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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左右的严旨,与通报皇帝驾到的讯息两者之间,孰轻孰重。看来,在他们心目中皇後才是天了。我没兴趣给他拿主意,站在门口,凝神之下,里头的对话隐约入耳。「是哪个侍卫的?」皇後的声音平和庄严,似乎是天生的母仪资质。她以前就是这样的语调吗?不记得了。我阻止老太监动作,任他一脸焦急地跪在跟前。过了许久对方仍然没有说话,皇後又开了口,这次声音中带了颤意:「莫非、莫非是陛下?」我想,我明白她在问什麽了。不管那女子怎样应对,真正的答案必然是否定的。我没有到处播种的习惯,或者说,没有办法。脑海中闪过一道影子,平常感受不到存在的胸中蓦然间激烈鼓动,我握紧拳头,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憎恨而又无奈。「不!」那女人的回答比想像中决绝,竟像是不愿意与我沾染上关系一般。这倒有点意思。虽说无人敢栽赃於我,可面对这样「荣幸」的猜测,她难道不该表现得更加惶恐些?「宫禁森严,出入男子少之又少,只消推算你怀胎时日,对方身分一查便知。你明知决计护不了他,还要为一时强嘴,多受皮rou之苦?」「奴婢唯愿一死。」宫女显然万念俱灰,连骨rou也要一并舍弃。总是哪个侍卫勾引她得手,便弃之不顾。御下不严秽乱宫闱——羽林大将军肖行顺非我心腹,正愁没有把柄撤换他,这回算是歪打正著。「你在蕙风园当差,蕙风园与外界隔绝,因此那男子必然也在蕙风园内。」乍闻那三个字,我心中竟生出荒诞不经的想法来,然而这想法随即就被我自己否定。绝不可能的,白天戒备森严自不必说,四年来我哪一晚不宿在蕙风园,「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机会做这种事。「你受孕之时,蕙风园侍卫刚刚全部汰换,你与新侍卫其中任何一人都无亲无故,你平素安分守己,并非孟浪女子,多半是被占了便宜不敢吭声,究竟是谁欺负了你?说出来本宫为你做主。」「娘娘,求您别再追究了。」她咄咄逼人,终於让宫女显出了哭腔。这种事以前想来也并非没有,皇後每次都大张旗鼓问责,竟也不嫌累?许是因为深宫内院生活乏味,再小的事件也会被当作大事来处置。「你为什麽怕本宫说?难道你是自愿的?」宫女沉默啜泣。皇後面对她,与我在朝堂之上cao弄生杀之权,看大臣们种种恐惧表现,是一般心情吧。天下第一家,果真风光无限呐。这时又听皇後柔声道:「你不舍得这孩儿的吧?从进来到现在一直护著肚子,你若是说出口,我准你生养他,如何?」「真、真的吗?」宫女犹疑起来,突然却又尖叫般吼道:「不!不可能!他绝不会准许!什麽都不必说,请皇後赐奴婢一死!」我听到地板被敲击的咚咚声。这声音我很熟悉,那是重重磕头,不久就能碰出血来的声音。「他?你说的他是谁?」皇後口气里有著难掩的喜悦,我顿时猜到了她单独问话的居心所在。「她几时怀孕?」我推门进去。天热,屋里四角都放了巨大的冰块,各自散发出白气,白气弥漫中有一张惨然的年轻脸蛋,鲜血从她额头流下,分外刺眼。「二月上旬。」皇後回答。她的声音听在我耳中,幸灾乐祸的成分远远高於惊慌失措。二月上旬?二月丁亥,我为赴亲耕大典,曾在京兆府治下长平县住过两宿。区区两宿,竟能生出这样的风波?一时间我的愤怒之情竟不及惊讶。「拖出去。」我沉声下令,守在门口的侍卫应声拉起宫女。宫女死死瞪著我,我回视。那样怨恨的目光,我并不陌生,亦早不惧怕。「慢著!陛下,此事尚未查明,臣妾认为,务必揪出那秽乱宫闱的男子严惩,以正视听。」皇後高声抗辩,拖住我欲离开的脚步。我低头看她熠熠生辉的凤冠,这是我给的荣耀与权势,为了这份荣光,我纵使一辈子不碰她,她也要安安分分做我的女人。「皇後。」「臣妾在。」神智终於回到她的脑子里,我的女人之一低下头,肩膀轻颤,高亢的声调变得小猫一般。「我听说国丈与漠南总督有旧?」皇後白了脸色。我执起她的下颔端详,这女子长相不能说美丽,却十足端庄,一国之母就该是这般容貌吧。在我的视线之下,她慢慢地双颊生晕,眼波也晶莹流转起来。「梓潼。」「陛下。」她应声,语调格外娇柔。「咱俩,各安其位吧。」我拍了拍皇後细瘦的肩膀,在她复杂的目光中走出寝宫。走进用於藏书的蕙风园,左羽林将军薛范在门口迎候。「怎麽样?」「启禀陛下,一切如常。」「把现在这批人全撤了。」薛范惊讶地看我一眼,低头应承。穿过形同虚设的正堂,走到第二进,几个宫女太监在天井忙忙碌碌晒书。蕙风园所藏书籍都是前朝留下的孤本珍本,海内罕有,用来掩人耳目绰绰有余。「下去。」郑秉直道声是,领着这些人静静离开。我绕开用於防火的水池,踩着摊开的珍本走过天井。库房大门敞开着,一排排书架并立,陈年故纸的气味令人不快。上了二楼,打开红漆早已剥落的门扉,木质屏风横亘在面前,其後依然是书架。二楼的藏书比之一楼更稀罕些,这些书原本放在两楼之间的暗层,即位後,那里被我移做他用。旋动左首墙壁上的机括,三尺外的地板露出一个方形洞口,可容二人转身。我顺着洞口处的楼梯下去,入眼是重重帷幔,已到了掌灯时分,朦胧的橘色光线稍稍从中透出。我撩开帷幔,进入厅堂。丰盛的酒菜在桌上摆好,无须示意,两名宫女和一个太监行了礼,鱼贯退出。「等等。」三人停下,躬身朝我。「日後此处只要太监伺候,宫女不得入内。」「是。」我没有看他们战战兢兢离开的背影,转身走到书桌旁。他弓着背坐在桌前,一动不动,桌上放着张棋盘,黑白子正陷入胶着,我细瞧局势,拈起黑子放在目外,右上大片白子登时陷入死地。敲击声让他肩头一动,手里的棋子滑到地上,我这才知道原来他竟是睡着了。我弯腰去捡拾,站起来时他正抬头。烛影摇曳中,两人的目光撞到一起。在他淡淡的注视下,我伸手抚平他肩上衣料的褶皱,轻道:「吃饭吧。」他一言不发,撑着书桌站起身,脚步迟滞,非复当年堪称龙章凤姿的优美仪态。我不在的白天,他所用的蜡烛、薰香都调有软化筋骨的药材,几年下来,他只能这样缓慢走动,跑上两步都难如登天。他挪动到常用的椅子前坐下,极慢地执起箸扒饭吃菜,我坐在他对面,并不忙动筷。他的动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