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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级医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第320节

    袁太后起初不愿接她奉上的茶,是康王出声才勉强接了她的那杯茶;

    认亲时,那些宗室王亲看在康王的面子上把礼数做足,但全都对她爱理不理,甚至没人额外多对她说一句软话;

    她还听到有人背着她在私议婚宴时那些世家官员集体缺席的事。

    就因为她姓李,她的一切就全数被抹煞了。

    李云嫆眼眸低垂,眼底掠过一抹阴翳之色。

    楚祐心疼他的王妃,脸色越来越难看,目光像冰棱一样在顾渊的脸上刮过,喝斥道:“顾渊,你别欺人太甚!”

    楚祐想说嫆儿与他好歹兄妹一场,想说康王妃也没辱没了他们顾家……

    他想说的很多,但顾渊一个字也不想听,声音更冷,“康王带王妃回门,别是走错了门,不吉利。”

    顾渊连楚祐的面子都不给,当着楚祐的面转头就吩咐门房道:“老孙,别开门让不相干的人进来,家里不欢迎不速之客。”

    “顾渊,放肆!”楚祐怒喝。

    他仿佛一头暴怒的猛虎般,想要大步上前,却感觉袖口一紧。

    李云嫆对着楚祐摇了摇头,声音透着一丝沙哑,“王爷,别……”

    她眸子里的水光更浓了,面上露出明显的受伤与无助,心底却十分冷静。

    她与康王来此本也不是真为了回门,只是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左右,他们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楚祐明白李云嫆的意思,但心头还是暴怒,他的女人在他的眼皮底下如此遭人轻慢,他怎么能忍!

    李云嫆又对着他摇了摇头。

    楚祐用克制而心疼的声音又道:“嫆儿,我们回去吧。”

    他背过身,不再看顾渊,看着李云嫆的眼神深情款款,安慰与柔情尽在他的一举一动之中。

    李云嫆搭着楚祐的手又上了朱轮车,楚祐没有上马,而是随李云嫆一起也上了马车。

    车门关闭后,车厢内一下子暗了些许,安静异常。

    几乎在上马车的下一瞬,李云嫆的表情就变了,不见之前的柔弱之姿,表情安宁,眸色深深,似是若有所思。

    楚祐霸道地将李云嫆纤细的娇躯揽在他怀中,恨不得把她揉入自己的身躯中。

    他俯首对着她精致如玉的耳朵柔声低语,百般安慰:“嫆儿,为了我,委屈你了。”

    李云嫆微微一笑,“我没事。”

    她在来之前,就知道会被冷遇,被针对,也不过是不痛不痒的言语相对罢了,不算什么。

    李云嫆笑得豁达,可楚祐却更心疼了,柔声又道:“嫆儿,别在意顾渊。他对你如此无情,根本就不值得你放在心上。”

    “你有本王呢。”

    有他,他的嫆儿就不需要别人!

    楚祐俯首,在她饱满柔软的樱唇上热烈贪婪地亲吻着,直到马车再次驶动,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鼻尖缠绵地碰着她的鼻尖。

    李云嫆的嘴唇被他亲得有些红肿,眸子里波光潋滟,妩媚动人。

    她对着他笑了笑,柔情款款,心底那丝因顾渊而起的不痛快彻底消散了。

    他对她的心意,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李云嫆一手抓住他的手,与他十指交缠,抬起小巧的下巴在他的唇角亲了一下。

    两人目光相交事,温情脉脉。

    马车很快转了弯,两人的身体也随之微微摇晃了一下。

    李云嫆面色一正,略带几分忧心地说道:“王爷,百里胤竟然没有动手。”

    “本王还真是高估他了。”楚祐唇角勾起一个冰冷的笑,眸底闪烁着阴鸷的寒光。

    自百里胤去岁抵达京城后,这数月中,楚祐与他反复地试探了几次,双方彼此提防,你来我往,终于解释清楚了丹阳城的事,让百里胤相信那些事绝非他所为。

    事到如今,两人几乎都可以确认丹阳城的那件事是楚翊在其中作祟,既铲除了越国在丹阳城的那些暗桩,还一举两得地挑拨了楚祐与越国之间的合作。

    本来他们谈得还算融洽,直到为了越国帝姬与大景联姻的事,双方才冷了下来。百里胤因为他拒绝娶越国帝姬对他心生隔阂,认为他并没有诚意与越国合作。

    楚祐同样不快,觉得双方本该是平等合作,可越国却存心想压他一筹。

    直到百里胤离京,双方的僵局也没有打破……

    至今想来,楚祐犹觉心中不快,又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说话间,他温热湿漉的气息喷在李云嫆的颈窝,薄唇温柔缱绻地在她颈窝的一道红痕上吻了一下,如蝶儿轻轻地掠过花蕊。

    他圈着李云嫆腰身的双臂箍得愈发紧了。

    百里胤对他有所求,母后与那些支持他的世家也对他有所求,唯有他的嫆儿对他一心一意,别无它求。

    李云嫆温顺地依偎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又道:“王爷,你说百里胤是不是怂了?”

