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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白,吐出来的字如数九寒天一把冰刃:“嗜月吞天蟒自爆了。”丘言:“你说什么。”陆默轩:“嗜月吞天蟒乃上古凶兽,它若自爆,方圆十里的活物都会片甲不留。很久很久以前,修真界有个不算大的门派,掌门恃才傲物狂妄自大,自以为逮了一头嗜月吞天蟒就可以一战成名,不料那头嗜月吞天蟒竟以自我牺牲为代价自爆,整个门派上下百余人,一夜之间全部丧命。”人可以自爆,魔兽也可以!人有心性,魔兽也不例外。楚家的这头嗜月吞天蟒被一直关押在暗无天日的地底,被当做工具一样为楚家引渡和吸收灵气,想必积攒了不少怨气和煞气。世间众生皆有喜怒哀乐,哪怕是一花一叶,亦与天地通感,更何况一头早已修炼成精的嗜月吞天蟒。它选择了报复楚氏,选择了同归于尽这种最惨烈的方式。丘言却好似没明白陆默轩的意思,面露疑惑。陆默轩不易察觉地勾了下嘴角,道:“若非有上古神器红魔剑的强盛灵力与之抗衡,我们怕也已经死了。”丘言的表情终于碎裂:“你是说……你是说……”他猛地转身往暗室方向跑。“jiejie!”楚星沉也立刻跟了上去,一双小短腿跑得倒也不慢。待轰开暗室入口的石块爬进去时,丘言两腿一软。暗室里的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已经灰飞烟灭的嗜月吞天蟒寻不到半点踪迹,连最坚硬的麟甲都没有留下。楚霁南半躺在废墟之上,丘言慌慌张张地跑过去,连声音都变了:“楚大哥……”楚霁南还没死。准确的说,是还没死透。他的脖子上有一道刀锋划过的口子,正在往外汩汩冒血,喉管未完全割断的缘故,尚有一缕气息残喘。“楚大哥!”“爹!”楚星沉趴到楚霁南身上,哇哇大哭,丘言跪倒在楚霁南身边,想要去替他堵住脖子上的伤口。楚霁南看起来痛苦到了极点,他想说话,但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嘶哑声,他抓住丘言的手,摇了摇头。没用了。这时陆默轩竟也跟着走进来,丘言见了陆默轩,跪行于地拉住他的衣摆,流泪道:“师兄,师兄你救救楚大哥好不好?我求求你救救他好不好?”陆默轩冷冷看了他片刻,叹息道:“瞧你这点出息!竟为了一个外人跪着求我。”他朝前几步走到楚霁南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楚霁南回瞪陆默轩,那模样分明在说“原来是你!”他望望陆默轩手中的红魔剑,又望望丘言,表情错愕又难过,他把手伸向丘言的方向,却突然顿住。丘言凄然一叫,楚星沉整个被吓懵了,连眼角的泪水似乎都忘了滚落。——陆默轩左手拿着红魔剑,一剑刺穿了楚霁南的胸口,正中心脏,没有一点偏差。血如地下泉水般喷涌而出,陆默轩却面容平静,转动剑柄又往里刺了刺,道:“楚兄如此痛苦,做兄弟的帮你个忙,助你早点解脱。不用谢。”楚霁南的手垂了下去,眼睛睁得浑圆,就这么断了气。陆默轩拔出红魔剑,剑锋一转,竟直指楚星沉。丘言一把抱起楚星沉,跌跌撞撞地后退,发着抖问:“你还想干什么?!”陆默轩一步步逼近,道:“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必须死。”丘言将楚星沉的脑袋按进怀里,惊怒道:“他还只是个孩子!”陆默轩道:“那又如何?”手中红魔剑翻转,携卷着喝喝风声刺来。丘言脚下未动,直接抬手握住了红魔剑,血立即将他手掌染红,在地面开出一朵朵血色之花。陆默轩眉间浮起一抹戾气:“你也想死吗!”丘言额上冷汗直流,依旧握住红魔剑不放。他的血浸染了红魔剑银白剑身,红魔剑忽然发出光亮,且不断泠泠震动,似乎要逃离陆默轩的桎梏。陆默轩惊疑道:“是红魔剑的剑灵!红魔剑只有认主后才会……”他蓦地把眼睛睁大,看向丘言,“你?”丘幕遮亦是一惊,原来这个时候红魔剑就已经认了丘言为主人!法器皆有灵性,尤其是刀剑琴之类的可修之器,通常情况下都是宝剑配名士,用的时间长了,便会到人剑合一的境地,无所谓认不认主,剑也必然为使用者所独有。但红魔剑不认修为高强的陆默轩,反倒在此时以自动缔结血契的方式认了丘言,只能说是冥冥之中有天意!陆默轩面色阴沉,他突然发力,将一股灵魔难辨的气息猛灌入红魔剑剑身!剧烈刺激之下,红魔剑忽地变成一道红光,冲破墙顶飞出暗室!丘幕遮想起墨红曾经说自己的灵力和记忆受到了极大损害,应该就是先后经历了嗜月吞天蟒的魔气攻击以及陆默轩试图毁剑的缘故!趁红魔剑分去陆默轩注意力的空当,丘言甩出一道烟雾符,跑出了暗室。从暗室里出来,外面狼藉一片,到处是血和尸体。丘言直接奔向后院高墙,而透过几道深深庭院红门,丘幕遮看到影寻正在外院里来回走动。这个时候,应该正是郑霁风、影寻和楚霁音三人发生争执,不小心误杀楚妍之后。清冷月华照在影寻身上,将少年人单薄又挺拔的身形笼出一圈如梦似幻的朦胧光泽。时空在此刻交叠,方清晰勾勒出当年全部的真相。画面转化,丘言在夜色深处狂奔,楚星沉被他抱在怀中啼哭不止。虽然视野里还未见陆默轩,但他知道,人,就跟在后面。跑到山下城镇中,因为不算太晚,街道上也还热闹。城门边有正在装货的马车,车上车下皆堆有较大只的竹筐。丘言低头,劈手在楚星沉脑后一处xue位一拍。孩子立刻止住哭声,头一歪,闭上了眼。“对不起。”丘言苦涩道,“都是些不好的记忆,我帮你封了,以后,希望你能一生顺遂平安,遇到一个真心喜欢,也值得你喜欢的人,共度一生。”他在楚星沉额头上摸了摸,然后装作不经意地路过马车。掀开一个竹筐,往里抓一把,一手蓬松毛糙,还有淡淡的药草香。他将楚星沉放进竹筐里,独自出了城门。前脚刚到城外树林,陆默轩后脚就追了上来。“楚星沉呢?”“死了。”“死了?”“师兄,你就当他死了吧,一个连毛都没长齐的小孩,能记得什么?能对你构成多大威胁?”陆默轩沉默片刻,道:“那你呢?”丘言怔怔:“我?”他的视线落到陆默轩刚刚握起的拳头上,那儿隐隐有灵光闪烁,“师兄也要杀了我吗?”陆默轩笑道:“想什么呢,我怎么会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