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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莲华圣器而来?”说到“本”字时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阴惨惨的声音压得极低,简直比鬼修还更渗人。长孙仪叹了口气,说的这么直接,她也没法反驳不是?纵身一踏,凭风而起。即使心知未必是真,但只要有一丝见到曦光的可能性,也让长孙仪不由心神动摇。沈病梅一哼,也向另一个方向而去。彼此都有搜寻的方法,长孙仪白日时随意问了弟子几个简单的问题,掐指一算,勉强算出了花砾门的大牢方位。沈病梅则动了动耳朵,用听。他少时乐感极强,尤其钟爱琵琶,却被家人嗤为不务正业,然而沈家人心中的正业却阻止了他的道途,自他踏入魔道以来,修为反而一日千里。可惜的是,他这么强的耳力,却没听见,在自己离开不久之后,有人透过半开的窗户盯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沈一为沈信月披上流光熠熠的厚重金雀银蚕织就的披风,躬身道:“要去阻止吗?”沈信月摇了摇头:“有这个人插手,九叔拿不到的,再说,又不一定是真的召灵幡。”她的表情有些无聊。沈一应了声是,又问:“对了,之前探查到此处有龙身的消息,您看……”沈信月想到这里,稍微一顿:“不是又晴的龙身,但我觉得,也有些熟悉感。”这是为什么呢?第63章道花砾门门如其名,派中多山石花木,整座山峰铺满了各色花木,纵使在夜里,也一片流霞如织,光景菲菲,万分绚烂。长孙仪在半山腰一片桃花林里打了好几个转,琢磨出一点意味,长指一伸一捉,无相扇就被她攥在了掌中。以花木作阵,不得不说这开宗立派的花砾门之主很有想法。天地浑成,万道自然,千阵门多年衰落,她先前不知缘由,然而入法修一道以来,长孙仪多少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阵法本是借天地之妙,起辅助之用,千阵门在后期忘却初心,极力想要以人力造阵,强夺世间灵物,这衰落的其实不怎么冤。只是莲华珠玉在前,其余阵法再怎么看都有点班门弄斧的味道,长孙仪一眼看出薄弱之处,或许也是和设阵之主并无意为难有关,这个阵只能困人,不能杀人。其实长孙仪应该是在和沈病梅争抢先后的,但她反而在原地研究起了这不甚高明的阵法,一点着急的心情也没有。沈病梅行至一半,神识扩展范围内已经没有了另一个人的踪迹,他迟疑片刻,却丝毫没有减慢速度——跟不上更好,多一个敌友不明的人在侧,未免增添许多麻烦。目不斜视,身如流星,流动的气息静淡如微风,丝毫没有惊动花砾门的巡夜弟子。他最讨厌这乱七八糟五颜六色的花,年幼时因着自己的名字不知道被族人取了多少外号,登上魔尊之后更是将大本营更名作无花谷,花砾门这名字和这漫山遍野的花木简直和他犯冲。强行忍耐着掀翻整山花圃的欲望,一路听风辨识,眼前终于出现了一座巨大的法殿,法殿内外设满灵阵,守卫森严。但是守卫森严是要相对别人来说的。如果换了其他人,恐怕是有那么点头疼,然而沈病梅渡劫修为,天下间能被他放在眼里的人物也不过只手之数罢了。有这等实力,作风自然小心翼翼挨不上边,他改头换面选择夤夜出行只是为了不惊动大侄女,至于其他……他做都做了,大侄女还能拿她怎样?原本死寂无声的夜里,一道凄厉的琵琶声惊破九霄!孤鸿海上来,池潢不敢顾。“什么人?!”收殿的弟子蓦然大惊失色,但依着掌门先前吩咐,却都渐渐镇定下来,三五成阵,竭力抵抗这不速之客的靡靡之音。“有外来者擅闯!结阵!”夜色下,青年抱着琵琶慢慢抬起头,阴惨惨地一笑:“有用吗?”他的眼角,慢慢绽出一朵凄艳的梅花,又在顷刻间衰败下来。那双漆黑不见底的眼睛似乎爬上了嘲讽的笑意,沈病梅笑着俯视法殿前困守的弟子,指尖落到琵琶弦上,一拨。强横的灵力席卷如龙,霎时掀翻十里风浪,引得整座山颤动、崩塌!法殿内,嵌着烛台的石壁上被人画下了一层又一层法阵,幽青的烛火明灭不定,石台上,老翁拿着酒葫芦,刚灌了两口,就被突如其来的震动惊得喷了出来,他也不恼,拿着不知多久没洗过的袖子擦了擦脸,哈哈一笑。“惜花呀,你的花园要被人掀翻啦!”出乎意料的,被叫做惜花的既不是个貌美的女人,也不是个阴柔的青年,那是个一脸正直的中年人,一头长发紧紧束在儒巾里,隐约露出几缕白发。听到外面的动静,他似乎也没听见,依旧专心地把阵法画完。这个老酒鬼实在是太狡猾了,他出面应敌,总要做好完全的准备,免得敌人尚未俯首,反而让这老酒鬼逃了。酒翁瞪了瞪眼,搔了搔凌乱打结的头发,“嘿”一声:“你至于嘛?惜花呀,好歹念着我们多年的情谊,也相信相信老头子嘛!”贺惜花画完最后一道法阵,板着脸道:“那你说,你将召灵幡藏在了哪里?”酒翁无赖道:“老头子我都说了,人不是我杀的,召灵幡我也从来没见过!”贺惜花道了一声好,也不和他歪缠,转身出了法殿迎战。沈病梅差不多都要把整座山掀翻了,他一双手拨动琵琶弦如揉弄风云,一挑一抹就是地动山摇。“轰——”就在整座山即将崩毁的刹那,贺惜花伸出双手,微微一托,无数鲜花自花圃中飞起,一朵朵七彩缤纷的花练成一条线,有如针线般,顺着中年书生的手指印之下,飞快地修补着山的裂缝。沈病梅目光微微一亮:“这手段,有意思!”贺惜花冷冷一哼:“魔尊大驾光临,是来投案自首不成?”“本尊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今日你乖乖把召灵幡交出来,本尊还能留你一命!”一言不合,贺惜花不再争辩,率然出手!沈病梅抱着琵琶信手拨弄,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的凄厉乐声一出,受不住的弟子瞬时捂着耳朵在地上打起滚来。贺惜花手一摆,一朵花在空中翩然起舞,渐渐化作一个俏丽的少女,少女裙裾微微一旋,化去凄厉音波。外头打得天崩地裂,里头酒翁砸着嘴道:“乐修?倒是和七娘一个路子的,就是不知道谁更厉害些……”“哎呀,七娘那心性,肯定是比不上这个小后生的,人老咯老咯,惜花也没那么谨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