    明明都计划好了,细节也反复推敲过,更给百里胤安排好了机会,可是他竟没有对顾燕飞动手。

    楚祐默不作声,只低低地轻哼了一声,薄唇抿出一道不屑的弧度。

    这一次是他主动联系的百里胤,也算是对越国低头示好了。

    自李云嫆的身世曝光后,那些世家的背离与威逼让楚祐感受到了何为众叛亲离,给了他当头一击,也让他体会到那些世家是靠不住的。

    那些世家的支持是建立在他听话的基础上。

    楚祐深刻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他需要新的、可靠的盟友,这个盟友必须足以牵制那些世家才行。

    他想到了刚刚离京的百里胤。

    楚祐知道,百里胤一直对顾燕飞念念不忘,所以,他特意命亲信携他的密信快马加鞭地去追百里胤。

    把顾燕飞送给百里胤,一方面是示好,是破冰,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百里胤彻底和楚翊站在对立面。

    若是顾燕飞在京郊失踪,可想而知,楚翊必会令人在京畿一带大肆搜索,动静不会小。

    楚翊这个人外表温文儒雅,实则性格强势。

    一旦楚翊知道顾燕飞在百里胤的手上,以楚翊的性情,必会对百里胤出手;而大景是楚氏的地盘,百里胤想要活着回到越国,只能依靠自己,如此,他就能把百里胤彻底地绑在自己这艘船上。

    李云嫆抬手摸了摸楚祐轮廓分明的脸庞,心疼地说道:“若是不能和百里胤结盟,王爷你怕是会很艰难。”

    她纤细白皙的手指在他刀削般的面庞上徐徐划过,细细地感受着下巴上那略微粗糙的胡渣子。

    白皙的手指与小麦色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一柔一刚。

    她的动作极慢,也极为温柔,似要把他的轮廓铭记在心。

    她心里实在是心疼楚祐,楚祐现在所处的位置可谓四面楚歌声,危机重重。

    他与百里胤合作,也是不得已的选择,为了制约世家。

    想到世家近来的所作所为,李云嫆愈发觉得心寒:那些世家子看不起她,全都不愿参加她与康王的大婚,最令人齿寒的还是袁家,袁家是康王的舅家,却也没把康王放在眼里,当着满京城的面下他的脸面,让康王被天下人笑话。

    她的想法是对的,那些自认高于皇权的世家就不该存在。

    李云嫆目光微动,心中从未像此刻这般确定,又道:“世家只会索取,不会对王爷赋予真心。”

    “王爷,你手里没有兵权……你是真的想要回封地吗?”

    李云嫆的手指缠绵地沿着楚祐的脸庞、脖颈滑过,最后轻轻地覆在他的手背上。

    她专著的目光一直看着楚祐,那单薄纤细的肩膀仿佛蝉翼般一碰就碎,惹得楚祐心中怜惜不已。

    “嫆儿,委屈你了。”楚祐动容地低声道,握住她的小手,只觉掌心温软滑腻。

    他自然不甘心,尤其是刚刚看到他的嫆儿被顾燕飞与顾渊兄妹俩慢待,更加令他倍感痛惜。

    若是楚翊有朝一日上位,那么顾燕飞肯定要把嫆儿死死地踩在脚下的。

    他的嫆儿是最好的,他想她活得痛快肆意,不想她受一点委屈。

    “我不委屈。”李云嫆低垂着螓首,识大体地说道,小心地藏住眸底的异芒。

    她现在能仰仗的也唯有康王对她的情意,今天她之所以走这一趟也不仅仅是为了打探百里胤的事,更是为了挑起康王对她的怜惜。

    顾燕飞夺走了她的一切,她不想输给顾燕飞,不想让顾燕飞永远压她一筹,更不想如丧家之犬般躲在康王的封地。

    她想要过得比顾燕飞更好,想要让轻视过她的人都后悔,想要让顾燕飞每见她一回,就要对着她卑躬屈膝。

    她要让顾燕飞永远仰视她,艳羡她。

    “我知道你一心为了我。”楚祐感动地说道,炽热的大掌在她单薄的脊背上摩挲着,“唯有你对我是真心的。”

    楚祐对世家已经彻底失望了,现在对他来说,最有用的人还是百里胤。

    只可惜,百里胤走得早了一步,以致他想联系百里胤也不像之前那么方便。

    楚祐定了定神,在李云嫆的发顶吻了一下,安抚道:“嫆儿,你别担心,我一会儿就派何忠再去问问百里胤,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只要百里胤一天没离开大景境内,他们还可以再行谋划。

    百里胤若不是怂了,那十有八九是想坐地开价,别有它图了。

    楚祐心里隐隐有了揣测,但又不想让李云嫆为他担心,于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她紧紧地揽在怀里。

    只要有他在,他不会让任何人折辱了她。

    楚祐在暗暗下了决心。

    等朱轮车一回康王府,他就派亲信内侍何忠乔装成普通人匆匆地出了京。

    当晚,夜幕刚落下,何忠就回了康王府。

    回来的人不仅是何忠,他还带回了一个戴着斗笠、五官深刻的异族人。

    “康王,小人是三皇子的亲随柏行,特意奉吾主之命来给康王送信。”二十来岁的异族青年客气中略带几分倨傲地递上了一封信。

    楚祐当下就拆了,一目十行地看完信后,他没有立刻表态,只是吩咐何忠带柏行下去休息。

    柏行随意地拱了拱手,转身退下时,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一座绣有四君子下棋图的四扇屏风,屏风下方一双黑底绣大红牡丹花的绣花鞋映入他的眼帘。

    很显然,这屏风后躲了一个女人。

    柏行若无其事地随何忠退了出去,下一刻,身穿大红衣裙的李云嫆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望着前方在半空中摇曳的门帘。

    她的头发已经不是白天梳得一丝不苟的坠马髻,而是重新挽了个松松的纂儿,颊畔落下几缕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