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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是个赌鬼,见是个儿子甚是高兴,夺了就想卖给无后的士绅,然是个傻儿,根本卖不出去。那父亲直接将他狠狠地摔在地上,幸而得了母亲接着,才算是保住了一命。元清又不敢擅自施法,若是擅自更改司命的命谱,能不能抱住师兄平安历劫不说,自己还得担上一个扰乱天命的大罪。他特地向司命借了命谱来看,看程耳的命谱写得甚是简单。"程耳,转世傻儿,其父赌,其母短寿,至十八,其妻毒三次而亡。"明白了这一番,元清才算是敢用点小仙术,偶尔为程耳救一救急。元清在程耳转世的命谱里并没有什么身份,便也只能时时刻刻使个隐身术,守在他的身边。"这差事,甚是烦人。"元清如此抱怨着,却也时时刻刻地盯着,生怕程耳下一秒就出了什么事,一丢便是半条命。第4章第4章程耳被投进了一家贫苦人家,因为人傻,父亲不喜,母亲又不识字,只能给他一个音节。母亲叫他命,大约是觉得这就是命。元清只觉得人间的时间过得甚是慢,自己已来这里九年了,劫难才过了一半。细细来算,程耳的命甚是悲苦。出生时被父亲摔,母亲救了。一岁时喂水呛着了,差点呛死,元清施术法救了。两岁时收成不好,父亲不给饭吃,母亲割了自己的rou煮给他吃,才算是熬过来。三岁时勉勉强强会走路了,被其他孩子欺负,推进井里,还是自己变了个草堆进去,不然怕就是就摔死了。四岁时还不会说话,路过一家铁匠铺时那火星子溅到他身上,若不是他母亲发现便就烧死了。五岁时方才会说话,母亲想送他去读书,却被先生打手板,那双手打的十分凶,发了炎症,冬天的时候险些就病死了。六岁时身子还不大好,他父亲赌钱输了气恼,回来看到自己的孩子呆呆傻傻,一下子把他扔到河里,母亲跳到水里去救,才算是捡回一条命。七岁时母亲病了,呆呆傻傻什么都不会做只能到路上乞讨,险些被一个富家公子打死。八岁时母亲越病越重,遇上一个郎中能救,只要他给自己做药人,他同意了,险些就被那郎中毒死。九岁时母亲的病略好些了,自己却又什么事都做不得,还时常被父亲打骂,自己的jiejie们也早已经被父亲卖进妓院拿钱去赌,最后没了钱见这个傻儿子模样不错还险些将他卖去当小倌。如今第十年了,元清觉得这种隐着身寸步不离的日子甚是无趣,然又不敢不盯着。"来壶桂花茶。"元清现了身形点了一壶茶,若是一直隐着,甚是消耗元气。"你已有十几日未来我大咸山了,便是在这里喝茶吗?"申屠忽的出现在元清面前,赌气的样子活像一个没有吃到糖的孩子。为了来人间,申屠特意收了尖牙,连瞳孔的颜色都变成一片黢黑。元清笑着看着他,道:"你是觉得才十几日,我师兄却已经是九年过了。""我是听闻玉帝最近又作什么妖,要罚什么人历劫,却没承想正是你的师兄。"申屠双手环绕,看向远处痴痴傻傻的程耳。元清的扇子抵在胸口,笑道:"你说玉帝作妖,也不怕玉帝降罪。"申屠正要开口,那边煮茶的伙计已经提着水壶过来了,待到那伙计将茶水备齐了招呼一声又去煮茶,他先给元清倒了一杯茶,而后才给自己倒了一杯,道:"那是你们的玉帝,可不是我的。"和平,天下大同,却也不代表魔界愿意对天庭俯首称臣。元清不置可否地笑笑,闻了闻茶杯里面的桂花香。"这香味倒是和你很像。"申屠突然道。元清抬头望申屠,只见他握着茶杯,那水袅袅的雾气遮了他的双眼,竟叫自己有些看不清楚,心里倒生出几分羞赧来。他低头抿了一口热茶,故作镇定:"这茶是煮的是桂花,自然有桂花的香气。"申屠意味不明地一笑,喝了一口茶,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水渍。元清忽的觉得这气氛甚是微妙。"傻子出生没爹娘,父亲不喜克母丧。"然这一声声孩童的歌声,甚是不和谐。元清抬头往那边看,便望见几个孩子围着程耳,不停地重复着这一句唱词,程耳虽然傻却也听得懂他们在唱什么,却又是因为傻,连话都说不明白,只能磕磕绊绊地辩解:"我有……我没克母……"那几个孩子却还是嬉笑,不停地唱着,程耳最后脸憋的通红,一下子大哭起来。"哈哈哈,傻子哭啦,傻子哭啦,羞羞羞!"那几个孩子拍着手,把程耳当做一个逗自己笑的玩具。元清忍不住叹了口气,然自己却不能出手,祸不及性命,自己不能动手。然那边又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声地呵斥那群孩子:"不准欺负他!"说罢,似乎是怕自己没什么分量,又狠狠地砸了前头几个小孩的头,那几个小孩吃了痛,哭着跑开了。那小孩看起来也才十二三岁的样子,脑门上还扎着两个小揪,看上去甚是奇怪。元清看着那小孩,思索了片刻,才确定了他就是邴怀。邴怀年纪尚轻,幻化能力不足,因此那两个龙角才只能当做两个小揪挡上。他俯下身子擦了擦程耳的眼泪,轻声地安慰:"你……你别哭,坏孩子都被我打跑了!"那副笨拙的样子看着甚是可爱。程耳一下子抓住邴怀的两个小揪,抽抽噎噎地看着邴怀。邴怀抓住程耳的手:"哥哥坏,都变成傻子了还抓我的角。""哥哥,哥哥。"程耳一下子松了手,笑嘻嘻地看着邴怀。"什么哥哥,你是我的哥哥。"邴怀嘟着嘴,十分较劲的样子。程耳此时自然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还是不停地喊着:"哥哥,哥哥。""我,我比你小!"邴怀叫了一声,一下子又软了下去,嘀咕道,"看你这个样子,就勉强比你大吧,不过你以后要嫁给我知道吗?""知道。"也不知道这句话程耳听明白了没有,就这样点头,生怕身边这个"哥哥"跑走。"哼,你知道就好。"邴怀突然红了脸,小心翼翼地捏了捏程耳的脸。远处的申屠看好戏似的,笑道:"这邴怀倒是执着得紧。"元清又开始敲着胸口,笑道:"师兄日后渡了劫,记起这一段事来,定然又是一场好戏看了。"见程耳带着邴怀要走,元清忙结了账,隐了身形跟过去。程耳扯着邴怀的衣袖,跌跌撞撞地往家走,想要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