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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们之间有着过节,但在绫锦院相处的那两年,却是实实在在的,用任何办法任何言语都是没有办法抹消其存在的。严玉阙依然记得很清楚,绫锦院走廊最里头的那一间,时常好几个晚上都通宵亮着灯火,人影摇曳,那时候刘琦为了赶制花本而通宵达旦。他也记得,整个绫锦院上下,只有这个看来温和亲切的人才敢和自己叫板,毫不吝惜言辞的加以指责自己的错误。以及那一天,在刘琦一直编结花本的屋子里,这个看来亲切温和,洁身自好的人,用腰带蒙上了自己的眼睛,那双捏惯了丝线的手轻轻解开自己的裤头……说什么自己心里除了自己已经容不下一粒沙子、一颗石头,但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把他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晰。琉琦在听了严玉阙那番话后,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哗哗」地流了开来,将脑袋抵着严玉阙的肩头,「我也一直记得,那个在程家织坊帮我解围又分了我一个月饼的大人……」严玉阙只觉心里有一阵动容,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动,让整个内心都流淌过一股暖意,而埋在湿润温热地方的东西也再次蠢蠢欲动了起来,于是抬起琉琦的臀部,将那根被yin水浸润得油光发亮的rou棍抽出几分之后,又重重地顶了进去。「嗯……啊啊!大人……不要这么突然……」琉琦被顶撞得发不出完整的句子,双臂紧紧圈住严玉阙的颈脖,似乎一松手就要被那激狂的抽送给弄得散架一般。「啊啊……那里……」这是一场毫无顾忌的情事,抛开了过去的恩怨,抛开了各自心里的筹谋,只是简简单单地享受身体交合的欢愉,于是两人便都有些收不住,在桌上做了一回,到了床榻上又来了两回,直到琉琦哭着再洩不出什么来之后严玉阙才放过了他。欲望纾解之后的惬意让严玉阙很快沉入梦境。梦里他又回到了当年连玉楼和二娘一直住的那个破落小院,「哢哢」的织机声伴着二娘轻哼的小曲儿,连玉楼还不会走,在榻上爬来爬去的声音从那道紧闭的房门里传出来。严玉阙低头,发现自己还是现在的模样,并非几岁的小孩子,手里拿着的也不是二娘编给自己玩的稻草蚱蜢,而是一把明晃晃的刀子。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拿着刀子出现在这里,然后听到房里传来二娘柔柔甜甜的声音。「玉楼,你要快点长大,长大了,就能跟着你的玉阙哥哥上学堂念书,然后还能帮着你爹亲打理生意,你爹这么忙,你将来要有出息多帮帮你爹。」捏着刀子的手抖了抖。谁想要带你上学堂?谁要你来打理产业?严家的少爷只有我一个!你这个野种……野种!凭什么和我争夺爹的关怀?凭什么来和我争夺家产?再也抑制不住肩膀的颤抖,严玉阙抬脚将门踹了开来……早点消失便就一干二净,不会再有顾虑,也不会再有现在发生的这一切了!「连玉楼,怪就怪你不该来到这个世上!」冲进房内,举刀便向着床上砍了过去,但是那孩子抬起头来的时候,却不是连玉楼,而是豆豆。严玉阙几乎要将刀刺了下去,但在看清楚孩子面貌的时候生生将手停住。他不明白豆豆怎么会在这里,豆豆不是应该在琉琦那里的吗?严玉阙回头,发现织机那里坐着的也不是二娘,而是琉琦,他停下手里的动作,静静地望着自己,点漆一样的瞳仁,望进去如一汪深潭一样深邃和平静。严玉阙正纳闷眼前这一切的转变的时候,身旁传来一个小心翼翼又甜糯的声音。「爹……」严玉阙转身看向坐在床榻上正看着自己的豆豆,不由惊讶,「你叫我什么?」豆豆笑了起来,那样子就和自己小时候一模一样,他晃了晃大大的脑袋,但就是不肯张口,于是严玉阙将他抱了起来,让他的视线和自己齐平,「豆豆,你刚才叫我什么?再叫一声……来~」豆豆张了张嘴,但是严玉阙没有听到便就这么醒了过来。「豆豆……?」一下从睡梦中惊醒,严玉阙盯着床帐顶部半天才回过神来。身边的床榻是空的,严玉阙微微坐了起来,才发现琉琦已经起身,正坐在桌边看着什么,桌上堆了厚厚一叠的应该是账册之类的东西,他一页一页地翻着摊开在面前的东西,不时用笔在上面圈画。窗外淡薄的初阳透过疏窗照了进来,落在他身上,笼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给人添了几分柔和,让严玉阙有种又回到了绫锦院里的错觉,而坐在桌前的便是那个时候温和亲切的刘琦。只可惜,那个刘琦再不会出现在这个世上了,不会再有人通宵熬夜为绫锦院赶制花本,不会有人再为了微不足道的错误顶撞自己,也不会再有人能像他那样,用着柔和温软的语气,唤着自己——「大人……」现实的声音与记忆里的声音交叠在了一起。严玉阙回神,原来是琉琦见他醒了过来,放下手里的笔起身走到他这里,顺手还取来了挂在架子上的衣衫,「入冬了之后早晨冷得很,大人小心别着凉了。」说着将那衣衫落在了严玉阙的肩头,这原本该是小厮做的事情,但他却做的如此自然。严玉阙对上他清澈的眼眸,脑中便又浮现起昨晚他在自己怀里垂泪的那一幕,继而又想到了醒来前做的那个梦。琉琦见严玉阙一声不响地看着自己,以为脸上生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抬手摸了摸,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便问道:「大人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吗?」严玉阙没出声,伸手撩起他垂落在鬓畔的发丝,露出他左脸上的那道伤痕,指背贴着那条凹凸不平轻相贴抚,「我看你身上的伤,只有前些时日在牢里留下的伤痕,不怎么看得出过去留下的痕迹,但是为什么脸上这一道却这么深?」琉琦愣过之后,轻笑,抬手将严玉阙的手覆住,「是我让它这么留着的,让它可以时时刻刻地提醒我,当初是谁在我脸上留下它的……」严玉阙的眼睛大睁了一下,接着沉敛下脸色,将手收了回来,见他如此,琉琦也收了脸上柔婉的表情,从榻上起身将其他的衣服扔给严玉阙,用着冷冰冰的话语问道:「大人是要在这里用早膳,还是回去自己府上?」昨晚的温存兴许只是严玉阙喝多了,就算严玉阙没有喝多,这样的表情琉琦也看得太多,这个男人无论在床榻间再如何失控,再如何柔情,他都过不了他自己的那一关,因为他潜意识里一直觉得他是厌恶男风的,会和自己做这种事,仅仅只是因为自己这些年在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