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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着水痕。她起身,洗脸,补妆,脑袋一片空白。她离开寝宫,再次回到人多的地方。有背着羽箭的猎人站在人群中,向他们解释着,皇后令他杀掉白雪,并叫他把公主的心脏装在盒子里。他拿出空空的盒子,摇头说公主太美丽,他下不了手,又不敢抗令,所以他放她走了。身后的人整齐地呼喊口号,说要杀死邪恶的魔女。詹姆斯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就冲到马上,去森林里救出白雪。莫尼卡飞快跑过去,抓住他的袖口,依然是小心翼翼的。他回头。她张口。但是呼吸都抽了空,她只是睁大眼看着他,不敢动一下。红唇如血,在凝结的空气中颤抖。她无法说话。她的嘴唇在颤抖,只是不停颤抖。而她告诉自己,她不能难受。理由很荒谬,因为一难受,她就会哭。一哭,妆就会花,很难看很难看。詹姆斯看了,会不喜欢。她突然觉得魔镜说话从头到尾就没一句对过。魔镜说,在所爱的女人面前,男人不会轻易表现得脆弱,更不要说哭泣。其实女人也一样。至少她就是这样。她爱詹姆斯。所以她不会哭泣。天地凝固。时间凝固。所有人都变成铺叙的背景。她只是嘴唇发抖,样子很滑稽,滑稽得像小丑。詹姆斯要是看到她哭得丑丑的脸,会不喜欢。她不要詹姆斯不喜欢她,她不要。她要他们幸福,虽然他是王子,但她不是公主。但她依然渴望变成公主,生活在童话中。童话中的故事结局永远只有一个,又土又恶俗,却是她做了千余年的梦。王子和公主在美丽的城堡里结婚,从此,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希玛城正中央,象征和平的断斧前,烧死贞德二代莫尼卡的火刑场建立了。四天后,行刑日到来。莫尼卡坐在牢房里,想着一会儿怎么飞才不会被发现。烧死皇后,怎么说排场也得弄大点吧,木架应该是巨大的,火光应该是冲天的,全城人应该有一半人是会来看的。这样算下来,不被发现的几率是很小的。想也是如此,人串烧得正开心,一个长了骨翼的魔族从里面飞起来,反应慢的该看痴呆,反应快的小孩大概就一弹弓把她打下来。她很后悔自己没用化名。如果她不报真实姓名,等她回魔界,人家也不知道这个丢人的被烧死的yin荡女人是莫尼卡。她是在炼狱中长大的魔女,人界的火根本烧不死她。她在人界确实强到像个妖。但是即便她如此强大,依然要从这样一个弱势群体中落荒而逃。而且还不能回去。她和魔镜失散了。距离行刑还有两个半小时。她果然如亚力克所说,后悔了。如果当初她跟他走,顶多就是走到一半跑掉,不用在这里背负这样的骂名。白雪令她怜惜的眼泪是为了他,不是为她。她同情心再泛滥又有什么用。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诺顿王国没有人权。临死前不能化妆,不能打扮,甚至没有一件拿得出手的衣服。她四天没洗漱,蓬头垢面。厚重的粗木牢房,她甚至可以单手掰断。牢房里的狱卒,她一拳飞一个。但是她只想用一种人类的方式结束她人类的性命。毕竟在这里生活数年,毕竟她的笑与痛都留在这里。最后牢房的门被打开。她的头埋在膝盖中,颈项无力到无法挪动。她从腿缝中看到那个人落地的布制斗篷,并不华贵,质地却很好。她好奇地看他,惊了一下。那人的打扮简直就是死神模样。但是当他抬头,她更是诧异。是詹姆斯。再美的女子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莫尼卡眼睛浮肿,衣衫褴褛,狼狈得不像样。詹姆斯扶她起来,往墙角推去,替她理了理乱发,半天没说话。他面容沉静,就像秋日的月光。明明是他害了她,她却无法责备,甚至想抱着他大哭一场。她真的分外委屈,就像一个被欺负的小孩突然见了mama。“这几天一定很辛苦。”詹姆斯沉默许久,“对不起。”她无话可说,只是偷偷伸出一只手,紧紧掐紧大腿。疼痛让她分神,可是泪水怎么也忍不住,偷偷湿了眼眶。“我只是在为我的国家做事,我并不想你死。但是很多人想。所以我只能这样救你。”“为什么?”“你的第一次给了我,莫尼卡。”詹姆斯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那天晚上的样子,你令我心疼。”莫尼卡的脸脏脏的,一点也不漂亮。詹姆斯看着那张脸上格外黑亮的眼,轻声说:“但是,我们没可能在一起。”“为什么?”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不要再问那么多,我已经安排好人在城外等候,你早些离开。之后我们会叫死刑犯人蒙脸上去顶替你,不用担心。”他拿出备用的披风,套在她的身上,盖好帽檐,送她出去。八匹白马拉的车已在宫外等候,车夫安静地恭候。顺着一层层阶梯下去,莫尼卡和詹姆斯一起坐上去,待启程,奔跑,沉默了一路。两个小时后,马车抵达首都城门外,不远处有两匹黑马拉的车在等候,车夫在不耐烦地抽烟。詹姆斯送她下去。交代她车上有两千玛亚金币,两千盖威金币,一千诺顿金币,五百艾伦金币,一些备用衣服,生活用品,够她用很久。“莫尼卡,之后不要再进宫生活。你很单纯,这样的地方不适合你。”他扶她上车,神情淡然,“不要再为任何男人付出全部,他们只想要你的身体。”“你也是这样吗?”詹姆斯没有回答。“以后要过得开心。记住,世界上没有人会比自己更重要。”詹姆斯对车夫打了个手势。车夫跳上马车。莫尼卡忽然觉得难以呼吸。她意识到了一些她不敢想象的问题。她猛然拉住詹姆斯的手:“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再见吗?”他不说话。她又匆忙问:“笑一下,好不好?”小女孩的罗曼蒂克。车夫早已无心再等,扬鞭,马跑。詹姆斯顺着马车快步走了一段。两人的手在奔跑中晃荡。“詹姆斯,笑一下,我想看你笑。”詹姆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马车越跑越快。两人的手终于挣开。“詹姆斯!”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