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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就在外面,别耍花样。”人妖难得露出正经的神色,嘱咐道。我点点头。看守打开锁,将我放了进去。这是一处布置还算雅致的卧房。水青色的床维低垂,挡住了床上春乾的脸。我放轻脚步走到床边,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他只穿着里衣,身上盖着锦被。墨一般的长发松散地铺在枕边,像午夜无月的潮水。清秀的脸颊有一种病态的白,给他如画的眉眼平添了几分憔悴。他的好看的嘴唇因为失血,颜色变得很淡,与他直挺的鼻梁一起,透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淡。其实单看外表,他与允之倒是一对璧人。可惜了,我想。“沈公子。”我坐在床头,轻轻唤了唤他。他略皱了皱眉,没有醒过来。我只好轻轻推了推他,又唤了一声。这次他睁开了眼,略有些茫然地望了我一眼,忽然便愣住了。“允之?!”他惊得睁大了双眼。我将手指竖在唇边,做了个低声的手势。他愣了半晌,忽然反应过来:“你怎会在这里?难道你也被他们捉了来?”他这一急,一把捉住我的手臂,手腕从里衣里露了出来。我看到他手腕上裹着纱布,隐隐地还有血丝透出。“我不是允之,是允之让我来救你的。这里不是说话之处,我这就带你离开。”我低声道。他听出了我的声音不是允之,可是看我的脸又委实太像,愣愣地点了点头。我脱下外袍,披在他身上,将他背了起来。又怕他脱力摔下去,便用衣带将他与我系在一起。这里是三楼,窗户被封死,可能是怕里面的人寻短见,不过却难不倒我。我一脚踹开窗户,背着春乾跳了出去。“抓住他们!”我听到人妖的喊声。从四面八方跃出来几个黑影,朝我们追过来。这时候我要感谢师父他老人家教我的轻功,即使在背着一个人的情况下,依然跑得比他们快。眼见着就要摆脱追兵,忽然一支冷箭,直直地从我背后射来。冷箭速度很快,一看就是高手。我急急闪身,避过这一箭,继续往前飞奔。才奔出去两步,又有三支箭,分左中右三路,向我射来。我向前俯身,避过了冷箭,速度却慢了下来。紧接着,一个人影出现在我身后,抬手就是一掌。我侧身闪过,与他动起手来。那人武功不弱,若是时间久了,追兵赶到,我一个人倒是能逃,但带着春乾,肯定是走不了的。只有兵行险招,速战速决。我卖了一个破绽给他,硬挨了那人一掌,却把匕首刺进了他的胸膛。“你怎么样?伤得重吗?”春乾见我受伤,问。“没事。”我拿袖子擦去嘴角的血迹,辨了辨方向,继续往前飞奔。终于摆脱了追兵,我又跑出几里,看到有间寺院,便飞身跳了进去,窜进了一间无人守夜的禅堂。我将春乾解下,扶他在僧榻上躺了下来。这半宿的折腾,他一定非常难受。“你等着,我弄点吃的来。”我说着,不等春乾回话,悄悄溜出禅堂,找到伙房。果然灶上还有剩下的米浆,便盛了小半碗,给春乾端了来。“有点冷了,但我不能生火,怕被发现。你将就着吃一点,有了精力咱们才能继续逃。”“多谢你。”春乾接了碗,喝了一口。我看他咽下去,身体却打了个冷颤。果然还是太凉了。我从他手中抢过碗,喝了一口,含在嘴里,春乾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我已经扳过他的脸,捏住他的下巴,将我的唇对上他的,一口度了过去。春乾愣愣地咽下米浆,借着佛前的长明灯,我看到他耳朵都红了。“还凉吗?”我问。“不、不凉……”春乾傻了。我又含了一口,趁他凉字没说完,嘴还微张,又喂了过去。我发誓我不是趁机占便宜,实在是米浆太凉了。不然呢?难道放我手心里焐了再给他喝,那还能喝吗?“不、不用,我自己……”春乾想推开我,但很明显,他推不动。没等他说完,最后一口我已喂了过去。春乾的脸红到耳根。我脸皮厚得,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你躺下睡一会儿,养养精神,天不亮咱们就得走。”我说着,暗自庆幸自己的这张脸。如果不是长得像允之,早就被打了吧。可能是觉得尴尬,春乾乖乖地躺了下来,没有再多问什么。我见他闭上眼睛不久,呼吸渐渐平稳,应该是睡着了。我略略放下心,忽然觉得喉中腥甜,吐了一口血。看不出那袭击我的人,掌上竟是带毒的。我试着运功想将毒逼出来,可是试了几次,竟然无用,心头的嫌恶反而多了些。我心中一惊,蓦然想到曾听师父说起,西域有一种毒功最是诡异,中毒之后除非有解药,否则再高强的内力都逼不出来,反而会随着经脉游走。我摇了摇头,一边反省着自己对不起师父,学的武功被狗吃了;一边用内力权且将毒压了下来。“允之……”我吓了一跳,看向春乾,见他睡得安稳,应该只是梦呓。果然他心心念念的,只有允之,我只不过有一张相似的脸罢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冒出这种念头,但我刚刚平复的内息却因为这种念头变得不安起来,那被压制的毒性竟有抬头之势。我慌忙收敛心神,闭上眼睛。第6章第6章(六)僧人们通常都起得很早,所以我并没有睡多久,就背着春乾离开了。趁着天未破晓,我奔出去十几里,到了一处市集,在东方破晓之时,敲开了一家客栈的门。小二睡眼朦胧的,正想唠叨几句,被我的银子堵住了嘴,立刻满脸堆笑地将我迎进了门。为了便于照应春乾,我只问小二要了一间宽敞的上房,又加了一张床。不一会儿,小二端来了洗漱的热水。我掏了几两银子给小二,让他到成衣铺买几件衣服,剩下的算作他的赏钱。小二忙不迭地应了,又道:“客官您放心,包在小的身上。您吩咐让厨房做的粥,待会就给您送过来。”我点了点头,嘱咐道:“粥一定要热热地送来,再配点时令新鲜的青菜。”小二答应着退出了门。我转过头,正想问春乾要不要过来洗脸,却见春乾的脸红了。“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我凑上前,探了探他的额头。“没有。”春乾躲了躲,下床洗脸去了。我挠了挠头,这是怎么回事?春乾这次吃了一小碗米粥,几口青菜,我看他的脸色比之前好了不少。他手腕上的伤我不便多问,不过趁他昨夜睡熟之时,我已偷偷地换过药,应该并无大碍。吃过饭等小二回来的空档,我本来应该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