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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却已无了神采,咳着血,倔强的缩在床角,眼神空洞的望着窗外的那轮明月,身抖着泪流满襟。他怎么会那么傻,这个傻瓜,我千方百计的救他,他却这般的作践自己。突然我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那么说来,温玉那时候被我救醒后,并未盲?”“那时候身子虽然弱,眼睛却是好好的。”“那为何后来会弄成这样?”“气不足,又伤了身,精血逆流,他何止眼睛看不见了,那一阵子神志也不清醒,倒像是疯了。后来我与弘氰找来了一些与你相似的人,陪着他哄了一阵子,才劝了他按时吃药与休养,病情才见稳定。如今好得也八九不离十了,可他却一直不让霁雪治疗他的眼睛。”诗楠的脸上闪过一丝疑虑,却也没再出声了,只留下长长的叹息。我忍着心里的抽动,“他……还能治得好么?”没人再吭声了,庭院树叶簌簌,人却极安静。我的心徒然间,凉了半截。“能。”一个声音犹如孕育了许久的春风,拂得人心生温暖,“我能,只要你劝动,让他答应给我医治。”霁雪就这么抱着一张琴,远远的望着我,银丝飞舞,与温玉一模一样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笑意,他往上面看了一眼,“湮儿在这,你也下来吧。”树上某一处倏然跳下一个黑色的身影,手上小心翼翼地护着一盅东西,跟在霁雪后面,一步一步朝我走来,赝狄的眼神这般暖暖的望着我,灼热如电。呦……这会儿,全齐了。我忙站起身来,特狗腿儿的,弯腰拿着袖子把自己的凳子擦了擦,谄笑着让给霁雪坐,“您……坐,别客气。”弘氰在我后面狠狠地拧我一把,让我袖子一卷,赶苍蝇一般的挥开了。这年头,谁能治好我们家温玉,谁就是老大。诗楠看在眼里,忍着笑没再吭声,赝狄也在四方石桌子旁挑了剩下的一张椅子,坐下了,看好戏一般的看着我们。——||错了,是看着我一人。于是我众所瞩目,沐浴在各位美男如春风般地的眼神中,当然……还有一双浸泡在醋缸自里如刀子一般厉害的狠眸,可以忽略不计。我僵直着身子,小二一般的将霁雪的碗箸拿来,用开水涮一遍,盛来一碗香喷的火蛟龙rou汤端在霁雪面前,想来不妥当,于是又笑眯眯的望着刚入坐的赝狄说,“您是自家人,你自便。”赝狄笑着也不搭话。“你的意思是,我是外人?”呦……咱貌美如花医术高明的神仙美人,有意见了。“不不不,我伺候着你,我舒坦。”神仙笑了。狐狸鄙夷了。我呸的一声,自我唾弃了。“宫主的病有些棘手,其实他的医术比我高明,若他肯为自己医治病早好了,只是他不愿动手也不让我医,就很麻烦了。这是心病……得由你来解。”霁雪低头饮了一口茶水,“这事情缘由,说来话长。”说来话长……嗯,果然长,我脚都有些抖了。四处望望,这位子都被占了。总不能盘膝坐地上吧……3—2霁雪把“说来话长”几个字说完后,就舒坦地往后一躺,背脊靠在椅子上,眼也不瞅我,睫毛长长,很怅然地望着自己抚在膝上的手指。嗯……十指纤长,比美貌女子的还要美上十倍,不愧是平日里摆弄切┗ɑㄒ┎荩保养得相当得好?等等,我一恍然,眉蹙着,拧了自己大腿一把,发什么花痴啊。关键的时刻,该好生听着……可是,他却没再提了。“我……”“我”了半天,我蠕动着唇,一个字也没说出来。一个人站着,他们四人坐着,心里忒不平衡。赝狄低头,像是在笑,只是再抬起头时,那脸却正经了,瞟了一眼霁雪,再望了望我,一双眸子像是能探入内心,表情神态着实引人深思。我的脚有些发酸了,还有些抖。直觉告诉我……这是一场长久战,神仙哥哥不说,我也不好催。而我的这群美男们也忒的可气,他们一定是故意的,等着看我的窘态。诗楠咳了一声,把那柄扇子握在手里,敲着桌面,玉声清脆,他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抚顺着自己的袍子,把褶皱都弄平了,只用那清清亮亮的眼睛望着我,手又弹了弹自己袍上的灰。——|| 坐他怀里么。他的意思我明白……可是,介个……做得也太明显了吧。虽然我脚乏得很,但也该宁死不屈。弘氰哼了一声,瞄了我们一眼,倏然一下起身,火红的料子朝我急疾而来,这支醋罐子与我打交道这么久,深知此时就算使出浑身解数,对我示意,亦或是拿姿势对我百般挑逗也终究是对牛弹琴,就算把媚眼抛成了白眼我也不一定会搭理,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拽得我这叫一个紧,使着劲儿把我往他腿上拖,那凤眼眸光流转,勾人极了。谁都知道我那会儿初进宫的时候,霁雪和弘氰一个千年寒冰,一个万年烈火,虽说不上水火不容,但两人的关系……介个,这时候我若是坐了这sao狐狸腿上,我怕咱神仙哥哥一辈子都不会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了。我这个急啊……无奈又挣脱不了弘氰,只要他一吃起醋,手劲儿就很大。“莫再惹她了,让她安安稳稳把话听完。”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我的,救我于水深火热,诗楠颔首望着我,握着扇柄四处望了望,“那个谁……劳烦你再搬来一张凳子。”被指名道姓的“那个谁”,身子明显抖了抖,隐没在梧桐树阴影下的与我长得很相像的侍女很不情愿的走了出来,慌慌张张的望了诗楠一眼,低着头很小声地说了一句,“回公子,这石凳石椅有千斤重,奴婢……奴婢……”我斜乜一眼。可不是么……这庭院里的石桌石凳石椅,打磨得光滑极了,我就算有神力,若想一人搬动它,也该很费力气。“诗楠也真不知道怜香惜玉,这么重的物什,人家一姑娘怎么搬得动。”还倚在椅子上的弘氰摆了个慵懒的姿势。四个美男坐得各有千秋,气质颇不同。那名侍女头垂得更低了……依稀可见那散碎的刘海下,眉宇间的神情像极了我,这么看着怪难受的……就像“我”被众美男奚落了一般。“是我是疏忽了。”诗楠笑了,眼很温柔的弯着,起身对我说,“湮儿,你坐我这儿。”他俯下身子,还用袖子擦了擦椅子。杵在一旁,很安静的望着我,眼神里的温柔简直是没法说了。“那你怎么办?”我大为感动忙将身子挪过去,弯着腿,屁股还没来得及坐下去,就老实问了一句,问完就想抽自己一巴掌。就怕他说,既然心疼我……那么咱们抱抱,凑合着坐也是一样的。咬紧牙关,我已经做好了被三双美眸光射死的准备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