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8
,直直行至那方白色绒花遍布之地,两人见了眼前情景皆是一怔,顿住了脚步。白绒花之上稀松的洒落着腥红的血迹,无方几位长老的尸身残破的摆在花丛之中,尔笙持剑立在那方,浑身的鲜血。一只蝴蝶正停留在她的唇上仿似在吸食她脸上的鲜血,诡谲的万分,却有一种触目惊心的糜烂之美。尔笙缓缓转过头来,她轻启唇,停在她唇上的蝴蝶被惊动,振翅飞走,她表情迷幻,仿似受了什么蛊惑,一会儿咯咯笑着说:“长渊,你看我现在已经很厉害了。”一会儿又空洞木讷的说:“我试过控制他的,可是却挖出了长老的心。”“我现在……”她一边笑着,眼里却滚落出了腥红的泪水,“……大概已经疯了吧。”风起,绒花漫天飞洒。最后尔笙只是握着一鳞剑孤单的站在那方,一遍遍的重复:“我大概疯了吧。”长渊心神巨震,尔笙明明还在那方僵硬的站着,但是他却仿佛看见了她蜷缩在黑暗之中,哭红了一身,她在凄凉而无助的求救,但却没人帮得了她。她大概已经疯了吧……长武握着掀炎剑的手用力至泛白,多年前,长安火烧流波的那一幕仿似又浮现在眼前,他心中悲痛难辨,一声低喝,纵身向前,将浑身仙力尽注掀炎剑中,剑上光华大盛,携雷霆之势狠狠向尔笙劈砍而去。尔笙不躲不避,仍旧站在那方。但是,在掀炎剑距尔笙头顶还有一尺的距离时,一层浑浊的结界忽然自尔笙心房处弹射而出,竟硬生生的接下了长武倾尽全力的这一剑。剑光与结界激烈的抗争着,摩擦出灼目刺眼的光华。仙尊是拼着同归于尽的心思也要将尔笙斩于剑下,此时更是将内息都调动了起来,哪想此时尔笙的力量竟蛮横至斯,结界纹丝不动,倒逼得他生生呕出了一口鲜血。仙尊清修多年,血液之中自是有一股净化之力。这一口血让尔笙结界登时软化不少,仙尊见机,不顾损伤自己的元气,再度强硬的将仙力注入掀炎剑中,掀炎光华再盛。只听“刺啦”一声,浑浊的结界告破。掀炎剑不收余势,一剑砍入尔笙肩头……☆、第四十九章.尔笙适时,在掀炎剑快没入尔笙肩头的那一刻,尔笙眼珠突然转出了一个诡异的角度,狠狠盯住仙尊,她不躲不避,连一鳞剑也弃之不用了,她一手蜷指为爪,锋利乌黑的指尖直直向长武挖去,竟是想生生掏出他的心!仙尊也狠了心思,察觉到尔笙如此狠辣的招数,仙尊也不收招,眼瞅着这一剑砍下,劈了尔笙,他也会赔上一颗心。刹那之间,白色绒花倏地腾起,没人知道长渊是怎么过去的,等尔笙血红的眼慢慢将长渊看清楚时,仙尊的掀炎剑已劈砍在了他的背上,衣衫被剑刃灼烧得残破,但是掀炎剑却未能真正伤到长渊,黑色的龙鳞浮现,将掀炎剑的攻势尽数挡住。背脊上的龙鳞一振,已伤了元气的长武被震慑得堪堪往后退了数丈,长武落地站稳,捂住胸口,已是受了重伤。尔笙的脸上溅到了星星点点的血渍,温热的血液却并不是来自长武。尔笙睁大了眼,仿似极为恐惧一般,她吃力的转动着眼珠,目光终是落在了长渊的心口处,在那方,她尖利的指尖深深的埋入了他的皮rou之中,她仿似能感觉到里面那颗心脏的跳动,不慌不忙,十分平稳,一如往日的长渊。“龙……龙鳞呢?”尔笙战抖着下意识问道。她不知,长渊身上那块最坚硬的护心鳞甲早给他拔了,做成了一鳞剑,像糖果一样送给了尔笙。“咳。”他一咳,压抑在喉头的浓血溢出唇边,淋湿了落在地面上的一鳞剑。看见尔笙眼中的惊恐,他抬起手,安慰般摸了摸她的头,像没事人一样说道:“无妨,没伤到心脉。”尔笙思绪大乱,她动了动指尖,想拔出指甲,长渊浑身微微一颤,似是痛极,他咬紧了牙一声没吭。缓了好一会儿,长渊才微微叹息,轻缓道:“尔笙,放松,指尖别用力……”他话音未落,尔笙却不知道受了什么惊,迅速的将手指拔了出来。饶是长渊再能忍,在那一瞬仍旧白了脸色。“对……对不起。”尔笙见状,脸色却变得比长渊更加难看,她抱住自己的脑袋不停的拍打,“里面有人,有人让我捏碎心脏……那人要害你,我怕我又控制不住了。”“我怕……”尔笙一边拍着自己的脑袋,一边踉跄着往后退,她沙哑道,“我制不住他,每次见我他都在笑,每次他一笑,我再回过神来便一手血腥了。长渊……我怕。”尔笙几乎从来没有当着长渊的面跟他说过一个‘怕’字,她向来是胆大又逞强的,此时说怕,定是已经走投无路,怕到极致了。她抱住自己的头,一步步向后退去,神色慌乱无措,尖利的指甲戳破了眉心的魔印,黑色的血液涓涓流出,像细蛇一样蜿蜒着爬了她满脸,看起来可怖又恶心。长渊强抑住胸口翻涌的血气,止住了胸口外溢的血,他上前两步紧紧抓住尔笙的手腕,尔笙挣扎着要推开他,长渊却静默无言的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用力的抱住。尔笙挣得越厉害,他便越是无法放手。他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安慰的话,也不知自己能做什么去让她不再害怕。这样抱着尔笙,不知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他痛恨着自己的无能为力。龙族惨遭灭族之时,他尚年幼,唯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族人以身躯筑起冲天的龙柱,而后被封印起来。在万天之墟中,不管他再怎么想获得自由,也只有被无尽的黑暗牵制,无法冲破禁锢。而现在……他空有一身神力,仍旧没法帮尔笙分担哪怕一点痛苦。不管他变成了什么模样,这个世上总是有他无能为力的事。不知过了多久,尔笙渐渐静了下来,她靠着长渊的肩头,两人都是一身狼狈的血。尔笙忽然冷静道:“长渊,杀了我吧。”心跳在此时突然落空,长渊垂下眼眸静默无言,只是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了。“他们说得没错,我不能活着了。”尔笙声音很轻,“屠戮了这么多人,害了这么多人命,我再也无法说服自己,我还很好,我还能赎罪。我癫狂的活着,却要拿万千人命来祭奠,这样的‘活’还有什么意义?”尔笙从长渊怀中抬起头来,望见蓝天白云从头顶悠悠飘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