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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一个女孩子别走僻静的路。”虽然说那段话时乔烈儿语调刻板生硬,不过欧阳晓斯还是有点感动,她知道她这个师傅就是外冷内热。夜深人静,大楼的人都走得七七八八。尸体静静地躺地冰冷的解剖台上,乔烈儿独自坐在椅子上发呆,突然听见脚步声,懵然人抬起头:“你怎么来了?”“准备下班,看你这边灯还亮着,就过来看看。”赵捷飞拉了把椅子坐到旁边,“溺死?”“嗯~”乔烈儿木然地点点头。“怎么呢?”赵捷飞侧头看着他。“心里堵得慌。”乔烈儿把双腿缩到椅子上抱着,“虎毒不吃儿,你说一个当妈的到了什么地步才会亲手溺死自己的孩子?”“十年,无微不至地照顾了十年,人生能有多少个十年?”赵捷飞搭上他的肩,轻轻的捏了捏:“未来却看不到希望,她是害怕将来自己两腿一伸仙去了,孩子怎么办?”“你说,那到底是谁的错?”乔烈儿手仰起头看着天花板。“如果多一些保障体系,也许她不会走上绝路。”赵捷飞叹了口气:“刚才张涵打电话来,高畅自杀未遂抢救过来了,他们在那边做笔录。”“孩子生前喝过酒,你知道吗?”“知道。”赵捷飞点点头,“她让孩子醉了,少受点痛苦。”“赵队,故意杀人罪怎么判?”“故意杀人的,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那有没有可能轻判?”赵捷飞低下头默不作声,两人就这样并肩坐着,无影灯下的尸体依旧静静躺着,明明是酷暑却觉得分外的寒冷,因为这种冷是从心里面冷出来的,无论怎么暖都暖不起来。☆、人伦惨剧(二)警局茶水间。“案子已经移交到检察院?”乔烈儿指尖圈着袋泡茶的细绳,看褐色的茶汁在水中幻化开,“这杯你的。”“嗯~”赵捷飞接过乔烈儿递来的茶杯,“袋泡茶味道总是差一点。”“速食的东西都是这样子。”乔烈儿轻晃着杯子,“检察官是谁?”“肥冰。”“是他。”赵捷飞挑了一下眉,“你认识?”“嗯。”乔烈儿靠在冰箱边上,“他老婆是我大学的师姐。”“法医?”“临床。”乔烈儿捏着立顿袋泡茶的线末从茶水中抽起随手扔进垃圾筒,“有时候世界真的很小。”黄宅。“老同学,叙旧还带礼物。”萧珍雨斟了杯茶给乔烈儿,“真见外!”“谢谢!”乔烈儿食指扣了扣茶几,“过门都是客。”“无事不登三宝殿。”萧珍雨盘腿坐到沙发上。“师姐。”乔烈儿吐了吐舌头,“你还是像以前那么直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乔烈儿干脆开门见山,“我想请教凯冰一些法律上的问题。”“切,我就猜到你没安什么好心,原来是来找肥冰。”萧珍雨剥着核桃,“要不要?补脑。”“麻烦,你剥了我就吃。”乔烈儿瞥了眼脑仁模样的核桃,“以形补形。”“懒得要死!”萧珍雨瞪了他一眼,她这师弟耍无赖的本事不减当年。门口传来钥匙旋转时的金属撞击声。“珍雨,有客人来了?”黄凯冰单手支着鞋柜换了拖鞋。“回来了。”萧珍雨走过去接过黄凯冰的公文包,“小乔来了,找你!”“冰哥。”乔烈儿站起来跟黄凯冰打了个招呼。“坐,甭客气!当自己家就行。”黄凯冰面容敦厚,“找我有事吗?”“你们慢慢聊,我做饭去。”萧珍雨系上围裙,“小乔,今晚在我们家吃,家常便饭。”“恭敬不如从命!”乔烈儿吐了吐舌头,“反正回家也是吃盒饭。”“啧啧!”萧珍雨摇摇头,“赶紧讨个老婆。”“找不着。”乔烈儿剥了一个核桃耍贫道,“你介绍一个给我。”“滚~”萧珍雨敲了一记他的头,“当年逸仙医科大的校草还好意思说讨不到老婆!”“冰哥,脑瘫儿那单案子,听说你负责。”乔烈儿靠在沙发上,随手捞了个腰枕抱怀里。“是的。”黄凯冰给乔烈儿添了茶,又为自己倒了杯水,“有问题?”“你认为怎么判?”黄凯冰左手竖起食指,右手张开,“十五年。”乔烈儿的手轻微的抖了一下,“不可以从轻判。”“除非有证据表明她当时情绪不受控制。”“原来这样子。”乔烈儿若有所思。“别说是我教你的。”黄凯冰用手肘捅了捅他,毕竟当年乔烈儿以主检法医的身份出庭作证还因此受了伤,他总觉得自己欠了乔烈儿的人情债。“知道!守口如瓶!”乔烈儿从沙发上蹦起来,“我先走了。”“不是说好在家吃饭吗?”“有事,下次!”乔烈儿已经走到门口,“88~”“人呢?”萧珍雨端着菜从厨房地出来。“跑了~”黄凯冰拿着报纸窝在沙发上。“这货没有一次靠谱的。”萧珍雨放下菜肴,“开饭了,别装模作样地看报纸。”黄凯冰无奈地笑了笑放下报纸走过去帮忙摆放碗筷。“老大,你在哪?”乔烈儿坐在出租车的后排。“局里啊!”赵捷飞侧头夹着电话,在办公室翻看着卷宗,茶叶在玻璃杯子的漂浮着,香气袅袅。“我想替高畅做个精神鉴定,能帮我申请吗?”“可以,但你也要给我时间。”赵捷飞看了一下腕表,“你在羁留所等我。”“行,谢了!”乔烈儿挂了电话,长吁了口气。出租车停在红灯前,乔烈儿透过车窗往外看去,一个少妇怀里抱着孩子,孩子的两眼距离有点远,鼻子有点塌,凭医生的直觉几乎可以肯定那孩子是个智障儿。少妇跟平常的母亲没什么差别,低下头溺爱地轻吻了一下孩子的额头,可是这孩子不会像其他孩子那样回应她,呆滞的目光依旧愣愣地看着前方,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父母百年之后,孩子又将何去何从?羁留所,锈蚀了的粗铁枝把外界与里头隔绝了,只有快落山的斜阳偷偷攀进来那么点儿。面容憔悴的高畅坐在他的对面,低着头双手不安地搓着,两鬓垂落凌乱的发丝。“等会我安排你做一个精神鉴定。”乔烈儿跟她面对面而坐,两人相隔一张桌子。“知道我为什么要杀死她吗?”高畅抬起头看着乔烈儿,“我在想若是有一天我老了、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