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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纪言跟我说,父亲似乎也遇上了一些麻烦。以重韫为首的新上位的保皇派,行事之凌厉,才短短几个月,几个纪氏门生却因为贪污受贿的事受到了牵连,被贬至梁州偏远之地,朝中人心惶惶。只不过这朝堂政事也实非我们这种妇道人家可以cao心的,所以即使外面闹得天翻地覆、平日里闲来无事的时候、我也会跟汐妤两人出门游山玩水,赏花弄月。现如今,这诺大的王府,有了个年纪相仿的姐妹相陪、倒是一时解了我的相思之苦。就是我心中一直有个疑惑,一直寻了机会问她“汐妤,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救他的事情么,能跟我仔细说说么?”或许,我依旧无法释怀,无法停止自己爱恋的心情,在这高墙红瓦的王府中,我的生活也只不过是方寸之间。又无法接触外面的世界,思来想去,不知从何时起,我的世界竟只剩下他了。“这、其实早就不大记得了。”见我问得蹊跷,她倒是也没有马上答我,只是眼波流转打了个哈哈“你不记得了?”我诧异的问道,心中若有所思。“只是依稀记得点,只是那时年岁太小,确实记不大得。”见我如此执着,汐妤只眉眼弯弯,用手点了点朱唇说“可能是救过很多人吧,所以真的有些分不清谁是谁……”她说得含糊其辞,倒让我更起了几分好奇之心,也不避讳,只追问道“好meimei,你就成全了我吧。”“jiejie,真的想听?”她见我这般低声下气,便不再作弄我,说到“那我说了你可不许恼我,胡乱吃飞醋!”“你这丫头,总是伶牙俐齿。好的好的,我答应你绝对不乱吃醋。”我白了她一眼,真的越发没大没小,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模样,怎么那时候明明觉得她是进退有礼的模样,怎么才这半个月,就换了一副鬼灵精怪的嘴脸一时间,竟与她倾国倾城的姿容不配了她只我心中所想、也不点破,只是认真说到“其实我还是记得,那时候,我五岁,奉了娘亲的命,去表哥家做客,路经淮扬路一带,就见一个比我大了许多大男孩倒在路边。”我认真的听着,插嘴道“那时候,他虽落魄、但是从衣着上可以看出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吧。”汐妤拿起一块梅花水晶糕轻咬了一口,翻了一个白眼,说“他的衣物早就被路上的乞子给强剥去了变卖了、全身只着亵衣,好在江南气候温软,若是在金陵,怕是熬不到我来救他,就先冻死了。”听到此处、我竟有一丝丝心痛。原来这就是,他不喜欢别人替他宽衣的原因么汐妤见我没了反应,就继续说道“我见他满脸污渍,蜷缩在路边,就唤嬷嬷停了车,喂他一碗稀粥,又遣了些碎银,买了些衣服给他,知道他是初来乍到,迷了路,就遣了下人送他回府。”“你那时候才六岁?”我疑惑道“嗯。”她见我一脸疑惑之色,解释道“这也没什么怪的,平日里母亲宅心仁厚、经常在街边救助这些可怜的人,从小耳濡目染的,早就学会了。”“那……那他可有跟你说过什么?”汐妤又抿了一口温茶,道“当时他确实是有跟我说,要娶我什么的、但是年岁太小,不懂男女之情,实在是不曾放在心上。后来有了表哥,一颗心早就落在他那里了,哪里记得什么男孩。”见我脸上表情微妙,她倒是主动安慰我说“jiejie,你放心吧,你的好,王爷会看到的,而且我会帮你的。”汐妤脸上的表情是真心劝慰,但是我的心思,却越发沉重。汐妤博古通今,大方善良,又处处为别人考虑着想,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姑娘。他喂的鱼,他的画,他的诗情画意,他的金戈铁马,她都懂。而我呢,样貌学识,竟没有一处能比得上的,虽比常人会好上许多,但若是跟这种出类拔萃,只需站在人群中便可鹤立鸡群的人,是万万比不上的。更何况,几番观察下来,重韫,虽没有再去梅苑寻我,近日里还是会来到竹苑。会来这里找她。我只须知晓,这竹苑中,书案上是他喜欢的书,砚台里是他惯用的墨,这里的茶也是他钟情的茶。熏得是他平日里儒清阁的香。我们做了整整一年多的夫妻,我竟对他的喜好如此的了如指掌,他不来找我的日子里,寂寞烦闷了一定经常来这里坐坐,重韫一直是一个不喜欢委屈自己的人,所以他经常去的地方一定要摆放上自己常用或者喜好的东西,这才作罢。就像那次在春花楼,也是一个道理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唤过我为婉婉,生疏了许多,只是偶然间,在王府里碰见,也就向他施了礼,他只冷默的应了声,便拂身离去。桂儿讶异于他态度变化如此快,前些日子,我得了风寒,他还一副紧张心疼的模样,现如今竟如同陌路我根本就没有立场去阻止他们,只能避开,或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之间或许只是以知己的身份在交往,我相信汐妤始终不会逾矩,又或许是因为我的身份。成了他们之间的顾忌。或许这就是我与他之间的宿命吧今日傍晚,本来想带着糕点,去竹苑找汐妤玩耍,进了院子,只觉得不同于往日,灯火通明的模样。我心中了然,正欲退去,就看见走廊上重韫平日里的贴身侍卫持剑把守在那里,他们见到我,倒是像我鞠躬行礼我只觉得脸上尴尬了几分。这时,远处,几个嬷嬷婢子手捧美酒佳肴,鱼贯而行。我见她们欲朝我行礼,便连忙比了一个手势,让她们不要发出声音不想打扰了他的雅兴,只见远处,竹林中,他说了什么,便拿起墨笛吹了起来,我本来想要走开,又想着,似乎许久没有再听到他的笛声了,心中多了几番思念,就躲至一旁。里面笛声悠扬婉转,那丝丝缕缕的音律,竟跳跃着这桃红酒绿的满园芬芳,在这诗情画意的寂静夜晚,渲染开来。看着他们在庭院中,肩并肩,促膝长谈的样子,我不便打扰,只是躲在这屋檐下,任那清冽的风,吹乱我发髻。不自觉间,竟觉得脸上冰冰凉凉。以指尖轻轻擦去泪水,站也站不大稳,只出了竹苑,只踉跄了几步,便扶着走廊坐下恍然间,只是一个人悄悄地站了我的旁边,是纪言纪言拿着披风,披在我的身上,复又在我身旁坐下。“你怎么来了。”自从来了王府,他待在我身边的时间便少了许多,许是为了避嫌,已经好久,没有像幼时那般,没有间隙的坐下陪我说话“今日相府没什么事,就得了相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