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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睡迷糊的时候说了什么,会作何反应。“听话。”他哄小孩子似的说道。喻宵又嘀咕了一声什么,才不情不愿地翻过身来,接过顾停云手里的水杯,慢吞吞地把药吃了下去,又缩回了被窝里。他两颊漾着两簇病态的酡红,嘴唇苍白干燥,墨黑的眼睛里浮着朦胧的水汽,被汗水打湿的刘海软塌塌地趴在额头上,显得很虚弱。他张了张嘴,说:“热。”顾停云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现烫得厉害。“这样不行,我带你去医院。”喻宵估计晕得厉害,已经没力气说话了。顾停云给他把大衣和鞋子穿上,拎起他的两条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叮嘱道:“抱紧我。”没想到喻宵不肯配合,把手臂收了回去。顾停云差点以为自己是在跟班里那帮熊孩子交锋。软的不吃,只好来硬的,他威胁道:“再说最后一次,听话,抱紧我。”喻宵没理他。“那别怪我不客气了。”顾停云一手托住喻宵的腰,一手托住他的腿弯,把他打横抱了起来。抱着比看着还要瘦。喻宵烧得神志不清,本能地抬手勾住了顾停云的脖子,往他怀里钻,发梢蹭在顾停云脸颊上,有点痒。顾停云觉得很危险,因为他一瞬间有低下头去亲吻怀里人的冲动。这份冲动还没来得及转化成实际行动,他就把喻宵塞进了出租车后座。喻宵在注射室里打点滴,身上盖着顾停云的大衣,大衣主人在一旁翻看着一本杂志。偌大的注射室里只有寥寥几人,安静得很。不知不觉间,一瓶药水已经挂完一半。喻宵睁开眼睛,看到顾停云正坐在他的身边,低着头,很专注地看着什么,侧脸温柔得很。他想,如果顾停云是水,那么他身边的人就是海绵。他无孔不入,一点一点把水分子一样的体贴与温柔悉数注进海绵里面。于是,每一块海绵都紧紧拥住水,变得依赖,变得沉甸甸。困意再次袭来。喻宵掖了掖外套,重新闭上眼睛,把周身的世界跟自己的意识隔离开来。他梦到一场大雪。天地间皑皑一片,寂静无声。他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每一步都踩在前面的人留下的脚印里面。那些脚印比他的大好几个型号,主人在前方三步并作两步走着,把他甩得越来越远。他着急了,开始小跑,但还是追不上前面的人。那人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等他的意思,回头看到他跟得越来越紧,反而加快了脚步。他只好狂奔起来。好不容易快追上那人的时候,他一个趔趄,在冰冷的雪地里摔了个跟头,哭了起来。前面的人似乎心软了,终于停了下来,转身看着他。他期待地睁大了盛满泪水的眼睛,却听到那人跟他说:“别跟了,我不能带你回家。”他看不清那人的脸,那模糊的面目像很多个曾经牵过他的手又放开的人,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他停留,带他回家。下一刻,他又回到了那个老旧的院子里面。黄昏落在大树萧条的枝桠上,他一个人在院墙边的老松下坐着,抬头看鸟雀还巢,夕阳落下。屋子里孩子们的哭声时不时传到他的耳朵里。他用枯枝在土地上画着一个又一个歪歪扭扭的圈,看过无数次寂寞的月升日落,永远等不到他在等的人。他把头埋到自己的臂弯里,耳边风声呼呼作响。接着他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片刻后,脚步声戛然而止,有什么东西滚到了他的脚边。他睁开眼睛看,是一颗奶糖。陌生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来。“小朋友,我的糖掉了,你可不可以还给我?”那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样貌平凡,穿着件破旧的皮外套,头发乱糟糟的,胡子也没刮干净,但是眼睛很亮,笑起来很温柔。他捡起脚边的糖,递到男人手中。“谢谢。”男人笑眯眯地说道,“为了奖励你,这些都是你的了。”他从兜里掏出一把奶糖,塞到了小男孩脏得能搓下泥条的小手里。喻宵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说愿意带他回家的人。“你真的愿意让我成为你的家人吗?”他怯怯地问。“真的。”“你也会像我的……”他不知道怎么说“父母”两个字,“那两个人一样,不要我吗?”“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男人信誓旦旦地说道。他欣喜地扑进了男人宽厚温暖的怀里,轻声叫他:“爸爸。”这个梦他已经做过太多次。他很清楚,这不是梦的结局。黑夜与白昼交替,他听到呵斥声、哭声、酒瓶子破碎的声音。黑白两色的梦境裂成令人眼花缭乱的碎片,旋转、纷飞,再重新拼凑到一起。他站在荒草丛生的陵园里,对面是一座低矮的坟茔。里面的人再也不会说话,再也不会给他奶糖,再也不会笑着拥抱他。大雪重又纷纷落下。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一个人正站在他的面前对他笑。“醒了?”顾停云向他伸出手,“回家吧。”第25章感冒(2)第二天,喻宵的烧依然没有退。顾停云上午带他去挂了水,中午回来的时候接到院领导电话,让他去参加一个学术报告会,不好推辞,便叫了周钰来家里照顾病人。顾停云前脚出门,周钰后脚就来了。他把大摇大摆地进了喻宵的房间,半倚在门框上,两腿交叉站着,对坐在床上的人抛了个媚眼。“让你造,把身体造坏了吧。”他说道,“你怎么比我还cao劳?”喻宵瞟了一眼来人,没搭理他。周钰走到床边上一屁股坐下来,“怎么病的?”喻宵淡淡道:“换季。”“你跟我们不在同一个时间线上吧?这个月N市的温度明明一直稳定地保持在5到10摄氏度。”喻宵不说话。“又熬夜了吧?”“没有。”“熬了几个通宵?”“三个。”喻宵说。周钰瞪了他一眼,“你也就在烧坏脑子的时候才愿意说点实话。”“没烧坏。”喻宵说。“为什么熬夜?又睡不着?”周钰又问,“前段时间不是说好多了么?”“不知道。”“又做噩梦了?”“没有。”“看医生了吗?”“挂过水了。”“没问你这个。”周钰探了探他的额头,“热度倒是还好。我是说,你要不要再配点药吃?”“停几年了,现在没必要吃药。”喻宵说。周钰依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