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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平静,更不知青帝之前是否动过猜疑的心思。眼下只能低声为自己分辩。“陛下侍臣有如兄长,臣铭记五内,绝无贰心。”青帝在他身上驻目片刻,他却觉得时间长得仿佛没有终点,不知不觉出了一身冷汗,然而到底冤屈,反而不想再多作分辩,低头头不作声。“你起来吧。朕也知道不是你,倒没见过有谁毫不遮掩地将谋逆的书信写得这般详实,更署上姓名,倒生怕别人不信似的。”青帝声音淡淡的,伸出一手拉了拉他。易缜心里稍稍松了口气,顺势站起来。“他出身文章世家,精于笔墨,伪造书信这样的小事却还难不倒他。”易缜低低‘啊’了一声。“泽国皇室所选用的三侍,不但在皇帝生前尽犬马之劳,更要在方子死后以身殉葬。这样的忠心……”青帝缓缓长出口气,仿佛随着叹息吐出的字句有如寒冰。“这样的人,你如何能信他会真正驯服而不无反意?朕本来看他年纪尚小,也是个可造之材。又有他的余党未除,这才姑息一二。若是他安分守己过了这几天,朕也就网开一面只当不知。可朕的忍耐,毕竟是有限度的。”易缜只觉全身一僵,如坠冰窟。青帝目光完全冰冷,似要把他那一点隐密的小心思看穿:“不论他是否亲自动的手,这一切与他都脱不了干系。你觉得朕还应该留着他?”易缜一颤,然而那一刻身体的远远比他的思绪要快得多,再次在青帝面前跪下来,一连几个头磕下去,颤声道:“求陛下开恩!”青帝似乎料不到他会如此,一愕之后怒极而笑:“老夫人的冤魂此刻想必还未远离,你宁可让你死后不得心安也要为他求情?”易缜脑子里也是乱成一团,无论青帝对这封信是如何看侍,背后主使之人或者并没有寄望能够凭借一纸突变能掰倒他。但只要令青帝在心里留下些微芥蒂,也并非是一无所获。在这样的时刻,他自身都不太平,更应该谨慎从事。然而听到青帝的意思,竟是忍不住的心如刀绞,竟不能够眼睁睁坐视不管,也顾不得此举会给自己惹下怎样的祸事上身。此时来不就多想就已经跪下来,几个头磕下去,思绪反而是平静了一些。青帝斥责他的话听得清楚明白。心里百般滋味纠结作一团,一阵阵发苦,他紧扣着地上的砖缝,迫使自己不要在青帝的呵斥面前落荒而逃,再次重得扣了几个响头,额头上已然渗出血来,他将额头紧贴在地面上不敢抬起来,只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并不分辨其他:“求陛下开恩,饶过秦疏不死。”青帝怒极,终于勃然变了脸色。第92章当夜有几名重臣留在行苑,隐约知道当夜青帝动怒,不知为何,却是将燕淄侯足足训了半小时辰。但青帝待燕淄侯着实不薄,这番震怒之后,并没有拿他如何,反而第二日早早就带着一班朝臣回京,对此事绝口不提。易缜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他却是留在行苑中。一来王妃的灵柩停在此处,一应事宜需得人料理。二来,秦疏的身体状况容不到押到京中听审,暂时也留在此处。青帝尚未发话如何处置。广平王痛失爱女,恨不能将秦疏剥皮食rou。对青帝这样的态度暗暗不满。青帝一走,这便前来寻仇。被易缜率了一干侍卫拦在门外。广平王悲痛之余,不免失了理智,不能亲自手刀刃杀害女儿的仇人,将一腔怒火撒在易缜头上,他一位太平侯爵,自然不是一干武人的对手,眼看连易缜的身边都近不了,此时也顾不得颜面体统,挑那恶毒刻薄的言语,将易缜狗血淋头地痛骂一通。想燕淄侯的身份。就连青帝那儿都没有受过这样的气。侍卫一边拦着广平王,偷眼再瞧易缜,见他脸色涨红,再慢慢转为铁青,直至血色尽退,额上青筋直跳。每个人手心里都攥着一把汗。以燕淄侯的脾气,只怕他一进按捺不住,一刀了结了广平郡王,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事后青帝未必会治他死罪,这一干在场人等,倒不会有这样的运气了。然而易缜出乎众人意料,起初虽怒不可遏,但僵了片刻,居然一声不吭地强忍下来。实在被骂得不过,对着广平王一拱手道:“本侯知道郡王爱女心切,这事虽是他对不住郡王,但有我在这儿,就不能让郡王伤他分毫。还望郡王见谅。”这话只引得广平王更为尖利的一通叫骂。这样反反复复来闹了几次,易缜不堪其扰,只令人将他拦住,不再去与他见面。府中的管事第二日就闻讯赶来,帮着置办后事。易缜有他檅,微微松了口气,偶尔也能抽出时间去看看秦疏。王妃是死于非命,又是在这样的非常时期,只能一切从简,不得风光大葬。原本主子要做什么他是管不到的,他是府中老人,这时少不得有些微词。易缜这两日沉默寡言,听他埋怨自己,神色黯然之余,也不为自己多做分辨。秦疏却不如那名太医所说,一会就醒。这一昏醒,就是两三天工夫。才刚一睁眼,眼前就有道人影凑过来,恶狠狠瞪着他,却半天说不出话来,起初眼里还有些担忧惊喜,转眼间就隐去。等秦疏看清之时,他脸上只余狰狞神色。秦疏昏迷间的记忆还历历在目,不由得惊恐起来,本能的要住里缩,稍稍一动,肋间一阵剧疼,扯得肚子也跟着痛。他猛然记起什么,连忙往腹上摸去,圆隆的肚子还在,胎儿有些不安,挣动了片刻才慢慢安静下来。秦疏感觉到孩子还在,松下口气。这才仔细看向易缜。所幸易缜并没有上前动手。看着秦疏从惊慌到稍稍安心的一举一动,心里酸楚作疼,想起母亲之死,却又难抑恨意。可纵然如此,自己竟还是舍不动他……这样的认知更让他徒添恼怒,神色阴晴不定。不过几天的工夫,易缜已有些心力憔悴,纵然他不肯示弱,仍然免不了透出几分疲倦来。额头上有一道明显的血痂,被垂下来的额发拦住了。他这样的狼狈是秦疏从未见过的,一时有些失神,怔怔的多看了两眼。只到听到他一声冷哼。连忙将视线垂下。他这时无力起身,垂下眼去,看到的就是自己那个触目惊心的肚子。当时的情景如在眼前,至今还令人心有余惧。再想到那老夫人之死,实在是不知该从何说起。他原本就不是巧于言色的人,况且这同他也着实有些干系。这时无从分辩。侍看清易缜眼里的恨意,他只能将自己悄悄蜷缩起来。生怕刺激到易缜,过了片刻才小心翼翼道:“侯爷。对不起。”他顿了一顿,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