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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的热闹纷繁里灯光晃出几条淡淡的轨迹。程恪看了一眼今天陈庆给这些照片配的字。时光。他笑了起来,居然意外地让他觉得挺合适的。他放下手机看了一眼浴室方向,门还是关着的,里面没有任何声音。照片里的两个人,现在就这么尴尬着呢。江予夺一看到他就躲进了浴室的反应,还是让他挺……不舒服的。但又过了一会儿之后,他站了起来,有点儿不放心。“江予夺?”他走到浴室门外叫了一声。江予夺没有回答。“三哥?”他又叫了一声。江予夺还是没有回答,但是在门里敲了敲。“你没事儿吧?”程恪试着拧了一下门把手,发现能拧开,“我能开门吗?”“嗯。”江予夺应了一声。程恪先深呼吸了一下,然后一拧把手,推开了浴室门。门一打开,首先是一阵烟雾扑面而来。“我cao?”程恪愣住了,“你抽烟了?”“嗯。”江予夺低头坐在马桶盖上,手里还夹着个烟头。“开一下排气扇啊,”程恪犹豫着走了进去,打开了排气扇,“不呛么?”“不呛。”江予夺还是低着头。程恪没出声,看着他头顶。认识江予夺也挺长时间了,他第一次注意到江予夺头顶上有两个头发旋,还有……一道细细的疤。也许这道疤只是江予夺混迹街头十年之间留下的,但他说的那些小时候的事,还是瞬间在程恪脑子里炸开来。程恪伸手在他头上轻轻摸了摸。正想开口道个歉的时候,江予夺抬起了头:“程恪。”“嗯?”程恪看着他。“你说我……是不是,”江予夺扔掉烟,揉了揉鼻子,“是不是……”看着他拧着的眉,程恪感觉差不能猜到他要说什么了,清了清嗓子想抢答一下,以免江予夺开不了口尴尬。但江予夺这个口开得还挺利索的:“你说我是不是也是同性恋啊?”“你……”程恪本来已经想好很多回答,这会儿却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好半天才憋了一句,“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我刚Y了啊。”江予夺说。程恪愣住了。“这是不是说明我也是啊?”江予夺说。“你刚说什么?”程恪忍不住问。“你他妈酒精中毒聋了吗?”江予夺站起来扯了扯裤子,有些不耐烦,“我,Y了。”“啊。”程恪被江予夺的直白震惊了,差点儿以为他要把裤子脱了向自己证明,条件反射地往下看了一眼。“看屁,”江予夺闷着声音,又坐回了马桶盖上,“下去了,这都多久了。”“……自己下去的吗?”程恪问。“不然我还能撸一把吗?”江予夺瞪着他。“当我没问。”程恪摆摆手。江予夺没再说话,低头像是跟谁生闷气似的愣着不再动了。程恪在他面前站了一会儿,感觉脑袋里那点儿晕还没过去,有点儿站不住,他伸手撑了一下墙:“出去吧,坐这儿多闷啊。”“嗯。”江予夺站起来,唰一下就从他身边挤了出去。程恪把浴室窗户打开,然后进了客厅。江予夺坐在沙发上,瞪着电视出神。“要……看电影吗?”程恪问。“不要。”江予夺说。“那……睡觉?”程恪又问。“睡不着。”江予夺回答。程恪犹豫了几秒钟,走过去坐到了沙发上,没敢挨他太近,怕他别扭。江予夺偏过脸看了看他:“你不睡么?”“你想聊聊吗?”程恪问。“聊什么?”江予夺还是看着他。“聊聊就是随便聊聊,又不是命题作文,”程恪叹了口气,“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问我聊什么……”“命题作文?”江予夺没听懂。“……你现在想说话吗?”程恪只好换了个方式问,“想跟我说话吗?想跟我聊天儿什么的吗?”江予夺拧着眉沉默了一会儿:“不想。”“你大爷,”程恪站了起来,“晚安。”“晚安。”江予夺说。“你睡沙发吗?”程恪走到卧室门口回过头,“睡沙发的话把铺盖拿一下,我就一只手。”“哦。”江予夺站了起来,到柜子里把枕头和被子抱了出去,又交待了一句,“别关门。”他开口的时候程恪已经顺手把门带了过去,他说完这句话,门正好哐地一下关上了。一秒钟之后门又被江予夺一把推开了:“让你别关门。”程恪这会儿才想起来什么,小心地开口:“你不是说……”“我不是怕你有危险,”江予夺看着他,“我就是……反正你别关门,你要门了门我会觉得你讨厌我。”“我不会亲讨厌的人。”程恪说。江予夺顿了顿,转身回到沙发旁边,抖了抖被子。“你不洗澡啊?”程恪问。江予夺举着被子的手停在空中:“我就不能先铺好被子再去洗澡吗?”“晚安。”程恪说。“说过一遍了,”江予夺啧了一声,“晚安。”这一夜江予夺有没有睡着,有没有起来,睡得怎么样,程恪都不知道,他上床闭上眼睛连梦都没做就睡到了天亮。手机在床头叫着,他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想摸手机,看到了石膏才知道自己伸的是右手,于是又换成了左手。没等摸到手机,一只手从他眼前晃过,接着手机到了他眼前。“许丁。”江予夺的声音从他上方传来。程恪这才发现江予站在他床边。“你这么早就起来了?”程恪问。“……十一点了。”江予夺说。“啊,”程恪愣了愣,赶紧接了许丁的电话,“喂?”“今天进桌椅沙发什么的,前台也有人去装,”许丁那边有些吵,听着是在外面,“林煦在那儿呢,你下午有没有时间过去看看?”“有时间。”程恪说。“那就行,”许丁说,“我明天带设计师过去再把东西收拾出来,你下午去就清点一下,别动手,你手是不是骨折了。”“是,摔了一跤。”程恪叹了口气。“严重吗?”许丁问,“我认识个主任……”“不严重,已经固定好了,下月就拆了。”程恪笑笑。“那行,”许丁说,“下午你再辛苦一下,开业就好了。”“开业更忙吧?”程恪说。“你不用忙,我先弄几场活动,你帮看着点儿就行,”许丁说,“不过手好了就得忙了。”“好。”程恪笑着说。挂了电话之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