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52
他蹙着眉,从我手里夺过那截袍料,不作声了,手指却被袍子上的泥浆沾弄脏了,“这里的气候已经够冷的了,你这样可如何是好。”“不碍事的,只湿了一块,走走就干了。”我有些局促瞥开眼,“我们还是赶……路。”“别动。”话还悬在他口旁,没落音。一阵暖暖的气流便从料面上涌了出来。我吓了一跳,他却按着不让我动,我低眉顺眼的瞅着他……他身子虚弱了,力气却愈发的大了,那一截布料被他扯着,我压根动动弹不得。下面暖和极了,不知道那儿吹来的风……弄得我的脚,怪不舒服的,于是便睁大眼睛望着。他朝我一笑,像是累了,身子无力地倚在树旁,缓缓半蹲着,执拗地撩起我的脏袍子,那白皙纤长的指抚在我的衣袍上,淡淡的热气从衣料上袅袅升起,料子上大块的水渍被烘干了,不知他又施了什么法,泥浆在慢慢消失。怒……我粗鲁地将衣料抽走,差点害他跌倒。这个人怎么能这样……我还以为他会和下辈子不一样,可是没想到都这般的不顾及自己的身体,神力就剩下这么三五成了,还这般糟蹋。若真到了仙鸣谷,他还能撑多久……袍子干爽了,暖烘烘的,我却很想哭。他不明所以的望了我一眼,脸色苍白,拿脏兮兮的指抵着挡住嘴,想咳又不敢的样子,像是怕被我看见而不高兴,可是我确实是看见了,而且看得心尖儿都是疼的,一时间眼神也不觉得温柔了起来。在仙鸣谷会发生什么事,我是有心理准备的。或许我千方百计,将悲剧改写……却亦是枉然。不过不试,怎么会知道结果。我也曾偷偷想过……若一切因我而变,卿湮不用死,温玉不用魂怀……那么最终陪温玉度过后半辈子的人会是谁?我么……我并不是真正的卿湮……只是为拯救这段孽缘从后世穿越而来,温玉若不魂怀,孽缘断了因果,我也该消失了。无奈,可悲,可叹亦茫然。却,甘愿。一只手适时地握住了我的,轻微的疼痛让我回神。温玉一双极亮的眸子,正聚精会神的打量着我,他看我一脸警惕防备的望着他,不觉笑了,“奇怪了,你总是能在望着我的时候,一瞬间脸上变换千万种表情。”我一个激灵,浑身一哆嗦……他一副研究的表情望着我。他,似乎身上的这点儿灵力不够用在读心术上。我正色,微舒了一口气,恶声恶气道,“要你管。”他顿了一下,像是苦笑,自言自语地说,“你的每一个表情,都让我心里也跟着揪疼,万分的不好受。我……”他深情复杂的望我一眼,轻声说,“我只希望你有事别瞒我。”神仙,这人察觉到了什么……难道要我跟他说,我是从下辈子转世而来,为了阻止他以后近似自残的行为,放弃魂怀,不要终日扮作女人与男宠滚被褥,要好好与我过日子……这种事情,光是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荒谬。可他这语气声调,倒像是……我一愣怔,正琢磨他那句话的意思。他到收起了脸上的神色,恢复了以往的闲雅自得,温温徇徇地说,“卿儿,仔细辨了路,莫再分神了。”我点着头轻笑,打起了精神。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管它呢……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吧,总有个解决的方法。温玉的步法奇特,四处景物袭来,却能轻巧地将它逢凶化吉。我狗腿儿似的,紧紧跟着。一片桃林,很快便走到了尽头,硬质的石头,奇形怪状,抬头一看……高耸的悬崖没入云端,这个高……这个陡……哆嗦一个,幸好天命女是涅磐,不是跳崖。“仙鸣谷的入口就在这崖后面。”— —||你不是耍我吧……表告诉我,还要爬崖……神仙,我们这是要去救人还是玩杂耍。“有句口诀,你把它背熟,等会儿念的时候用上七成力气。”我有些不大明白,眨啊眨的,望着他。他失笑,扶着陡壁上坚硬的石头,虚弱的一屁股坐了下来,丝毫不顾及他的形象……这仙姿傲骨的人,像个山野莽汉似的抱腿坐着……也忒……仙人了些。神仙模样就是美啊。容我抹完口水先,他扫我一眼,我立马收起色迷迷的表情。他眼里隐着一丝笑意,好脾气的又给我解释,“这崖险恶,凡人没几个能攀得过去,用飞的也入不了谷。你拿我教你的口诀再有配上南纳人的神力,入谷的小道便能出来了,记好了。”一句晦涩难懂又冗长的句子便进了我耳。啧啧,突然间,我反而觉得……就算乾国把路线勾勒出来了,也未必能入得了谷。哪有这么折腾人的,估计这乾兵还没入谷,十之八九就会亡在路上了,这哪儿是人进的地方,真不知道温玉这么火急火燎的赶来干甚。我拍拍袍子,大手一挥,“走远点,神仙我要施法了,别伤了你。”温玉不情不愿的起身,抚顺了袍子,后退了三步,仰着头……四处望望……再退了一步。呦,还挺乖的。等会儿入了谷,得把他按在床上,给他好好调戏……啊,错了,调息一下。我咧嘴笑了,被他瞪了一眼。咳嗽一声,作势敛神。于是深吸一口气,从丹田凝集着力,闭着眼,对着悬崖就开始面壁了……口诀口诀……念口诀。“……等一下,先别念。”温玉止了步,眉头愈走愈深。“怎么了?”“有人……”哪儿啊,没瞅见,人影都没有。我疑惑地望着他,他神情分外的茫然,有一丝懊恼在眸里一闪而过,“我要到酉时才能恢复,这会儿我也辨不出,只是隐约觉得……不对劲儿。”是……有些不对劲儿。因为我看到有一处的桃林,枝条在抖,地上铺满了一地儿的残花。我们双双望了一眼。温玉不动声色,看他那样子下一步就打算朝那边走去。立马揪起他的袖袍,把他拖了回来。他甩着袖子,执意要去,清清亮亮的眸子望着我,一脸的不悦。好家伙,这人一点自觉都没有,他不知道自己虚弱得连那些士兵的一根长矛都能伤着他么……不能让他去冒这个险。我正想着,拽他的力道便有些大,或许是有些紧张,全部的神经都聚在了手央的一点,太阳xue突突的跳着,我沉着嗓子说,“让我去看个究竟,你身子弱,别去。”他于是便消停了。可我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从我抓他到现在,一股奇异的电流从他那冰凉的手里传了过来,源源不断的渡到了我身上,脑子里轰的一下,嗡嗡作响,隐约还有声音,在叹息,字字句句那么的清晰:“我真想与你过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这是真话。”“卿儿,我们身份悬殊,我知道我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