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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楼面色凝重。他对方侵竹道:“你推断的不错,李解鞍确实是这样的人。”那个已经不能称作人,简直是恶魔,总是想方设法,要看尽人间阴暗,把一个原本善良的人,逼进绝望无助的境地,深陷泥潭,再也爬不起来。方侵竹第一次被花满楼肯定,不禁有些得意,笑了起来。“嘘,我们听听他们说什么!”陆小凤竖起一根手指,道。事发不过一天的工夫,可沈浪觉得在这里已呆了很久。他实在不喜欢地牢,若能够选择,他一定不会呆在这里。听到脚步声,原本闭目养神的他抬起了眼。阴暗狭长的走道里,两人一前一后,执着火把走了过来。来人是李长青和连天云。沈浪和他们打交道的机会很多,对这两个老人也非常了解。果然,他看见李长青拖着一副病体,弯着腰,几乎要扶墙才能站好。连天云虎背熊腰,火把在他手里就像一根木棒。李长青颤抖着手开了锁,铁链哗啦一声响滑了下来。他弯着腰走进了闹房。连天云也紧跟着进来。他就像李长青的尾巴,无论李长青走到哪里,他就绝不会离开他半步。“贤侄,你受苦了。”李长青颤抖着手,半蹲下来,饱经沧桑的眼睛里闪过泪光。沈浪轻轻一笑。他的笑容总是那么多,此时,那笑容又是多么无奈。沈浪握住李长青颤抖的手:“前辈。”一声“前辈”,道尽二人的关系,既不近,也不远。可李长青却不这么看沈浪。这是九州王沈天君的儿子,原本应该继承他父亲的一切财富、名声、武功、势力,成为站在江湖最顶端的人,可是他却抛弃了原本唾手可及的一切,成为一个江湖浪子。“孩子,为什么会这样?”李长青问。他不相信沈浪杀了人,可是也不明白沈浪为什么在这里。沈浪道:“清者自清,请前辈不要担心。”“如何不担心?若是九州王知道,定是要怪罪于我,若不是我当年不顾你年幼拿走了那所有钱财……”眼看李长青眼泪又要落下来,沈浪连忙道:“那时我自愿资助仁义庄,和前辈有什么关系?”连天云在李长青的身后皱了皱眉。李长青知道这话不宜再说下去,用衣袖拭泪:“如今我已是个老人,不能再为你做什么了。我原本想趁着自己身体还撑得住,撮合你和飞飞,却没想到,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对飞飞……”李长青再说不下去,长叹一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分,只是我和白姑娘之间,却没有这缘分罢了。”连天云怒道:“沈浪,你别不知好歹,飞飞哪里配不上你!”沈浪淡淡地道:“是我配不上白姑娘。”“三弟!”李长青一边咳嗽一边道:“这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我们……咳咳……本不应该插手。”沈浪凝神一看,道:“前辈,你……”李长青咳出一口血来。他看着那青袖袍上的血迹,惨淡一笑:“我是中了小人的jian计了。第17章风雪山庄(十七)沈浪鼻翼微动,闻到李长青身上带着一丝奇特的味道,他有些迟疑,道:“莫非前辈是服用了逍遥散?”李长青苦笑着点点头:“前些日子,容川为我带来几味药材,说是药王谷最新研制,对我的病症有奇效。我试了试,果然爽利许多。自此便离不开这药。没想到今日才知道,那方子竟是用逍遥散改良而成。我这病躯,怎经得起那种虎狼之药的折腾?眼看,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沈浪见他说得颓丧,道:“前辈也不必过于忧心,江湖上还有很多名医,据说花满楼的医术也不错,不如让他看一看,再把身体细细调理过来。”李长青的神色并没有因为此话好转。沈浪觉察到李长青对自己的病情已经不抱希望,心中暗暗叹息一声。“能医不自医,我看今日的花公子,已经不是昔日的花满楼了。”李长青叹息道。“前辈怎么这么说?我倒觉得花公子还是那个花公子。”沈浪道。李长青赞赏地看了眼沈浪:“天下人若都有你这份胸襟,江湖又何必有事?”说罢他又摇头叹息:“花满楼自从三年前被李解鞍骗过,自此便大不相信人。你看昨日在宴席上,他除了和陆小凤说话,还对别人亲近过么?我看,他早已失了平常心。他原本就眼睛看不见,现在,却连心也蒙蔽了。”沈浪面色一寒,似是有些不豫:“话不能这么说。天下人无论是谁,受了李解鞍那样的愚弄,还差点弄得兄弟之间有了嫌隙,都得仔细反思省视自己。我看花公子这三年,行为谨慎,思虑周全,倒并不比以前差。”这话别人听了没什么,方侵竹听了倒大是高兴。不过黑暗中看不清花满楼神情,不知道他听到沈浪夸自己作何反应。他有些遗憾,这时脑门却被陆小凤敲了下:“夸的又不是你,瞧把你乐的。”方侵竹摸着头,大是不解:“陆小凤,你怎么看得见我在笑?”陆小凤又装起来,抱着手臂道:“难道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什么都看不见吗?”方侵竹知道陆小凤定不会好好说话,便不做理会,又向牢房中看去。陆小凤却忽道:“花满楼,怎么了?”迟疑了一会,花满楼方才说道:“可能是我多心了,总觉得……还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这话一听,乍是吓人。方侵竹觉得自己汗毛都竖起来了,他紧张地望向周围,却除了远处一点朦胧的灯火,什么都看不见。黑暗容易滋生想象,他顿时觉得到处都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啧。”连陆小凤也觉得很讨厌地咋了下舌。只听李长青又咳嗽了几声,道:“我不知道,原来你对花满楼的评价这么高。”“花公子名满江湖,又何须我的评价?晚辈只是有事说事。”李长青摇了摇头,叹息道:“我也不是来和你说花满楼的。唉……沈浪,你为何看不上飞飞呢?你可知,她,确实是个苦孩子啊!”李长青说完,却又觉得自己多嘴似得,皱着眉低下头去。沈浪仰头靠在墙壁上:“前辈,这个问题我已说过。况且,他人的事情,又与我何干?白姑娘可怜,但天下可怜人只有白姑娘不成?”“沈浪,你!”连天云怒道:“不要给脸不要脸!”李长青自是容不得连天云如此说话:“三弟,来之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男女婚姻,须得你情我愿,强求不得。”“哪里有什么你情我愿,还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连天云道。沈浪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够了,方道:“请问前辈,却去哪里给沈浪找一个父母之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