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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已经疾步过来,一把推开窗户。易缜这时无处可躲,只得一手摸着额头,勉强一笑:“是我。”郑统领看清是他,稍稍一怔,原本蓄势待发的神情放松下来,却也没有露出什么表情。低下头叫了声侯爷。在他的身后,青帝的目光带着微微愠色,已然盯在他脸上,平平问道:“你大清早的就跑这来,却又不进门,在外头鬼鬼祟祟地做什么?”易缜全然不知自己此时的脸色有多难看,闻言扯动嘴角,算是笑了一下,涩然道:“我来给陛下请安。”话是这么说着,人却还直直站着。青帝扫了他一眼,再开口时,声音已然波澜不兴:“既然来了,就进来吧。”易缜得空缓了一缓,借这机会问道:“昨日京城中的变故……”“不过是几外狄夷细作。”青帝开口打断。“除了能给人添些不痛快,别的也翻不出大浪来。”易缜被这一堵,接下去的话却问不出来。青帝的口气看似漫不经心,但他能够听出其中已经隐隐不快。却琮是硬着头皮又问了一句:“陛下是否早就料到此事?”青帝见他铡根问底,抬眼对他淡然一笑,目光似是讥诮,又略带着怜悯。他的本意并不想易缜知晓,此时撞破,只能说是天意。易缜摇头自语:“陛下若是早知如此,又怎么会放心出京。”“京中还有太子坐镇,他也总该学着做些事,纵然不济,此外还有一干重臣,数万禁军,总不会个个草包,能有什么不放心的。”青帝看穿他不过甘愿自欺欺人。“若留在京中,这些宵小之辈又岂敢倾巢而出。”“……幸亏如此,能够将这些心腹隐患一网打尽,也算是幸事。”青帝见他话锋刚转,却见他怔在那儿,颇有些失魂落魄。微微一顿,再开口也换了个话题。“说到出京,确实也是朕想清静两日。至于昨夜是否有人会忍耐不住,并非是朕十拿九稳的事。”青帝见易缜忤在那儿,不知答话,遂也不再理会他。转而向郑统领吩咐了几句,便令他仍旧回宫协助太子。言毕朝着两人一摆手。“若没别的事,下去吧。”易缜哪还有心情提及如何应对老王妃一事,同郑统领二人一同告退出来。只觉脑子里一片昏噩,他身在局中,自然有蒙敝之处。捉摸着青帝话里的意思,仍是十分的难以相信。又想以青帝的心性,若当真质疑秦疏与此事有所牵连,又岂会仅因自己的缘故,就格外网开一面。这是他想不太明白的地方,此时却拿这来自我安慰。心里仍忍不住胡思乱想,难以有半刻安稳。此时天色渐明,郑统领走在他身旁,见他默不作声,实在有些古怪,便要找些话来说。这时有意无意间想起一事,突地开口道:“昨夜又有个大胆的贼人闯进侯府去。不知府上是否平安?”易缜猛然站住,脸色忽地显得铁青。很多事终于从头至尾一气贯通。他是当局者迷,可以青帝的心智,这许多的蛛丝马迹,必定早往秦疏身上想,只有他一个人一直还蒙在彭里!易缜向着郑统领狞声道:“陛下将京中防务交托大人,本侯府中进了飞贼,大人倒是全无干系!还有脸来问本侯?”各位王爷侯爵府中,平素都由自己的亲兵守护,寻常的贼人刺客之流,就会起来绰绰有余,若非他们主动求助或是出于上位者的旨意,否则禁军也不好平白插手。郑统领此时被易缜蛮不讲理地一堵,顿时无话可说。眼见他面色不善,只得捺下性子低声认错,不予分辩。易缜在郑统领身上找不到岔子,一腔心火无处可泄,恨恨哼了一声,拂袖而去。第85章秦疏在睡梦之中,突然也觉得惊心,猛然醒了过来。睁眼见四下并不是平时熟悉的摆设,这才忆起昨日之事。秦疏恍惚了一会,识的转头朝一旁看去,却没有见到易缜。秦疏微微有些惊讶,此时窗外刚透入几分晨曦,外头也没有什么人声,显然时辰还早。易缜却是难得在这个时候就起床。秦疏也没去多想易缜的去向,他闭眼略略躺了一会,心里却始终有些异样的不安萦绕不去。这时胎儿醒了,动手动脚的活动开了,踢得肚子里一阵阵闷疼,实在是躺不住了。身边没有人照顾,他很是费了一番气力,这才从床上慢慢的坐起身。刚取来衣服披在身上,猛然发现易缜站在门口,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因为是逆着光,一时也看不清易缜脸上的表情。易缜顿了一顿,这才问他:“怎么不多睡一会?”他口气似乎少了平时的关切与热烈,只是平静得很。秦疏虽觉得有些不一样,一时也想不明白,只仰着脸微微摇摇头:“睡不住了。”他接着轻声问:“侯爷去哪儿了?”似乎还有别的话,却又忍了回去。若是平时,易缜定然听不出其中试探的滋味,眼下心里更明镜似的,才见他目光微微闪动,料想他真正在意的必然是昨夜府中情形。顿时苦涩难当,梗了半天才算忍了下去,淡淡道:“我睡不着,起来走走。”秦疏哦了一声,不再说话。易缜迟疑一下,还是在床边坐下,将他揽在怀里,一手住他肚子上摸去。秦疏初醒,也没有什么精神,加上孩子对易缜并不认生,在他安抚下渐渐安静下来。易缜感觉着手掌下的动静渐渐平息下来。却仍舍不得把手拿开。沉默了许久,突然轻声道:“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就不能安安心心的留在我身边么……”他声音几乎低不可闻,虽近在身侧,秦疏也没有听明白,转过头来疑惑道:“侯爷,你说什么?”易缜直直的盯着他看。秦疏自从落到他手中之日起,就有满腹心事,起初受了不少磨难,再后来不论怎么想方设法的调养,始终显得纤细消瘦,再没办法长起rou来,此时脸颊消瘦,眼睛越发显得幽幽的黑,然而锐气大挫,神采比初见之时暗淡不少。易缜心生悔意,虽恨他无情,但想到自己从前做过的事,对他确实算不上很好,想必他心里始终对自已心存怨恨。思及此处,眼中勇气渐失,垂头丧气道:“没什么。”秦疏不解,微微从他怀里挣开,就想要下床。他身形不便,正笨拙而费力的低头去地上找鞋子,易缜抢先了一步,一声不吭的弯下腰去,替他穿上鞋袜。他并不是第一次为秦疏做这样的事,但今日不知什么缘故,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