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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无关的人进来。深秋,许久不见的KIME突然出现在书店。迟玉有些惊讶,亦有些难堪。“我等你下班。”KIME说。这日,荀慕生有个重要的会要开,一早就跟迟玉请了假。迟玉跟着KIME去了一家熟悉的茶饮店,待那用四角玻璃瓶装着的布丁奶茶被端上来,才想起这里是柯劲去年给自己拍照的地方。“他去日本了。”比起上次见面,KIME憔悴了不少,妆容似乎也没有以前精致了。“他很难过,颓废了一段日子,最近才振作起来。”KIME眉间堵着几许怒意,“他那么喜欢你,待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连一点机会也不愿意给他?”迟玉沉默片刻,“抱歉。”“你也对他说过‘抱歉’吧?”KIME苦笑,“为什么啊?他哪里不好?你就算不喜欢他,但也不讨厌他吧?试一试都不行吗?”迟玉看着布丁奶茶,想起去年也是这个时节,柯劲为了拍出满意的照片,让老板上了不下十份奶茶,把一干人折腾到深夜。最后一张照,是他看向门口,困倦的深情突然被欣喜点亮。照柯劲的安排,门口应当站着他等待许久的人。而裹着一身夜风推开门的是荀慕生。他暗自叹息,心道居然在这种情形下,还是想到了荀慕生。“我跟柯劲说过,我心里没有他。”迟玉平静却认真地说:“既然没有,我便不能仗着他的‘喜欢’,欺骗他的感情。伤害了他,我很抱歉,但我不认为拖下去对他来说是好……”“为什么?心里有谁没谁,不是可以培养的吗?”KIME打断,“你为什么愿意给荀慕生机会,也不愿意给他机会?他对你哪里不如荀慕生?”迟玉瞳光一闪,一时哑然,半天才挤出一句:“不一样的。”KIME摇头,声音提高几分,“一样!他们都喜欢你!”迟玉微张着嘴,眼中的光明灭闪烁,片刻后突然话锋一转:“你既然爱他入骨,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要把他推给别人?”KIME就像被施了咒一般,眼睛睁大了一圈,直勾勾地看着迟玉,一动不动,喉咙发不出一个音节。迟玉站起身来,结了账,看似从容地推开茶饮店的门,却是落荒而逃。夜里,荀慕生的电话来了,低沉的声音满是倦意,却听得出几分开心。迟玉莞尔,聊了几句就互道晚安,说好明天书店见。荀慕生还跟他点了餐,要喝画着两个小人儿的咖啡。这阵子荀慕生似乎总是很高兴,但这份高兴比之去年,却显得更加小心。迟玉在床上翻身,想起不久前与KIME的对话,心头又压抑了几分。在柯劲这件事上,他确定自己没有做错。若是任由柯劲黏下去,或者像KIME说的那样“在心里培养一个人”,最终只会生出恶果,对谁都没好处。但同样的决绝他没法用在荀慕生身上。好似不管什么事情,一旦与荀慕生有联系,他就无法清醒地思考。拒绝不了,甚至潜意识里渴望着荀慕生的陪伴。却又难以坦率地、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份陪伴。相处的时间越长,举动越亲密,那股压在心头的不自在就愈加沉重。显然,荀慕生也因某种顾虑束手束脚——迟玉感觉得到,甚至偶尔觉得,两人在一起就是一场慢性自杀,最终只能留下一个人。但在这之前,他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将脸埋进枕头,沉沉地吐了口气。最好的解决方法是让时间来平复一切矛盾与挣扎。可需要多久?一年,十年,还是一辈子?没人知道。迟玉想,自己大概是钻进牛角尖了。岁末,书店走了一名咖啡师,迟玉被调了过去,工资翻了一倍。虽然不再做模特之后,收入少了许多,但他有积蓄,日常花销也不多,日子过得不算捉襟见肘。荀慕生还是每天来接他下班,动过将他接去自己家的心思,又担心他拒绝,毕竟那件事发生至今还不到一年,伤疤不是那么容易消逝无踪。无视次告诫自己——不要心急,慢慢来,迟玉需要时间走出来,你耐心陪着就好。做错的事,他一件一件弥补。错过的人,他愿意用一辈子去追回来。文筠于他,已经成了一段褪色的记忆,而迟玉,是他笃定绝不放手的人。出车祸之后,他就彻彻底底地想过,甚至将自己代入迟玉,试图理解迟玉对文筠的感情。毫无疑问,迟玉对文筠的执念,比他对文筠的深。他能渐渐放下文筠,迟玉却不一定。这一认知让他不免生出妒意,又对嫉妒文筠的自己感到无奈。他想不到一个合情合理的办法,让迟玉离开文筠,走向自己,唯一能做的,是可笑的死缠烂打。在他第一次尝试靠近时,迟玉没有推开他,他便像突然有了无穷多的勇气一般,每天都靠近一小步。终有一天,迟玉能卸下心防。仲城下雪了,荀慕生要去外地出差,离开一周。迟玉与人调休,将他送至机场。时间充裕,他环着迟玉的腰,想讨要一个吻,却难以启齿。他们曾经做过最亲密的事,这几个月来也时常在一起,但亲吻这种事,却很久没有做过了。荀慕生无数次想亲迟玉,都生生忍住,这次终是情不自禁,难以自控地靠近了迟玉的唇。迟玉往后躲了躲,他立即清醒过来,明白应该松开迟玉,却是极舍不得。于是两人保持着这一将吻未吻的古怪姿势,没谁注意到周围旅客的目光。两秒后,迟玉闭上了眼。默许的姿势。荀慕生一愣,立即吻了上去,温柔至极,也小心至极。迟玉的心海近乎沸腾,一个声音却冷冷地问——你一直要这样吗?默许他的接近,默许他的亲吻,将来还要默许什么?你能不能像面对柯劲时一样,给彼此一个清楚明白的答案?一周后,荀慕生回到仲城,给迟玉打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去书店守候,却被领班告知——我们也不知道文筠怎么没来,前天还好好的,昨天突然就没来了,不知出了什么事。荀慕生骇然惊立,一种冷至骨血的可怖感觉如海啸般袭向心头。第57章赶往苑翡小区的路上,荀慕生眉间的愠色越来越沉。就在刚才,他已经联系过许骋与周晨钟。许骋此时尚在外地参加汽车展销会,闻讯也是一惊,而周晨钟虽人在仲城,但似乎对迟玉的突然失踪毫不知情。荀慕生陷入难以纾解的慌张,各种不容乐观的猜测在脑中此起彼伏,吵得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