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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待一会儿,你瞧他们都知道我时日不多了。咳咳……”他的气息愈发微弱,却不大正经的开著玩笑,我知道他这般做是想令我分神,怕我担忧,可是更让我心都揪起来了。“卿儿,虽然你忆不起前世,不过我还是想说……以前是我对不住你,本想补偿,却愈发无力。”温玉,别说了。……歇息一会儿,别累乏了。他这样子,倒像是临终托付一般,让人心惊。“好,不说。”他倚在我身旁,搂紧我,身子却凉得让人心颤,“陪……我一会儿。”“温玉,冷麽,我们回屋里吧。”我呐呐地说,却见他面庞浮现一丝病态的红晕,除此之外面色看上去没一丁点的血色,但却丝毫无损於他清秀俊美的模样。“我想再多处一会儿,卿儿。”“嗯。”他轻笑,舒一口气,席地而坐倚著我有些虚弱的坐在竹屋前,头枕在我的肩上,合著眼,气若游丝,面庞却浮现安静的笑意。有一丝不安,却只能默默的守著他。一夜聆风,不知不觉天边破晓,四周苍翠的山上升腾起缕缕烟雾,清风徐徐而来,万籁唯余竹声。湖边的柳枝摇曳,簌簌作响,一丝柳,一寸柔情。我不觉看痴了。“温玉,醒醒,卯时了。”他纹丝不动,头倚在我肩头,凌乱的青丝垂了一地。“温玉……”柳絮纷落在他的席地的长发上,白月袍下的身子冰凉,那麽……我一时慌了神,心怦怦直跳,脑子里也昏沈沈的,手足无措。天地间一片静寂,唯有冷香,清冽逼人。远处,竹林深中,一个欣长的身影伫立著,他的衣袂被风吹得飘荡翻飞,默默不言语,只是静静的望著这一切。他沈寂片刻,便缓缓而至,脚步踏在枯枝散叶上,簌簌作响。他一脸凄然,发簪被风吹得徒然掉在地上,雪发顷刻间散乱,披了一肩,他却不顾,只是望著我与我怀里的人,目如秋水哀怨凄凉。他是,醇阳霁雪。人生弹指事成空,回想往事忆断肠。我浑浑噩噩,什麽也不大记得,再次清醒时便已身处竹屋。我虚弱的坐在地上,身子软绵绵的没有气力,指紧紧地攥著心爱之人的衣袖,那麽的绝望。温玉就这麽静静的躺在榻上,合著眼,无忧无喜,面庞依旧如月华,温润如玉,只是往昔的神采无处可寻。这麽一个美好的人,昨夜还拥我在怀,今日却已无声无息。“湮儿莫伤心,他……”霁雪沈思一下,斟酌著说,“宫主他只是昏迷,还有气息的。”可是也与死无异了不是麽。“霁雪,我要想听真话,莫隐瞒。”“我下山找到宫主的时候,他身子已很虚弱了,本活不过十日,如今……”我抬手轻轻的抚摸著温玉的面庞,一寸一寸,从额头,到眉心,一直到单薄的唇……指尖忍不住的颤栗,眼酸涩无比。你是想说,如今温玉怕是要在昏厥中慢慢步入死亡麽。所以,你一直呆在竹林中默默的看著,我们的相拥,相痴,望著他慢慢倒在我的怀里,闭上眼麽……“湮儿,你不要这样……求你……”我身子被人僵硬的搂在怀里,他楼得这麽紧,执在手中的白玉扇硌得我後背很疼,他温柔的在我颈边呢喃,声音轻柔却颤抖,“别伤著自己。”我抬头望他,凄惶一笑。诗楠,你也来了麽……你知道麽,温玉回来了,我什麽都忆起来了,他要与我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可今世今日,他却要把我一人独留在这儿……他,他要死了。“少主子,您快些松手啊。”一个人带著泣音,轻声抽噎著。为什麽要松手,你们谁也别想把温玉从我身边挪走……“弥儿快些吧,别让湮儿再伤著自己。”一个媚气十足的声音,夹杂著一丝神威,却是充斥著更多的心疼。我那紧攥著的手被硬生生的扳开,我怔愣的望著那人执著白帛轻柔的擦著我的手心,零星的血沾染著白帛,分外打眼。我流的麽……“少主子,我是弥儿,你不认得我了麽?”一个欣瘦的少年半跪在地上仰著头。弥儿……曾经那般圆润的美少年,如今却瘦成这般,定是少主二人颠沛流离时受了不少苦。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温玉,他们都聚齐了。你醒醒啊……你躺在这儿,是在无声的责备我麽……呜……弥儿水汪汪的望著我,轻轻的吹著我的伤口,“弥儿吹吹便不疼了,主子别哭,霁雪公子找药去了,一会儿便不疼了。”我摊开手,痴痴的望著手心被指弄的伤痕,笑得凄凉。手不疼,真的,麻麻的。为什麽,疼得反而却是我的心。人常说,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我与他怕是早已经历千世万年,如何能忘……前世,我卿湮是怎样的人。若我真一如前世的天命女,怕是有法子救活他吧。揣在怀里的玉,温热……烫得有些离奇,前世……突然脑子里清醒了不少,我倏然站起身子,轻扫一眼躺在榻上的温玉,环顾四周,沙哑的嗓音,“诗楠……”“湮儿,我在这儿。”他心疼的望著我,似乎想扶著我,却在看见揣著药瓷推门进来的霁雪後边硬生生的手回了手。“来,擦药了。”一股清冽的梨花香萦绕在我身边,霁雪俯下身子,握著我的手,细细摩挲著迟疑了片刻,便从药瓷里撒了一些粉末下来。凉凉的,非但不疼,手心火辣辣的麻意也止了。其实,真的不碍事的,犯不著给我用这麽贵的药。我……我望一眼躺在榻上的温玉,咬牙,眼眶又湿润了。温玉,他们都这麽疼我,可是你却一直闭著眼不看我。一直在一旁没吭声的弘氰,顺著我的目光深深的望了一眼躺在榻上的温玉,那极美的凤眸复杂的瞥我一眼,不声不响的从弥儿手中接过柔软的布帛,缓缓朝我走来,默默的将它缠在我的手上,动作那麽轻柔,小心翼翼。“湮儿,什麽都好……以後千万别再伤了自己。”他低头,眼帘半垂,长睫掩去了眸中的寂寞。他张张嘴,似乎想说什麽却终究没说。一切得振作……若是我也这般了,温玉更是没法再醒过来了。揣在怀里的寒玉佩又温热了起来,似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