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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言,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右相有时候也实在太唠叨了……”此时正在家中喝茶的右相蓦地打了个喷嚏,念叨一句,程穆之那个小崽子定然又是在背后说他坏话!“阿言……”程穆之继续卖可怜,“阿言……你抱一下我我就不嫌累了,下次一定会好好听右相讲话!”程穆之眼睛睁得溜圆,活像只成了精的大型犬科类动物。柳清言面色有些发烫,耳朵尖也红了起来,有些局促地往后退了退,“殿下,臣之前吩咐厨房给您煲的甜汤该好了,臣去看看。”说完急忙忙给他行了个礼,转身故作镇定地走开,险些右脚绊着左脚……看着他着急地跑开,程穆之有些无力地伏在桌面上,每次一逗他就跑,这各式各样的甜汤咸汤自己喝了没有三百种也有二百五十种了,孩子还没逗到手,偏生他自己还不自知那脸红勾人的小模样,真是无形之中要人命……柳清言把玉米圆子汤给他端上来,似乎已经恢复了常态,然而指尖还有些发颤,违背了主人故作镇定的本愿。程穆之倒也不再逗他,喝了两口汤便开始看一些奏章,虽说都是些父皇塞给他的地方小事,他也都得拿着笔在旁边认认真真的做上批注,柳清言在旁边看着,时不时地提醒他几句,说到激动之处时脸颊都有些发红,程穆之心里无奈地笑笑,也就在说起这些事他才不会顾忌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就冲着这个样子,自己装傻,也是心甘情愿的。“阿言,再过一个多月我行了束发礼正式参与政事了,先和父皇讨个恩典让你早两年入朝吧,反正你也有这份能力,年龄什么的实在不行就先虚报两年可好?”程穆之放下手中的笔,抬眼看柳清言。很短暂的欣喜从柳清言的眼中划过,又瞬间消失不见,压下内心中的雀跃之情,柳清言摇了摇头,道,“殿下,臣深知殿下的好意,然而国法不可乱改,您今日同皇上讨了这个恩典,明日便会有其他大臣亦用此法,实为不妥,臣对于入朝一事并不着急,如今作为伴读陪在殿下身边为殿下分忧,已经足够了。”一席话说得冠冕堂皇,滴水不漏,然而程穆之硬是从其中听出了他的失落之情,阿言的抱负他从来都清楚,也很明白他绝不是池中之物,他也没有想把他圈在自己身边,然而想想却又不舍他真正踏入朝堂那片浑水,生怕他受了那些大臣的委屈,照他的性子又必然是憋着不会说出来……程穆之勉强把自己思绪拉回来,离阿言十六周岁还有三年,他便先趁着这三年努力强大起来,等阿言入仕了,就可好好护着他了。仿佛想通了一样,他对着柳清言露了个大大的笑脸出来,灿烂得有些晃眼,柳清言也朝他笑了一下,温温润润得如同清泉一般,一丝凉意划过程穆之的心尖。月上中天。柳清言今夜有些睡不着,他在想白天程穆之提的早日入朝一事,不是不曾想过,现下虽是天下太平,然而当今皇帝做事荒唐不计后果,对朝堂政事也不上心,西边有韩将军带着二皇子镇守也还算安定,可是北边狄族虎视眈眈,东南边倭寇又时常以通商为由侵害百姓利益,可皇上却并不过问,底下大臣也乐得安生,偶有几个提出异议的还被那些偏安一隅的排挤算计……这朝堂上乱成这样,大周先祖打下的天下还能撑多久?柳家世代忠良,在这朝堂上现在步履维艰,他何曾不想早日入朝为官替家里分忧?何况,他一直陪在太子身边,也深知程穆之的抱负,谁不愿见这天下海清河晏?也罢也罢……只恨自己出生晚,否则也能早几年入朝了……也就不会日日被程穆之当小孩子戏耍了!想到这里,柳清言不禁有些愤愤然,可又有些担心,太子殿下对他的态度一直很亲昵,幼时且算是哥哥宠着弟弟,可是渐渐大了,柳清言也能感觉到程穆之对他的感情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但是,始终只能是君臣,不能逾越半点!柳清言在床上又滚了一会儿,被这君臣一说咯地心口发闷,君臣……自己难道没有过逾越之心吗?终于,昏昏沉沉地睡过去。第26章第二十四章束发礼的日子快到了。恒德帝今天上午让苏文全来请程穆之进宫,说是商议束发礼主母的相关事宜,可是究竟会是谁大家早已心知肚明,此番进宫不过是直接告知程穆之罢了。程穆之回来后别的没说什么,只是又缠着柳清言替他好好的头发又束了一遍。手指轻轻地划过程穆之的头发,柳清言将中间的头发往上一拢,用乌木簪束了个髻,然后用木梳将旁边的头发梳顺,最后在发髻上扎上玉带,流苏的坠子细致地理顺,才拍了拍一直在走神的程穆之,“殿下,好了。”声音温柔得不像往常那样还有点局促,程穆之回过神来,握住他的手,“阿言,你还能替我束这样的发髻多久?”柳清言微微一笑,“殿下还有不到一旬的时间就要行束发礼了,臣也只能再给殿下束少年发这么久了……殿下这样问,是说以后不用臣给您束成年了的发髻了吗?”难得的打趣,程穆之心里一动,却没有接上他的话,只是将他的手抓得更紧了些,柳清言的脸又有些泛红,他就是看出来殿下心情不佳才这样讲想让他开心点,结果却被这样冷了场子,想把手抽出来却又实在没忍心,只好指尖在他手里挠了两下,“殿下?您今日是怎么了?”程穆之依然没有接话,一直背着的身子转过来,把头埋在了站着的柳清言怀里。柳清言猛地愣住,小腹处传来一点点的湿意,让他更慌了,说不出的心疼却还要故作镇定地安慰自家殿下,手犹豫许久终于落在程穆之的背上,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再想想刚刚程穆之问他束发一事,瞳孔突然一缩,“殿下这次的束发礼,是谁做主母?”程穆之声音压得很低,却还是止不住地咬牙切齿,“大皇子的生母……颜贵妃……”柳清言指甲直接掐在了手心里,皇上……到底在想什么?太子殿下母亲当年的事情,虽然被压下去了,如今知晓的人也并不多,可皇上自己不知道吗……为何还要让颜贵妃来做此次束发礼的主母?就不曾考虑过自己孩子的想法吗……就没有……一点点的心疼吗?“殿下……”柳清言蹲下去,眼里的深情心疼与狠意连他自己都不曾注意,“殿下……”他终于还是抱住了程穆之,第一次完全、完整地抱住了程穆之,“殿下,臣日后还会给殿下束发的,会一直一直给殿下束发的,皇上这次让颜贵妃做主母,多半是因为她之前给大皇子做过主母,有了经验而已,殿下便不要多想了可好?”程穆之勒住柳清言的肩膀,渐渐越收越紧,几乎要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