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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六年。”陆赟面上的笑容僵住,陆景初的话好似那兜头浇下的冷水,教他一腔的热情渐渐熄灭,只他望向眸中没有半丝亮光的长兄,双手慢慢地握紧,依旧道:“那是赵宇没本事,有我陆源生亲自出马,定能寻了那连朔来。大哥,你信我一次。”陆景初此时却嗤笑一声,“何必自欺欺人呢。”“大哥……可是还在怪源生?”陆景初四岁时身中剧毒,幸得神医相救保住了命,但双眼自那以后就再也看不见东西了。神医的确没有彻底治好他眼睛的法子,可却说过,只要寻到那千年只结一颗果实的雪果,就能缓解他的眼疾。太上皇和晋王费尽力气,终于在陆景初十二岁的时候寻到了雪果。晋王小心翼翼地将雪果带回王府,可还没等拿给陆景初,就教贪嘴的陆赟当成稀奇果子给偷吃了。晋王怒极,把陆赟绑起来吊打了一顿,可到底失了雪果,毁了陆景初唯一的希望。“当年如果不是我,也许……”那件事陆景初几乎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这会子听他提起,才皱眉恍然忆起。此刻他看不见陆赟的表情,但想起那时候赵宇给自己描述的陆赟被打以后的惨状,约莫也猜到些许,便嫌弃道:“不过是颗故弄玄虚的果子,也值得惦记这么多年?”千年一遇的雪果谁知道长得什么模样?有奇效?可陆赟偷吃了雪果以后不还是虚弱到一顿鞭子就让他卧床一月余?陆赟:“可……”“好了。”才吃完药,舌尖还残留着淡淡的苦涩味儿,陆景初的心情本来就不算太好,听陆赟聒噪得又要旧事重提,当即便绷起了脸,不耐地道,“要找人就去找,只一条,不许惊动皇上。”当年太上皇和晋王倾力寻求雪果,一时也闹得举国上下不得安宁。如今的成帝行事,有时候并不会比太上皇和晋王低调多少,陆景初不想惹麻烦。陆赟觑着自家兄长的脸色,到底还是乖乖地应下了。等到陆赟离开后,赵宇才从外头进来,瞧见陆景初的脸色不大好,稍一寻思,明白这不单单是因为苦药汁的缘故,恐怕还与前头二公子提起的医治眼睛有关。“公子,二少爷他也是一片好心,或许还真能让他找着人也不一定。”陆景初道:“你能明白的道理,我怎会不知?只不过不想再要那些虚无缥缈的希望罢了。”没有希望便没有失望。赵宇默然。陆景初动了动手,牵动手背上的擦伤,一时想起之前平云山的事情来,便问赵宇道:“那孟二怎么样了?”赵宇细细地说了,末了道:“孟姑娘淋了雨,回府后病了一场,不过并不严重。”哪像自家主子高烧了一宿。陆景初没有再多问,不多时药效起了,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孟国公府暖雪坞里,孟媛被林氏逼着喝了一小碗苦巴巴的药汁以后,小脸皱得如同那刚刚出笼的包子一般,直到绿淇捧了才腌制好的梅子过来,她吃了一颗才借着那股酸甜压下嘴里nongnong的涩味。林氏坐在一旁,面上不见一贯的温婉笑容,神态是少有的严肃,“还记得出门前是怎么跟我保证的吗?这一次有璟世子在,下一回呢?”一想到孟媛从山坡上摔下去的场景,林氏就不由一阵后怕。孟媛轻轻地拽了一下林氏的衣袖,软软地唤了一声:“娘……”见林氏不搭理,她心里也生出几分委屈,嘟囔道,“明明是有人故意引了我过去,怎么到头来也成了我的错呢?”林氏没听清,皱眉望过去,见女儿眼眶红红的,一时也软了心肠。“以后好好待在府里,不许再乱跑了。”女儿的性情,林氏心里清楚,自然知道平云山一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只是因着先前成帝赐婚,孟媛在京城风头大盛,眼下林氏便不想把此事闹大,免得招惹是非。孟媛乖巧地点了点头,瞥见林氏脸色稍霁,她才试探着问道:“娘,世子他怎么样了?”听她问起陆景初,林氏的脸色愈发和缓起来,“你爹去了王府探望还未回来,不过听你哥哥说,那孩子可吃了不少苦头。”她语气里多了几许怜惜之意,看向水眸明亮的孟媛,轻叹道,“璟世子虽然身有不足,可难得有一副好心肠。”坊间关于晋王世子陆景初的传言,林氏从前也略有耳闻,原本当他是个难相与的性子,一直恐女儿日后吃委屈,而今一番事,倒教林氏稍稍安下心来。如果这璟世子当真能一心对待自己的女儿,凭着他那样的身世与样貌,总不是孟媛吃亏。而孟媛并没有想到这些,见林氏不知陆景初的情况,她的一颗心就悬在那儿落不下来。如果不是受她连累,他何至于遭这样的罪?她所有的心思都写在脸上,林氏瞧见了不由摇了摇头,心下一阵叹息。到底还是小女孩的心思,只此一回心就扑到人家身上去了。然而叹息之余,林氏也知这样并无甚不好。到了晚间,孟仲文从外头回来,因见天色太晚,便没有再去探望女儿,只径自回了屋。他脱下外衫交给门口伺候的丫头,阔步进了里屋,见林氏正坐在灯下做针线,不由皱了眉开口道:“灯火昏暗,仔细伤了眼睛。”说着拿过她手里做了一半的东西,是一条云纹腰带,他蹙起的眉头稍稍展开些许,却仍道,“这些东西交给绣娘去做就好,你何必费这些心神?”林氏将腰带取回,与针线一并收了起来,然后一边为孟仲文斟茶,一边浅浅一笑,打趣他道:“上一回我给衡儿绣东西时,也不知道是谁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红了。”没料到从前的心思被娇妻看破,孟仲文一时觉得脸热,以手掩唇轻咳一声,只道:“我再怎么眼热,也不想你熬坏了眼睛。”“好了,这不是等你回来,无事才绣了两针。”林氏说着,嘴角的笑意微微敛去两分,问他,“你去晋王府探视,怎生这么晚才回来?难不成那孩子出了什么事?”听出林氏对陆景初的称呼变化,孟仲文挑了挑眉,道:“世子并无大碍,只不过受了些风寒。”细细地将宋崎诊治的结果说了,见林氏仍盯着自己,孟仲文一笑,才接着解释道,“回来得晚是因着陛下传召我去商量小太子的启蒙事宜。”成帝继位六年余,后宫虽有佳丽三千,但甚是看重中宫皇后,三年前皇后艰难产下一子后,成帝当即就封了皇后之子为太子。今小太子长至三岁,启蒙自是颇受重视。今日孟仲文被召进宫,面见成帝之后就被立即指派去了小太子跟前。那小太子年岁虽幼,但生就一副调皮性子,孟仲文被好一通折腾,直到月上柳梢才得以离开东宫。林氏看着自家夫君面上是难掩的疲惫之色,便走到他身旁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