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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林月瞪了一眼自家夫君,先是转头唤了奶娘上前抱小阿远下去更换尿布和衣裳,紧接着抬步走到孟媛身旁领她去净手,而孟衡则引着陆景初不远不近地跟在二人的身后。刚刚满月的婴孩给予的洗礼并没有多少异味,孟媛很快就收拾妥当出了屋。她看到站在屋外梅花树前的陆景初,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两圈,将刚刚洗干净的小手背到身后,刻意把脚步放轻。然而她一只脚还未迈出门槛就突然感到脚下一阵轻晃,急促得很,她趔趄一下站定身子,还未回过神就听到屋里摆件摇摇晃晃的身子,紧跟着摇晃的感觉便愈发明显起来。孟媛摸不清状况,但下意识地就生出畏惧来,连忙看向不远处梅花树前的陆景初,隐约看到他也变了脸色。“不好!是地动!”隔得不远的地方响起了惊呼声,孟媛听到了,一下子就白了脸色。地面摇晃得越来越厉害,身后屋子里已经传来瓷器落地的声音,孟媛勉强站稳了身子,见陆景初踉跄着朝自己这边过来,便立刻奔到他身边把人扶住。“夫君……”孟媛还是头遭遇到这样的状况,整个人六神无主,只紧紧地抓着陆景初的人。而陆景初此时也并不好受,他握着孟媛的手想带她往院落里空旷的地方走,可不料眼前模模糊糊出现重影,一贯敏锐的耳力在此刻竟也不顶用了。“我们往空旷的地方走。”陆景初咬牙说了一句。孟媛听见,忙不迭扶着人绕过梅花树,走到小院一块空阔的草地上。林月、孟衡等也都聚了过来,小阿远被林氏抱在怀里,这会儿却睡得香甜。地动来得猝不及防,结束得也很快,那令人晕眩的摇晃终于慢慢止住了。众人手抚心口松了气,抬眼四顾,周遭虽有些狼狈,但到底没有严重的房屋倒塌。丫鬟小厮的惊呼声也渐渐地止了,孟仲文立刻吩咐人四下查看有没有人受伤,而林氏也把小阿远交给了孟衡和林月,自己亲自去鹤延堂探望孟老夫人。被地动这么一闹,众人都受惊不已。小阿远被林月抱在怀里,不觉竟睁开眼,后知后觉地哭闹起来。婴孩清亮的啼哭声让孟媛的心神缓缓回笼,她满心后怕,下意识地回握那只牵着自己的大手,惊觉那掌心一片濡湿。她陡然抬头,看见陆景初一张脸刷白,额上也沁满了豆大的汗珠,“夫君,你怎么了?”陆景初合上眼,咬唇摇头,“没事。”声音里却带着几分隐忍。孟媛不由慌了,张口喊人。孟衡和林月等人闻声看过来,见着陆景初的样子也是一惊。好在今日是小孟远的满月宴,连朔也在国公府。当他赶到客房见到躺在床榻上面如金纸的陆景初,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他掀袍在床边的鼓凳坐下,抓着陆景初的手诊脉,意外地发现他的脉搏虽然因为受惊有些许紊乱,但也没有其他异象,甚至连先前那些隐藏残毒而遗留下的脉象也恢复了正常。他百思不得其解,眉头不由皱得更紧。“连表哥,夫君他到底怎么了?”孟媛看他这样,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连朔摇摇头,“莫急。”目光倏尔落在陆景初紧阖的双眼上,想起年前清墨回府时跟自己提过的话,连朔心头忽然生出一个猜测来。他起身俯腰,伸手掀开陆景初眼帘查看,半晌,眉头轻轻地舒展开来。收回手,他缓缓站直了身子,看向一旁急得快要哭出来的小表妹,面上反露出一丝笑容来:“别担心,没什么大碍,就是受了些惊吓而已。”他这话一出,屋子里的人显然都有些不大相信。向来处变不惊的晋王世子竟然被短短一会儿的地动吓得昏迷不醒?连朔点点头,错身走向桌案,提起早已备好的笔,一边开药方一边道:“表妹夫双目不能视物,猝不及防遇上地动,身处黑暗环境中不安感会被扩大,自然不比你我。”最后一笔落下,他将写好的药方吹吹干,“这里是一副安心宁神的药方,煎服三帖,表妹夫就没事了。”不仅没事,甚至还会有意外的惊喜。因为陆景初昏迷不醒,孟媛满心担忧顾不上其他,林氏便吩咐人往晋王府送了信。晋王很快就赶了过来,得知长子只是受了些惊吓后便稍稍安下心来。陆景初醒过来时已经是半夜,他缓缓地睁开眼,茫然四顾,看见暖黄烛光映照下绣着双栖蝶的帘帐。帐上的蝶儿振翅,仿佛颤颤将要飞走,陆景初抬起了手。似乎是意识到一些不一样的地方,陆景初的手才一抬起就僵住了。他把手往身前移了移,目光投过去,入目是指节分明的大掌,陌生的熟悉。他动了动手指,视线里的大掌也跟着动了动……陆景初闭上了眼,胸口开始剧烈起伏起来。半晌他再次睁看眼,振翅的双栖蝶,指节分明的大掌……他缓缓转过头,看见屋里古朴简雅却处处透着灵气的陈设布景,看见案几上跳动的烛火,也看到伏案而眠的一团湖水绿身影。“珠珠……”孟媛一直守着陆景初,因为担心,哪怕伏案睡过去也只是浅眠,所以陆景初一开口,她便立刻醒了过来。见到陆景初醒转,孟媛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虽然颊边未干的泪迹有些狼狈,但落入陆景初的眼中却是最美。过去陆景初曾经无数次想象自己的妻子生得何等模样,但这一刻看清烛光中她秀美的脸庞,他不由看得愣了。弯弯纤眉,明亮而澄澈的杏眸,琼鼻一点,朱唇嫣然,此刻她面扬笑容,颊边露出的浅浅梨涡,更是衬得她整个人灵动起来。他看得出神,孟媛却恍若未觉,径自走到床边,握住他的手,柔声问道:“夫君,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眉目间是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关心,陆景初反握住她的手,嘴角微牵:“无妨。”他记得,先前地动时的天旋地转,眼前一层层的重影仿佛迎面撞击过来,与他习惯了的黑暗不同,一丝丝的光亮在眼前明晰,他一时受激才昏迷了过去。“别担心。”孟媛却甩开他的手,嘟囔道:“怎么能不担心呢,你都昏迷了六个时辰了。”如果不是连朔一再保证他没事,她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陆景初目光柔和地看着眼前的人,嘴角的笑意压也不压不住。原来这就是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她。原来他的小娘子生得这般好看。原来能够看得见是这样一件令人幸福的事。原来……“你在笑什么呀?”他笑容明朗,是孟媛第一回见他笑得这样纯粹。陆景初缓缓坐起身,伸手抚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