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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庭云分辨不出那是害怕还是慌乱,但他只知道这份力道让他忍不住心里一疼。“别怕,丹青……”“丹青,我不会让你疼的,”温庭云拉过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从我们在一起的那一刻起,你人生中所有的疼痛,都由我来代你承受。”“丹青只需要……安心地尝尽所有甘甜就好。”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陆丹青眼神清明,勾唇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笑。看来那些梦境多少还是起到了作用的。----------------------拉灯------------河蟹-----------------隔天,两人都醒得很晚也起得很晚,陆丹青是一贯的嗜睡,但温庭云醒来后却也难得的没有马上起床,而是转身搂上他的腰又闭眼小眯了一会儿。而且因为昨晚他们大半夜的让下人送水沐浴,小竹和魏燃都猜到发生了什么,也就没有随意打扰。“王爷,你——”“怎么又叫回去了。”温庭云哑声道,下巴靠在陆丹青颈边,姿态亲昵,“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则榕。”陆丹青拗不过他,略带无奈的声音换来温庭云低低一笑,仰头在他唇边落下一吻。腻歪归腻歪,正事还是要做的。温庭云统领吏、刑两部,平时不上朝也有很多事等着处理,和陆丹青吃完午饭后又听他弹了会儿琴,然后才动作僵硬、一步一顿地离开了房间。陆丹青见外面阳光不错,干脆让魏燃搬了躺椅出来晒太阳。现在是秋天了,太阳虽暖但晒着却也不会太热,正适合睡午觉。就在他躺尸打瞌睡的时候,魏燃的声音忽然在脑海里响起:【大人,皇帝来了。】陆丹青假装无意地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果然看见了一片藏青色的衣角。温庭豫倒是有心,没直接穿明黄长袍过来。他抬头看去,一下子惊喜地坐了起莱:“闻珺?”“你还记得我。”温庭豫笑笑,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下,略带笑意的打量目光落到陆丹青因领口松垮而露出的一小片锁骨上。陆丹青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却见那里印着一枚蔷薇色的吻痕,面色不由得一红,有些不自在地拢了拢因为午睡而磨蹭开的领口。温庭豫也不在意,神色依旧自然从容。“你怎么来了?”陆丹青问他。“来回礼的。”他笑说,从怀里掏出一只兔子吊坠。那兔子同样是由碧绿色的玉石雕刻而成,做工虽然粗糙,然而玉石的材质却是十分亮眼,不仅质地温润色泽清透,陆丹青远远一看发现玉石在阳光的照射下内部竟隐有金光流动,这恐怕早已超出了‘价格不菲’的范畴。但他没有戳破,只是倾身接过来,故作认真地打量一番后冲着温庭豫恶意满满地一挑眉,报复一般地故意问道:“这是什么,鹌鹑吗?”温庭豫:“……”少年好演技。然而对方灵动狡黠的神色和仿若撒满了阳光的眼却又让他生不出半分恼恨的心思,反而笑了起来,说道:“丹青见过四条腿的鹌鹑?”陆丹青:“那是……狗?”温庭豫笑道:“有一双长耳朵的狗?”陆丹青:“……”他面无表情:“你这人怎么一点眼色都没有。”然而最终却还是不得不承认连一个皇帝的手工都比他要好的事实。温庭豫望着他笑,自己都没发现自从溜进睿王府见到陆丹青后,他原本只有严肃沉稳一种神情的脸上现在却是怎么也止不住的笑容。他轻声问道:“在睿王府住着舒服么?”陆丹青以一种很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道:“当然啦,这里什么都好,我很喜欢。”“如果有一个更好的地方……你愿意去么?”“更好的?”陆丹青歪头看他,“不会的,没有什么地方比睿王府更好,哪怕是皇宫也不行。”他开玩笑一样地说道,笑得两眼弯成了月牙。“是吗……”温庭豫不置可否地笑笑,却发现心里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松。老五真是……好运气。“丹青,你知不知道睿王爷有个喜欢了很久的人?”他不知道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把这话说出口的,也许是不想陆丹青为一个不值得的人这样付出,也许是不想让他看不顺眼的老五过得这样顺心,也许……也许,只是他无聊却又如此真实而直白的嫉妒。“听说过。”陆丹青说,“是王家的公子,据说很有才华。”他移开眼,想装作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不过,那和我也没什么关系。”不等温庭豫开口,陆丹青又故作轻松地说道:“喜欢王爷是我自己的事,至于他喜欢谁,那和我无关。况且那王公子……确实是,嗯……很好的一个人。”仿佛还是忍不住有些难过,陆丹青的声音越来越低,而后恹恹地垂下头,不再说话。温庭豫忽然有些后悔说起这件事了,陆丹青就是表现得再怎么宽容大方也不可能真的对此毫无芥蒂,少年失了神彩的黑眸让他有些烦闷,连方才还觉得暖洋洋的阳光都变得令人讨厌了起来。“他不好。”温庭豫冷冷地说。陆丹青一愣:“嗯?”“我说,那个王衡王公子,一点都不好。”最起码,远不及你。“怎么会呢,”陆丹青不相信,“王爷他说……”他欲言又止,而后换了种说法,“总之,我看过王公子写的诗画的画,那样的水平……我是一辈子都赶不上的。”陆丹青巧妙的停顿给了温庭豫很大的想象空间,是温庭云堂而皇之地告诉他王衡如何如何好,还是有意让他学着王衡去模仿他,还是……不论是那种可能,都让温庭豫感到不悦。“会画画会作诗有什么用,我见过王衡,他没有你好。”这是实话,温庭豫其实不很看得上故作清高的所谓诗人和画家,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王衡那种仿佛世间一切都是入不了他眼的俗物的遗世独立姿态让皇帝很是不喜。不过是个还不到而立之年的年轻公子,人生积累岁月沉淀都还远远不够,写几首伤春悲秋的诗就自觉了不起了?朝中比他优秀的人多了去了,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立碑扬名。陆丹青怔怔地看着他,而后忽而一笑,像是有些开心,同时又带着几分被夸奖后的羞赧。他对温庭豫对王衡的评价没有多说什么,只轻声道:“谢谢你。”“谢我什么?”温庭豫不解。“礼物,”陆丹青晃了晃手里的兔子吊坠,冲他扬起一个笑,“还有……谢谢你觉得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