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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送还到槐序手中,伸手向他的头顶摸去,在他头顶轻轻抚摩。“善哉,善哉!”纯粹的金色性光包裹着槐序,温暖、慈爱、祥和、包容,近乎道的真与善在槐序面前显露,有亮晶晶的液体从槐序的眼睛里渗透出来,槐序忽然深深地感动。天地苍茫,人是浮萍微末,人的微茫和世界的广袤无时无处不在。凡人创造自己的王朝,建立自己的亲缘,从而创造羁绊。修真之人不可以。透过无穷表象去看到宇宙的真,也就剥离了许多羁绊,从此风起苍茫,再无依托。既然修真,也就只有大道相伴,唯有同行者,才是伴侣,称得上道侣,白献之可以算得上。而大尊展现给他的,就是前路,是一盏在黑暗中照亮彼方的明灯。“你与我有缘,可愿受我戒律,做我弟子?”“何戒?”“不杀有灵众生。”“弟子谨遵法戒。”“善哉,善哉。”槐序睁开眼睛的时候,夜游神不在了,大尊也不在了,鸿飞缈缈,恍如一梦。但是槐序明白这不是梦,因为他已经能透过时空感应到极乐世界,感应到阴山,那是他的“家乡”,也是他的羁绊。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就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槐序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在哪里见过大尊,是在心头所见,还是在眼前所见。但是,他见过。槐序站了整整一宿,不曾动弹。他还陷在大尊的佛性中无法自拔,观佛见法。天明时分,白献之过来看他,他才从妙境中醒来。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多了一个神通,“不杀有灵”。这是他的戒法,经过大尊点化,一夜悟法之后,就成了神通。神通和道术不同,道术是外求而来,神通是内寻而来。人有双目能观,这就是人的神通。神通本就是人的能力,只是因为种种谜障,才无法显现。这会儿,槐序就已经经过了一个神通自现的过程。槐序觉得这是个很有趣也很麻烦的神通,他脚踩在地上,不会踩死一只蚂蚁,也不会踩坏一片嫩草,但同时,他就是把一座山搬来,也不可能砸死一个敌人。果真应了他“不杀有灵”的戒律。白献之嘲笑了他一顿,道:“师兄好好的俗人不做,偏要受什么戒律,也亏得只受了一个不杀生,否则还不知道要把日子过得多清苦。”槐序自然是没办法辩驳,佛门戒律众多,他算不上佛门弟子,但大尊却是佛门菩萨,这一戒自然受得。众生皆有佛性,有灵众生,也是有佛性的众生,就像在大尊眼里,槐序和他自己没有分别,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这份感念,也要传到槐序心中。不杀有灵众生,也是不杀佛性。只是这话没法说给白献之听,白献之走得不是他的路数,并不忌讳杀生,甚至玄阴秘录是更靠近死亡的秘法,不是一个路数。道理说出来都懂都理解,实际上都不懂都不理解。所以槐序只是笑笑,在白献之额头啪得一声弹了个脑瓜崩。“行了,别笑我了,只是这个样子,对敌确实不便,好在我受大尊戒律之后又有所领悟,需要闭关半月,修行因缘经中一门佛法,届时出关,才能化解此时尴尬。”白献之道:“好,香行的是不必cao心,容娘已经过去看顾了,山上我也看着呢。”槐序笑着,同白献之聊了一路,说着未来的打算和目标,白献之听着,心里暗自欢喜,知道这个未来,也有自己一份。把槐序送到藏经阁,闭上门扉,槐序还对他眨眨眼。白献之一愣,有些开心的笑着,暗道:“往日师兄便是温和,也总觉得有些郁气,不知今日怎么忽然开解了,比以往倒更活泼些。”他不知道槐序是有了“根”,不再是浮萍微末,因此化解了心中的郁气,却也为此感到开心。槐序往日是温和的,却总缺了什么,今日见过,忽然觉得,也许是缺了些“人气”。伴随着槐序闭关,整个黑山都沉寂下来。白献之主持着兰若居,偶尔会有鬼神路过,在兰若居中享用美食,也顺带着,将兰若鬼市的名头带了出去。兰若居日常所需不少,仅仅靠黑山难以满足,因此山上经常要下山采买,或是去金华的集市,或是拜访各个山头水涧,以补足山上所需。这一日,正是黄九郎当值,要往茯山采买茯苓,黄九郎在泉上人处领了一道符召,贴身收好,背着布褡裢就下山去了。黄九郎穿着黄衣戴着黄帽,背着布褡裢,化作一只硕大的黄鼠狼朝山下飞奔而去。黄九郎前脚离开,后脚就有一只绿豆眼的老鼠吱吱乱叫,跟着他下山去。黑山不远处的小村里,一个老头痴痴呆呆的坐在门边,见到老鼠在身前站定,这痴呆的老头眼里才注满了神采。“乖儿,有消息了?”“吱吱……”老头的眼色一下就变了,冷笑一声,把老鼠放到地上,就朝村外走去。“公公,你去哪?”老头从板凳上站起来就有,身后的儿媳连忙追了出来。老头自然不会回答,反正这具身躯很快就会没用了,不值得多费神,只是越走越快,几步就将身后的儿媳甩开。这副腐朽的身体并不堪使用,只有燃烧气血精魂,把阳寿都烧了,才能迸发出强大的力量供占据着躯体的灵神使用。“不过是个蝼蚁。”二春道人冷笑一声,暗道:“能为我所用已是莫大的荣幸,又值得费什么心思呢。”黄九郎沿着大路去了茯山,这条路被槐序花钱重新修整过,黄九郎在这条路上,催动怀中的符召,微微发光,就能感受到暗埋在路面下的阵基,借着这阵基,就能避开人的耳目,日行千里,直入茯山。茯山有一窝狐狸,看管着茯苓生长,平时也用茯苓去山下换些生活用品,黄九郎来得正是时候。黄九郎采买茯苓,留下来一瓶狐狸用得上的丹药,就朝山下走去。草丛浮动,老头一动不动的站在茯山下,浑身都渗出血汗。硕大的黄鼠狼在草丛里抬起头,就看到了老头。黄九langxin生不妙,缓缓后退着。老头咳了一声,吐出一口血痰,道:“孽畜,别逃了,你想逃到哪里去?”黄九郎化作人形,小心戒备着,叫道:“你是什么人?”老头嘿嘿一笑,却不答话,抬脚在地上一跺,泥土仿佛活过来一般,化作绳索扣住黄九郎的脚踝。黄九郎脸色一变,使了个幻术,缩小身形,脱身而出,朝山下跑去。黄九郎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