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耷拉下来,斜撇了两个侄儿一眼:“你们来这儿看热闹来了?”修士记性好,他印象里苏小楼两人年幼的模样,在心中这两个还都只是孩子,心性尚幼,来这儿应当是看热闹的。苏画原本在堑渊海外山,找上了酒翁和贺惜花,且依旧很郁闷地和长孙仪错过,现在都还没和自家主子搭上面,此次若非朝雨城出了事,又兼之下属一直传讯急催他回来,他说不准还跟去了昆山。苏小语正想解释,袖子却被兄长一扯,她顿了顿,仰头露出个甜美的笑脸:“小叔叔,你怎么才回来呀?”从夜之事,只有他们兄妹知道,从夜于他们两个有恩,于苏画却没有,苏小楼自然不敢轻易透露,万一招来替从夜灾厄可不好,于是连忙拉住了meimei。他们相依为命多年,自有默契,苏小语会意,连忙招呼,苏画闻言略有些愧疚,他对这双侄儿的确没有尽到足够的责任,便也不追究他们来此的原因,温声道:“罢了,我们叔侄许久未见,我先带你们进去。”苏小楼一怔,连忙带着meimei跟在了苏画身后,向酒馆内走去,只见琢玉门弟子对苏画十分熟稔的模样,兄妹俩对视一眼,都知机地不吭声。苏画踏进酒馆,目光一扫,宿云惊正与同门分析万珍楼修士的死因,见他进来,面色一缓,唇边含了些笑意道:“苏兄?你回来了?”琢玉门炼器,习惯于将阵法符篆融于法器,三者一体发掘出最全面的作用,于是同一些符篆馆和阵法馆都有交情,苏画名下开了不少符篆馆,两人早已熟识,兼之二人性情相投,说一句好友也不为过。不曾想一进门就看见一堆尸体,苏小语瞳孔一缩,险些惊叫出声,好在已有了历练,声音还没发出就吞回了肚子里。这些在他们眼中不好对付的大能,就……这么死了?“我的两个侄儿,年龄尚幼,怕是被吓着了。”苏画向宿云惊介绍了一番,见对方颔首,微微一笑,将视线落在死的十分整齐的修士身上,皱起了眉道:“这是怎么回事?”宿云惊叹道:“这些陨落的皆是万珍楼的前辈。”他顿了顿,看向一旁面色黑沉的出窍修士,这正是朝雨城堂下的万珍楼之人,他们万珍楼的客卿长老在自家万珍楼的地盘上出了事,说来叫他们如何不恼怒?遇到此事不追究到底,他们面子里子都没了。这不,连忙找上琢玉门的人,向他们求证死因。苏画诧然道:“这些都是出窍以上的大能,竟这么容易就陨落了?”“杀人者修为高深,乃是其一,另外……”宿云惊解释道:“杀人的法器有这样的威力,除了莲华圣器,我不做它想。”“莲华圣器”在他口中出现了两回,那脸色难看的万珍楼修士冷冷道:“莲华圣器?那么杀人者,莫不是长孙仪?”如今天下皆知,握有莲华圣器之人,只有昆山的长孙仪——虽说她如今已算不得昆山的人。“钱飞道友!”宿云惊皱眉:“且不论长孙仪和万珍楼并无深仇大恨,她没有行凶的动机,再者,她手中的莲华圣器只是无相扇和净我琴,无论哪一件,都不会造成箭伤。”莲华七圣器,长孙仪手中过了明路的只要无相扇与净我琴,堑渊海外山的动静并没有传来,除了苏画,此处也无人知晓,莲华圣主旗也到了长孙仪手中。前事已定,长孙仪与莲华圣器如此有缘,他们自然会生疑,是不是还有别的圣器已被她所得。“她既然能拿到这两样圣器,谁知有没有可能得到第三样?”这么想着,钱飞的脸色越发阴冷:“哼,何况谁不知,她杀昆山的段无尘,从夜也是出了一份力的,两人既然有此交情,她自然要出面替他张目!”昆山一事过去许久,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万珍楼消息素来灵通,当时秦寻元君就要出面逮回这不听话的孽畜,然不知是何原因,却未成行,后来从夜离开昆山又不知所踪,万珍楼只好作罢。可惜这孽畜,万珍楼放他一条命,他反而不知好歹,主动找上门求死。“昆山之事,钱道友想必也有耳闻,”宿云惊目色微冷:“长孙仪现下正在闭关。”怎么可能出现在朝雨城替从夜张目?“闭关是真是假,谁知道?”见讲不通道理,宿云惊脸也沉了下来,此人无非是因为事情发生在他管辖之处,不敢担责,所以才极力将视线转移到长孙仪身上,好逃避万珍楼上层的责罚。只凭一句莲华圣器的揣测,何其可笑!然而有时候,不经意的话反而很可能是真相。苏画旁观许久,冷笑一声,丝毫没给钱飞面子:“第三样?”他顿了顿,摇头嘲笑道:“世人皆知,莲华圣尊爱好风雅,是个文质彬彬的法修,如今出现的圣器,还不能证明吗?她最为锋利伤人的半个法器,也不过是把木剑,还是把琴中剑。”他们七道所知更多,除了无相扇与净我琴外,还有召灵幡与天玺棋、万法策,但无论哪一种,都不可能造成这样的箭伤。要真是莲华圣尊倒好——他这都错过多少次了!钱飞一噎,却不知如何解释此点,想到秦寻元君的怒火,他的脸色一阵衰败。这些尸体不仅是嘲笑,还是明晃晃的警告——连秦寻之下的第一人都如此轻易陨落,他们万珍楼派出再多的人,也无能挽回。到底是谁替从夜张目?杀人者一时无法查明,人暂时散去,苏小楼兄妹忙着回去告诉傅书未这个消息,苏画原本打算带这两个孩子一起,然而想到下属给他传来的消息,说有不知名魔修登门,只好放他们自己离开。回到小院时,看傅书未脸色比昨日轻松许多,苏小语忍不住问:“傅jiejie,你知道了?”“知道什么?”傅书未一愣,只听苏小楼道:“追杀从夜大哥的人啊——他们都陨落了。”陨落?傅书未眼皮一跳,心道这莲华陛下的动作可真快,然念头还没转完,苏小语已经开口,语气惊叹:“从夜大哥的朋友真是厉害……”她细细说了今日所见。“箭伤?”一句疑问在身后响起,傅书未抬头,看着踏进院子的黑衣少年:“君上,你怎么出来了?”从夜手拄长\\枪,下巴微扬,神态傲然:“小伤,哪用得着躺那么久?”你那也叫小伤……傅书未嘴角一抽,不过到底给他的面子,没有说破,苏小语目露惊喜,苏小楼稳重一些,笑道:“从夜大哥醒了就好,那位用箭的前辈是你的朋友吗?”用箭的朋友……从夜眼皮跳了跳,咧嘴,露出一个自己也未察觉的僵硬的笑。苏画对自己开的符篆馆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