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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呢?”“是害怕我会重复你在五千年前所做过的事,将你,”唇角微扬,一字一顿地,“——取而代之吗?”第169章审判(七)叶长生话音落下的一刹那,狂风大作的屋子又顿时恢复了一种奇异的死寂。那头的声音似乎是感觉自己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先是轻轻的笑了一下,紧接着便是一阵疯狂的大笑:“你说,取而代之?”“哈哈哈,好一个取而代之!”他的声音放得极缓,每一个字都仿若有千钧的重量,压得人有些喘不上起来,“就凭你?”叶长生敛住双眸也笑了起来:“听起来很狂妄是吗?”声音淡淡地,“但是五千年前,当着当时的漫天仙佛,你不也这么狂妄过吗?”那头微微一顿,再开口,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杀意:“区区一条阴阳鱼,不过看在地府的面子上平日里对你多容忍了几次,你真的以为我就奈何你不得了吗?”“难道事实上不正是如此吗?”叶长生却是不怵他的杀意,语调竟然异常轻快:“也许我现在的确还没有能够撼动你的力量,可未来的事又有谁能知道呢?”“更何况,我本就孕育于黄泉之中,以阴阳之气为耳食。只要这黄泉水不干涸,只要这地府不塌陷,只要这时间仍有阴阳二界,我就永远不会真正的消亡。这件事,明明你比我了解的更多不是吗?”他掀了眼皮往那边瞧过去,唇角微微弯着,一双阴阳瞳熠熠生辉:“如若不然,这近一千年来,你怎么会只是利用轮回来消磨我的力量,从来不敢通过审判来直接判定我的消亡?”“——因为你做不到啊。”那头似乎是被叶长生这样不顾一切的姿态怔住了,周围的黑暗涌动着,两人之间竟是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实际上,从第一次真正地察觉到阴阳鱼的存在之时,他就知道这是超乎自己掌控之外不应该存在的存在。也许真的是他老了,他从这些无法掌控的东西上越来越能看见他自己当年的影子。那样充满着不可控因素的东西只要一日不除,哪怕就算他们没有二心,那也终将成为他心里无法拔除的一根刺。他自然是想过动手的。但是就如叶长生所说的那样,阴阳鱼一物本就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他对他除了尽可能地削弱打压,实际上是无法真正彻底地杀死他的。所幸的是,在过去的那么长一段时间里,他对此把控的一直很好,但是没想到,这一次却出了变故。他看着与他隔着一道拱门,明明脸上带着笑,但是神色却带着些决绝味道的叶长生,过了许久,才缓声问道:“你想逼我动手?”叶长生摇了摇头:“我说了,我一直以来的想法都很简单。”“我从未想过要阻碍你什么。作为天道而言,虽然你的确已经有些腐朽了……”淡淡地笑了笑,“或许在这之后的不久会出现新的革命者,但是那个人肯定不是我。”他看着他道:“我想要的,一直就是好好的活下去罢了。”说完,又歪了一下头,“哦,现在可能还要再追加一条。”“——跟我亲爱的贺先生一起,好好的活下去。”*贺九重坐在客厅,抬眸看着墙上挂着的钟表一秒一秒地缓慢地爬着格子。尽管那张俊美的脸乍一看上去似乎异常平静,但是从他垂在两侧紧握住的拳头上,还是能够稍稍窥见一分他此时内心的情绪波动。在遇见叶长生之前,时间对他来说一直只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他从来没有觉得一个人呆着的时间竟然让人觉得如此焦虑难熬。而让人觉得更加焦灼的是,明明在最初的时候他还能通过精神感知叶长生那头的状况。但是突然从某一刻开始,他们之间的联系像是被什么给强行切断了一般,在那之后无论他怎么试图联系,但是那头却始终都未曾再给过他半点答复。强烈的不安一波一波地涌来,就在他思考着能不能想些什么办法去一趟地府时,突然之间,在他的脑海深处突然响起了一阵轻轻的“咔嚓”声。紧接着,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灵魂上被剥离了一般,并不疼,但是那种无法挽留的感觉却让人觉得整个心脏都紧缩起来了一般。贺九重几乎一瞬间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的视线朝着某个方位死死地望了过去,一只手紧紧地攥自己胸前的衣服,一张脸上面色铁青,猩红的眸子里翻滚着浓稠得仿若实质的血腥味儿。——就在刚刚那一刹那,他和叶长生之间的契约……解除了。*陆阚站在地狱的入口处,他微微低垂着眸子,似乎是静静地等待着什么。忽地,一阵几乎细不可闻的脚步声传了过来,陆阚眸子动了一下,微微偏过头,顺着那脚步声传递的方向就看了过去。视线所及,首先瞧见的是那一抹显眼的白色斗篷,视线定了定,甚至都不用再往那人脸上看,陆阚便立即反应过来这会儿的来人究竟是谁。——毕竟整个地府里能穿这件斗篷的人,也就那么一个了。严峥看着那头陆阚抬了一半的视线不知怎么的又漫不经心地收了回去,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隐约闪现过了一丝不满。朝着他那头走过去,停在与他相距一臂之遥的地方,又抬眸望着地狱那头看了一眼:“进去很久了?”陆阚略显得几分懒散地“嗯”了一声,但是却始终头也不抬地,看上去对于面前的来人实在是起不了什么应付的心思。严峥眉头小小地隆起了一个皱褶,他看着陆阚,声音冷冷淡淡的:“你这次帮他,不怕天道罚你?”陆阚听着他的话,忍不住带着些嘲讽意味地笑了一下:“怎么,你是来警告我?”又淡淡地回道,“而且天道罚不罚我,如何罚我,那也是我的事,跟你没什么关系吧。”“你——”“行了行了,我知道我碍你的眼很久了,你巴不得我趁早离开。”陆阚叹一口气,摆了摆手,又一把拿起手中的审判之镰便准备离开,“只不过这些话我们能不能之后再说?没看我现在执行公务正忙着呢吗?”严峥看着陆阚要走,终于觉得有些沉不住气了。伸手一把握住那头握着审判之镰的手,眸色沉沉的:“陆阚,我……”陆阚眉目疏朗,他琥珀色的眸子色泽浅淡,不笑的时候视线落在人身上不自觉地便生出了一种极为冷淡疏远的感觉来。他看着严峥,笑了笑:“怎么,想打架?”那头的眸色更沉了,本就冰雕似的脸上更是霜雪漫天:“陆阚,你是不是误会了——”然而他的话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