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
满了欢声笑语。天寒和师弟们打成一片,不断你来我往地逗乐,连从来没笑过的无尘都笑个不停,董安那几个更是笑得人仰马翻,眼泪都出来了。“二师兄你真坏,哎哟哟,别再挠我痒痒了……”“这竹蜻蜓是怎么编的,真是编得好极了,二师兄,教我嘛,教我!”修远心里一阵异样,到底还是忍住了。他好久都没看到师弟们如此开心过。他们见了自己,如同见了洪水猛兽,要么战战兢兢,要么尖酸刻薄,哪会露出这般毫无防备的笑颜?不恨他骂他就算好的了。第12章董安眼尖,瞟到了不远处那道身影,便立刻换了副表情,一把挽住天寒的手臂:“二师兄,你走了之后我好想你,一直想着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哪怕只是看我一眼。”天寒笑:“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小师弟可别再耽误宝贵的时间啦。好好修炼,才能和二师兄起头并肩,知道吗?”董安乖巧地点了点头。拉着他急切地说:“二师兄既然回来,便不会再离开了罢?”目光楚楚可怜,溢满软软的哀求。天寒只是笑,不置可否。眼珠骨碌一转,董安遂又大声地说:“二师兄,你就别走了,这不仅是我的希望,也是大家的愿望,难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咱们在这寺中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师尊不在了,除了你,还有谁靠得住?”天寒敛笑,一双眼将他深深望住:“还有大师兄啊。大师兄难道对你们不好吗?我就是相信太阳从西边出来,也不会相信你的话。”明明是让人发窘的反驳,可揉上来的那只手温情款款,弄得他反而因为紧张而脸蛋发红,“大师兄只是有点无趣罢了,喜欢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头。但绝对不是什么小人。”他气定神闲,缓缓开口,表情洒脱,又沉沉,“你说你们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敢情他是虐待你们了?”几个师弟不敢随便插话,只惴惴不安地望着董安。然而二师兄的口气不怒自威,他也不敢撒谎,只得实话实说:“没有。”“那你为什么感到如此绝望?”那人的反问逼得董安节节败退,只得找了个牵强的理由:“虽然他没虐待我们,但他自私、冷漠,从不关心我们,不会问我们的感受以及需求,比起爱和师弟交心的二师兄,那是差远了。”不远处的修远听言心中一窒,面露惭愧之色。他也很想和师弟们交好,只是这对性情呆板又身背负担的他来说,实在太难了。他怕做不好,也就干脆不做。天寒微微偏过头,目光若有似无地擦过那道僵直的身影,又回到董安的脸上,语气变得循循善诱:“每个人的性格不同,有缺点,有优点,很少趋于完美。你也不能老是单方面地要求,而是要学着去体谅别人。何况你也不小了,难道还要大师兄像疼爱小孩一样疼爱你么?再说他现在是你的师尊,而并非你的师兄。”说不过他,董安有些恼了,他没想到天寒居然会帮那个人说话,彻头彻尾。不由失去理智,口不择言地嚷起来了:“他凭什么做我们的师尊?!如果要换人,也该你来做才对!”话音刚落,就听见了啪的一声。少年脸上豁然出现一道五指印。连远远看着这边的修远,心脏也跟着漏跳了一拍。“你给我闭嘴!”少年眼里是不敢置信,愣了片刻‘哇’地声大哭起来:“你打我!你竟然打我!你干脆也跟他一样,把我另一只眼也打瞎算了!说什么回来是为了看我,明明就是想和那个贱人再续前缘!他不是好东西啊,他勾引你,只是为了报复,难道你不知道吗?连师尊都被他骗了!你的眼睛也跟着瞎了?”“一派胡言!”男人直起身,袖子一甩,看也未看他一眼,就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修远见他过来,摆出一副恭敬的样子:“上仙,他还是个孩子,还望你不要介意。”天寒本来就心情不好,见他唯唯诺诺,更是气不打一处去:“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还有,你既然当上了伏龙寺的主持,就该尽应尽的责任,不要一味纵容他们,该管教则管教,连做人都不会,又如何成仙?”“上仙教训得是。”修远躬了躬身。见他这副样子,臭着脸的男人没忍住似地一下笑了出来:“上仙?那我是不是也得改改口,尊称你一声大师?”“不敢。”“何况师弟们也没叫你师尊,他们叫你什么?贱人。”修远脸色一黯。“既然你如此宽宏大量,不追究他们的失言,我自然也得谦虚几分,你还是叫我二师弟,或者天寒好了。”那人没有说话。只是站着,如雕像一般。“你这个人,也太过于忍让了点。但忍让,并不代表慈悲为怀。师尊把位置让给你,确有不妥之处,或者说,你还没有认清自己现在的身份。”他看着他,目光点点流转,“我本来打算明天就离开,但看见伏龙寺这副乌烟瘴气的样子,不得不留下来。从现在起,我协助你来教化他们,伏龙寺应该有个好的面貌,而不是老是充斥着乳臭未干,自以为是的小孩。”第13章修远沈默了。一直以来,他未去疏通与师弟们的隔阂,从而造成他们心灵上的阴暗和空洞。而在天寒的引导下,他很自然地听见了一切,明白了问题的严峻,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所作所为,自己都深表感谢。然而,他为此刚对他产生了一丁点好感和信任,打算以正常的心态来对待他,却发现,这不过是他留下来的一个借口罢了。要是可以,他希望穷其一生,都不要再见他。虽然心魔卸下,但记忆仍在脑中,像羽毛一样,一圈又一圈地徘徊。他不想再有任何的自我扰乱了。他害怕这只是假象,总有一天,他会无法自控。天寒似是看穿他的想法,笑得极为优雅:“离我近点,还是远点?你还是别纠结了。最好把我当成一个陌生人,该如何就如何,这样,再合适不过。你觉得呢?”那口气,像是一个堪破一切的高僧在告诫一个仍沈沦於红尘的凡人,委婉,却又一针见血。顿时让他无地自容,只能低下了头。“你的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就让我为你出点力,可好?”那人的嗓子低缓著,温柔到几乎可以称之为慈祥的地步。让人清醒,也让人困惑。这像是命令一般的示弱,想必谁也难以拒绝,谁叫它充满了迷一样的魔力呢?就这样,男人留在了寺中,像辅助一个软弱的帝王一样伴随他左右。“你看那些树,为什麽不摘下它们枯萎的树叶?去掉黄叶,才能长出新的。”天寒身著素袍,肩披一件白色的披风,认认真真地打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