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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之事也不知道大理寺进展如何。宣云齐高高兴兴的换了衣裳,带着舒宁出了清雅院。舒宁跟在宣云齐身后两步之遥,望着面前身着蓝灰色大袖衫的宣云齐。都说女子天生就喜欢艳丽的颜色,且又是刚刚大婚,怎么王妃会挑了这件灰溜溜的衣裳呢?出了清雅院,宣云齐便随性走着,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院子,便问道:“舒宁,那是谁的院子?”“回王妃,那是王爷的丹青院”舒宁顺着宣云齐的手看过去。丹青院?不是说梁国尚武吗?怎么龙司一个定国大将军的院子会叫丹青院?宣云齐想,看来龙司也是个喜欢风雅的人。宣云齐慢慢的走了半日,才将王府走完,将王府的格局摸清楚,其实整个王府住人的也没几个院子。龙司的丹青院,宣云齐的清雅院,云沙的三七院,云洵的疾风院,云江的无影阁,云渡的神器楼。府中除了清雅院的三个丫鬟,竟没有一个女子,看得宣云齐不禁咋舌,这龙司今年二十有八了吧,竟然如此耐得住寂寞。龙司到时,刑部尚书宇文商正在与左相姜珩羽商讨籍田之日关押的百姓要如何处理,初时姜珩羽以为不过几十人,但抓了之后才整整有两百余人,现在刑部大牢与刑部衙门简直比街口的菜市场还热闹。两人见龙司进来,站了起来行了礼。龙司点点头,问道:“百姓之事如何了?”姜珩羽满脸愁云,摇头道:“还未想出办法”宇文商更是愁的不行,本来关押的百姓已经是难题了,偏偏他们的亲人还天天堵在刑部门口哭天喊地的,抓也不能抓,赶也赶不走,要人的看热闹的把一条街都堵死了。现在他连刑部都不敢去了。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龙司道:“将人都放了吧”姜珩羽担忧道:“可籍田之事..?”放人自然是最好的办法,但是放了籍田之事若是传出去了又该如何?宇文商也不同意,既然要放又何必抓呢?现在既已经抓了,岂能这般轻易就将人放了?“左相担忧得有道理,籍田之事万万不能传出去”龙司道:“籍田之事大,百姓之事更大”两百来人也不能关一辈子,总要放出去的。若是激起民怨,那才真是得不偿失了。“可是..”姜珩羽也明白龙司的想法,犹豫了一会儿,便点点头,道:“好吧,此事是我考虑不周,我会去向皇上请罪的”当初他也没料到竟有这么多人,他想的是息事宁人,可是现在事情没平息反而越闹越大了。“左相....”宇文商皱了皱眉,难道真就这样将人放了?姜珩羽道:“你回去放人吧,我现在去向皇上请罪,一切罪责由我担着”“我与你一道去,人关在我刑部大牢,怎能让你一人担责”宇文商道。姜珩羽摇头,“不必,我去就行了”人是他下令抓的,怎么也追不到宇文商的身上。宇文商还要开口,龙司便出声截住了他的话,“宇文尚书,你先回去放人,我与左相一道去见皇上”说罢,便起身出了内阁,向太和宫而去。龙渊还在太和宫静养。龙司与姜珩羽进去的时候,见到右相陈贵也在,姜珩羽心中一下子就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姜珩羽一撩衣摆跪了下去,“臣参见皇上”龙司躬身道:“臣参见皇上”龙渊靠在床上,苍白的面色中似乎隐隐带着不悦,但在看到龙司的时候,勉强的笑了笑道:“平身吧”姜珩羽跪在地上,道:“皇上,臣是来请罪。”龙渊面色淡淡的看着姜珩羽,“哦,爱卿何罪之有?”姜珩羽道:“臣擅自下令抓人,闹得京城民心惶惶,请皇上责罚”龙渊抬头看着龙司,问道:“皇叔,你怎么看?”龙司也看着龙渊,少年的眸子依旧干净清澈,没有迟疑便道:“皇上,此事左相虽有责,却不当罚”龙渊脸上的笑意浅得几不可见,顿了一顿,“那就..”“皇上”陈贵见龙渊竟因为龙司的一句话就打算放过姜珩羽了,那他今日在龙渊面前说了一个时辰算是什么?连忙拦住了龙渊的话,道:“既有罪责,就应当罚,不然何以向无辜入狱的百姓交代?何以向大梁的律法交代?王公贵族更应该为天下人竖立榜样,若是有罪不罚,那岂非人人都可以有恃无恐的犯罪了?”龙渊闻言,面有为难之色,看着龙司,道:“皇叔,你看呢?”陈贵一席话,将此事升到了天下的高度。龙司要是再为姜珩羽说话,便是枉顾大梁律法了,姜珩羽不待龙司开口,便俯身道:“皇上,不用在为臣费心了,臣甘愿受罚”此事闹得京城人尽皆知,扣人的禁军统领,关人刑部尚书,下令的左相,总要有个人出来揽下罪责,给个交代。处罚的官越大,越能安抚百姓。左相自然是最佳人选。龙司也知道此事不可能就这样不来了之,便道:“左相也是为了大梁着想,还请皇上从轻发落”陈贵见龙司让步,心中得意得不得了。龙司在朝十年,愣是没让他抓到一处错处,现在一卸下朝政,便是龙困浅滩,只能任人宰割了。道:“皇上,此事闹得京城人人惶恐不安,身为丞相,不思如何为帝王分忧就罢了,反而惹下如此大的祸事,皇上,此事决不能轻饶”龙司还欲开口,地上的姜珩羽却是沉声先开了口道:“请皇上责罚”龙渊看着龙渊,面色相当为难,犹豫了片刻后,才道:“那就罚俸一年吧”“多谢圣上”姜珩羽俯身叩恩。陈贵一愣,他姜珩羽缺那点银子?这也算是惩罚?当即反驳道:“皇上,此等大错,只是罚俸一年,实在难以平民怨”见龙渊垂着头一副优柔寡断的样子,陈贵急的牙痒痒,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怎能这般轻易就放过,又道:“皇上,请您三思,入狱的不仅有农民还是耆老,更有士卒大夫,只是如此小惩,如何能安他们的心?”龙渊又犹豫的一会儿,才道:“那..就再加思过半年吧”陈贵虽还是不甘心,但是软禁半年也够他做许多事了。但这事还没完,陈贵嘲讽的瞥了一眼龙司,道:“皇上,此事摄政王也逃不脱干系”闻言姜珩羽紧紧的皱了皱眉头,他就知道陈贵不会轻易揭过这件事,只是没想到他会将矛头对准龙司,连忙道:“皇上,此事是臣一人之责,与王爷一点干系也没有”龙渊看了看没有一点动作的龙司,声音一下就冷了下来,道:“此事与皇叔何干?”陈贵心中又恨又喜,道:“摄政王与皇上亲耕,却没有保护好皇上,难道不是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