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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了,二十七岁未中进士,倒也常见。只是可惜他为母丁忧,又要耽误三年。“你又为何讥笑宋鼎玉?”何英更为不屑,“我虽瞧不起吕恒虑端着,却更看不上背信弃义的小人。宋鼎玉与何英一同长大,从前是他的至交,后来见戴流芳家里富贵就攀附上,嘲笑起旧友。这样的伪君子,我这个大老粗也鄙视。”小厮终于把醒酒汤送上来,叶思睿吩咐他们给宾客们都端了一碗。这么折腾一番,酒宴散席时,已经到了人定时刻。叶思睿吩咐缙云楼的小厮将吴山长和学子扶去附近的宿处,他又和叶阜他们一一辞过这些人,最后坐轿回府。叶思睿觉得自己神志清醒的很,只是脑袋有些晕晕沉沉。初夏的夜晚已经感觉不到凉气,坐在轿子上探出头,他只感到阵阵暖风。下了轿子大家各自回屋,叶思睿不要小厮打灯送他,自己摸黑回屋,刚点上灯,就看见黑黢黢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吓得他连连退了几步。“莫慌,是我。”夏天舒低沉的嗓音传来。叶思睿捋了一把汗,不自觉晃晃悠悠走过去,“天舒兄一直在候着我吗?”“没有,刚刚睡了一会,你一进屋我就醒了。”夏天舒走了过来,扶着他走到榻边。“有什么事明儿再说吧,我现在脑子晕得很……”叶思睿一边说,一边取下云冠,然后解衣服,但是手里使不上来劲,手指总是打滑。“我叫小厮进来伺候你。”他最后的意识只听到这么一句话。他想说不用,却已经张不开口了。叶思睿费劲地睁开眼睛,只感觉眼睛干涩,脑袋更是疼得像有无数根针扎似的。外头天色已经大好了,他一边摸索着坐起来一边喊:“来人!”“醒了?”刚坐起来就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深如寒潭的眼睛。叶思睿又是一哆嗦,反应过来后才喃喃抱怨:“天舒兄,你怎么变得这么爱吓人……”夏天舒抱着手看他,小厮进来服侍他穿上常服,打了水给他净面。叶思睿拿湿帕子擦了擦,这才觉得眼睛好受些,脸上又热又涨的感觉也消退了许多,只是头还疼得厉害。他轻轻晃晃脑袋,努力控制了一下表情,叫小厮退下去,问叶思睿:“昨天去怡香院情况如何?”“不急。”夏天舒说,“你是不是头疼?”“好吧,果然瞒不住你。”叶思睿便卸下劲,拿手敲了敲太阳xue。“饮酒伤身啊。”“你那是喝多了。”夏天舒说,“过来。”“干嘛?”叶思睿问。“你快点说,我还要去升早堂。”夏天舒俯首看他,半晌不语。叶思睿心里又惧又奇,快憋不住时,夏天舒才说:“你还想去升早堂,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叶思睿见外头天光大亮,心知不早了,连忙问他:“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反正升早堂早就过了。”夏天舒又看他在屋子里团团转,又是懊悔又是恼怒,眼看着就要夺门而出了,终于说道:“我就说你喝多了,清早县丞就派人过来通知,今日休沐,让你好好歇着。”叶思睿松了口气,坐在圈椅上,刚卸下气,头疼又犯上劲来,哎哟一声叫出了口。夏天舒摘掉他的乌纱帽,一手托住他的后脑,一手拇指和食指按住他的眉根处,用力搓了一会。那恼人的头疼便立刻去了几分。“这是什么xue位,怎么这么厉害?”夏天舒没有回答他,又用拇指在他眉心上下搓了一会,然后按压眉骨正上方的地方,再是发际正中处,最后用指节叩击头顶正中。经他一番折腾,果然神清气爽了很多,叶思睿舒服地叹了口气,“天舒兄,你可太厉害了。”夏天舒又抓起他的手,搓揉虎口处。“饮酒须小酌才有风味,纵酒伤身那是傻子才干的。”被骂傻子的叶思睿摸摸鼻子,“你昨天等我回来,今日一早又来奚落我,到底昨天你见到了什么,快点说吧。”夏天舒吩咐下人端了盆guntang的热水,叶思睿见他面色不改手拿一块手帕蘸入热水,倒吸一口冷气,“你干嘛?”夏天舒拧干帕子叠成块状,稍一用力,捂住叶思睿的眼睛,“哎!你干嘛!”guntang的灼烧感一闪而过,随后的温暖湿润驱逐了起床后就挥之不去的干涩疼痛。等到手帕凉了,夏天舒将它扔回水里。又掏出一张宣纸递给他,“你比对一下?”叶思睿摸了摸眼眶,一时之间还有些怀念那份温暖。他接过那张纸,展开看见一个描摹细致的脚印,第一反应却是骂他:“你既然画得这么好,那天非要我画是什么意思?”夏天舒说:“论画我还真比不过你,我这张是拓印的。”叶思睿瞪大了眼睛瞅着那张图,又不可置信地问:“那地上的脚印如何拓印?”夏天舒见不解释明白他是不会去比对了,只好解释道:“你知道白虎么?那是中医里一味药,又叫石膏,生用具有清热泻火,除烦止渴之功效;煅用具有敛疮生肌,收湿,止血之功效。石膏磨成细粉,混入水中,会发热成糊状,倒入脚印中,晾干成型,在模子表面涂上墨就可拓印了。”“这样的法子亏你能想出来。”叶思睿啧啧称奇,展开另一张纸,两下一对比,虽然他描摹的那幅脚印偶有疏漏之处,但还是能看出是同一双鞋留下的。“这下便一目了然了。也是老天保佑,近几日却没有下雨。”叶思睿道,“这双鞋的主人应当就是凶手了。”第28章女尸疑云(七)夏天舒并不乐观。“哪有这么好找。”叶思睿提醒他,“天舒兄,皂靴可不是人人都能穿。”“可是和临县能穿皂靴的人本来就多,光临过熏芳阁的人更是不计其数,就算加上身高体型,还是很多,你要他们筛选名单得筛到什么时候去?”夏天舒依然愁眉不展。叶思睿见状笑道:“我的案子,你急什么,再说,还可以找到其他一些线索。”他转过身对着窗笑道:“天舒兄,怡香院的彩凤姑娘被发现时,旁边是不是也点着两根红烛?”夏天舒点点头,“被人发现时已经灭了。”“这是凶手带来的,你猜得到他为什么不点灯要点蜡烛吗?”夏天舒摇摇头。叶思睿也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有个猜测,民间有习俗,新婚当晚洞房花烛,必然会点两根龙凤呈祥的蜡烛,约有小儿胳膊粗细,到天明,若是蜡烛烧完才灭,夫妻二人便可白首到老。”“蜡烛不挑烛芯不一会就灭了吧。”夏天舒说。叶思睿没想到他问的竟是这个,当即笑了出来,“天舒兄你什么都懂,就是对世事人情太过漠然。那夫妻为图个好兆头,当然会请人一整晚看着,时时记得挑了烛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