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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这才松了口气,“那便好。”她们虽对云涯仙子的名声有所忌讳,对新家主却绝对是忠诚的。家主视卿玄作珍宝,更遑论今日一见,这位姑娘倒并非如传说中一般生而妖孽,反倒似天上的仙子。她们伺候苏菀着上红色的嫁衣,嫁衣上绣着凤凰。那只凤凰有些厚重,并衬不出少女的灵动之态。然而君翊只明白,百鸟朝凤,凤凰是百兽中最尊贵之物。家主说过,她们仙子,当配得上这世间最珍贵之物。婢子结接过梳篦,替苏菀整理发髻,如瀑的长发柔顺光泽,宛如古老丝绸。“姑娘,你可知昨日家主竟首次破了君氏的规戒,饮了酒。”苏菀轻轻扫过来,“果真如此?”婢子快嘴道:“自然啊,我们可是第一次看到君少主如此失态,像是很兴奋,又像是很紧张。想必,今夜少主必定一夜合不上眼了。”苏菀回过神来,微微抿唇,两颊染着一抹小姑娘特有的粉嫩红晕。“你们少主喝了酒,还是能克制有礼,那模样,还挺好看的。”一番梳妆,星辰已落下,日出东方,便是女子出阁之时。在武林世界,大婚之习俗并不繁多,一切从简。可君氏的婚礼,由家主亲自打典,意义便变得非凡起来。一婢子取来盖头,正欲给卿玄盖上。谁料她伸出手,攥住盖头一角,“不必了。”婢子生疑。“仙子……这是何意。”苏菀温软地笑了笑,“今日不必如此,你们家主不会怪的。”婢子不敢不答,讪讪应下来。出了阁楼,天边的太阳早已升起,但空中仍覆着一层阴影。苏菀凝眸一望,发现空中有一巨大的飞鸟,在拍打着翅膀,发出了呼啸声。而飞鸟的脚爪处,则系着一木萝,空间并不大,刚好能容纳两人,在这儿,名唤“木鸢”。君翊立在木鸢前,对着苏菀轻轻笑了笑。形容俊美,长身玉立,恍若九天谪仙。今日,他仍身着那道象征着君氏一族的胜雪白衣,右手捏着合卺酒,酒的味道极其浓烈,莫名有些腥甜。苏菀大抵明白,今日的君翊与昔日在卫家庄时,早已判若两人。他的身后,尚有整个君氏一族。忽然,他向苏菀伸出了手。而那双手骨节分明,十指修长,因常年练剑的缘故,又充盈着力量。在他眼中,她配得上世间最美好的东西。然而,今日大婚,她却没有披上盖头,墨发垂在身后,乌黑双眸只静静看着君翊。“卿玄。”君翊一怔,疾步上前,温声问:“你怎么了。”满路的君氏子弟都有些哗然,江湖人都说云涯仙子不守规矩,此言果真不虚。君翊却并不介意,他站定,颇有些关切地摸了摸她的额。还未完全接近她的身体,便能察觉她的脉息有异,与往日迥然不同。君翊面色隐隐发白,声音也沉了下去:“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苏菀抬眸,反倒问:“君翊,你的内伤好了么。”君翊淡淡敛下眸子,“已无妨。”停顿片刻,“我们走吧。”苏菀轻轻颔首,随即捏紧了手中的驭魂旗。说罢,他踏上了木鸢,回身,将苏菀抱了上去。木鸢扇动了几下翅膀,遮住了刺目的阳光。“其实,我只是想让你永远记得今日罢了。”君翊的手指抚平了她的软发,风声簌簌而过。他淡淡道:“无论你如何出现,都是好的。”苏菀轻轻阖上眼帘,唇角抿着一抹笑意,如第一缕阳光漏进了甜甜的雪。她已能听到君翊的心跳声,总比往日要快许多。即使已登上君氏家主之位,他仍是常常这般,如少年般无措。苏菀这副模样,君翊看得有些微怔,好感度慢慢上涨2个点。但还是没有刷满。飞鸟拍打翅膀,逐渐掠过了山脊与楼阁,地面上的楼阁都凝作一个个精致的圆点。整个长乐都皆尽收眼底,尤其是君氏的地宫。俯首看去,金涛万丈,一如在梦中。君翊一顿,温声道:“君氏一脉,将来皆会是你我的,你喜欢么。”他面容温和,眼眸清远,似已沉浸在无数美好的憧憬之中。君氏重兴,下一步,便是整个江湖。总算是苦尽甘来。苏菀靠在君翊肩上,墨发散落了一地。“君翊,那你还记得么,我说过,在大婚当日,我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君翊微微低下头,有些狐疑:“有什么东西,是定要此刻给我的。”苏菀沉默片刻,终抬起眸,一字一句道:“驭魂旗。”“残魂生魄,驭魂旗。”她补充。君翊指尖一凝:“什么。”他原本以为的驭魂术,仅存在于传说之中。卿玄召唤出驭魂旗,那锦织的灵旗微微泛着光泽,上面还能分辨出诸多诡异的象形文字。顿时,君翊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明白过来,驭魂术不仅存在,并且已被卿玄召唤出了。卿玄如此,只有一个原因——她想用魂魄守护着一个人。既是魂魄,便意味着她将会身死,来成就驭魂术法。而这个消息,于他而言,无异于晴空一道霹雷。他第一次这般惊惶失措。君翊脸色发白,唇瓣近乎颤抖:“你,你为何要如此,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任性,会丢了自己的性命?”苏菀摇头,“你的内伤未好,驭魂术便能救你,自不必去寻什么名医道僧,便能好好活下去,我这么做,并非是任性。”“可你明知,我只想和你一起。”君翊声音颤抖着打断了他。“你有君氏,而我只是一个人。”“……”“你这番苦心,难道真的是为了我?”君翊眼中的眸光顿时汹涌,连唇角都挂着讥诮的冷意。“我在你眼中,当真如此重要,值得你用魂魄去交换。”苏菀停顿了一会儿,小声说:“也为了你的君氏,毕竟……那儿才是你的家。”君翊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十指终究紧紧蜷缩在一起。“……如果你死了,我怎么办,你想过没有。”“分明当日说好了的,你我会大婚,然后一起重兴君家,你是不是都已经忘了!”运驭魂术者死,这并非是什么机密。以命偿命,天道本就如此。忽然,君翊像是明白了什么,身形一个踉跄,面色极为惨白。“你跟本就未曾在意这场大婚,在你的眼里,你的游戏结束,便可以走了,对么。”苏菀痛苦蹙眉。“你跟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假的。现在,到你离开的时候了,对不对。”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同时,好感度急剧下降,最终落到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