圈儿来。把眼睛闭上,就把我当张南呗。突然大声说了这麽一句,好像还带著无所谓的笑意。没有接话,乖乖地闭上眼睛,恍惚间,竟真以为骑在车上的人是张先生,忍不住把头靠了上去,仿佛还闻见张先生身上的味道。告诉自己,别幼稚了,别傻了,别骗自己了,也别再用这种方式伤害王洪军了,可是,停不下来,也不想停下来,由著王洪军继续飞奔,由著自己心疼,由著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到脸颊,很快,就被夏天的炎热烘干。☆、第二十一章我,王洪军,江超,杨春子,四个人围成一圈。杨春子说,我们来玩个游戏。剪刀石头布,输的那个人,讲一个自己最伤心的故事,讲不出来,就喝酒。听起来就很悲伤的游戏,却依著杨春子,难得他今天情绪好了一些。吃素一个月,说,为死去的猫超度。竟真的遵守,直到昨天,江超打电话给我,来家里吃饭,春子终於可以吃rou,我也跟著解脱。杨春子吃素的日子,江超一直陪著,听起来很容易的事,但对於习惯了每餐有rou的人来说,却也是极大的牺牲。江超从我家离开前,我们坦诚地聊了一次。一开始,就不爱他,甚至有些害怕。你还记得那次,跟他一起去酒吧?喝得醉,当晚睡在一起。早上醒来,春子还在睡,也许是那天早晨的阳光太好,也许是我的酒还没有醒,不知怎麽,突然觉得他睡著的样子很美。长睫毛,眼皮偶尔跳动,似乎是在做梦,不知是梦见了什麽悲伤的事,有眼泪流出来。在那一秒,不知怎麽就特别心疼,想想他白天气场十足的样子,与睡梦中的他,根本就是两个人。他说,咱们在一起吧,你要觉得烦了,随时可以走。不忍心拒绝,虽然他的语气冷冰冰的,好像无所谓似的。我这个人也是贱,就见不得别人伤心,想都没想,便答应。後来都没有zuoai,对他的身体,爱不起来吧。毕竟,他真的不是我喜欢的那一型。说起来,春子对我真好,从不吝啬在我身上花钱,有一阵子,我心态特阴暗,觉得自己被包养了。我这种条件,还有机会被包养,不是该偷著乐?反正又不是我逼你这样,当时,我就心安理得地这样想。你说,什麽是真爱呢?人这辈子,真有机会遇到真爱吗?要遇不到,有几个人能真忍受著孤独,一直到老?跟春子在一起,挺压抑的,他脾气暴躁,这一秒还笑著,下一秒就想用菜刀砍人。可是,我能感受到,他需要我,张哲你能明白吗?那种被需要的感觉,特别好。我坐在江超对面,第一次听他讲这麽长的话。作为朋友,我们好像从没这样深度交流过,即便我们曾经上床。人这辈子,真有机会遇到真爱吗?要遇不到,真能忍著不跟任何人在一起吗?突然就体谅了江超,好像这样,也能找到体谅自己的理由。你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杨春子跟我说,这是最後一次,要是还不行,就算了。杨春子爱你,其实让他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