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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沈顾阳你这个……大渣男!陆星垣从秘书那里接过文件,已经是下午五点。找沈顾阳汇报工作的人们陆续离开,楼道里难得的安静了下来,他敲开董事长办公室的门,沈顾阳正在坐在办公桌前,埋头研究一份协议。“先生。”陆星垣在他跟前站好,“您明天的行程出来了。”“念。”沈顾阳头也不抬。“上午8点半是公司高层关于新能源开发项目的电视电话会议,时间大概2个小时;10点半您需要去星河集团的李董会面;下午1点在百利大厦有一场企业家座谈,主办方希望您能出席;财务部李部长明天会从外省回来,他约您下午3点到他的办公室去,时间大概在1个小时左右……”密密麻麻的安排下来,一天到晚几乎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今天是谢雨菲小姐的生日,晚餐安排在19点,x餐厅包厢,预约了演出。我替您为她准备了宝格丽的蓝钻石胸针,相信她会喜欢的。”一口气说完,沈顾阳只是翻着协议点了点头——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密不透风的日常:“可以。不过把企业家座谈会推掉,通知财务总监,下午开会,我要看财务报表。”“好的。”“……还有事吗?”见他站在那里不动,沈顾阳低着头问道。陆星垣看着老板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突然说到:“还有一件小事……郁之宁在医院昏倒了。”沈顾阳拿着笔写写画画的手突然凝滞了。他挑着眉毛抬起头,冷冰冰的盯着陆星垣:“我说过我不想再见他。也不想再听到这个人的名字。”陆星垣尴尬的低下头:“是……”“出去。”被轰出来的陆星垣却没有走远,他站在门外,看了一下腕表——17点18分。美女秘书见他站在门外,马上蹭了过去:“陆助,您又被罚站了?”陆星垣笑眯眯眨了眨眼:“对,罚站五分钟——帮我倒杯咖啡。”17点23分整,只喝了两口咖啡的陆星垣果然又被沈顾阳叫了进去。他坐在位置上转着笔,盯着桌子上的文件,似乎是在办公,但陆星垣对沈顾阳了如指掌,此时老板的心绝对没在工作上。过了半晌,沈顾阳不出陆星垣意料的,用那种漫不经心的口气问道:“郁之宁怎么又晕倒了?”陆星垣笑得灿烂:“大概是……因为贫血吧?”郁之宁在本子上用圆珠笔画了一个长腿长手的火柴人,并在它额头上写了沈顾阳的名字。然后把它戳的千!疮!百!孔!稀!巴!烂!虽然早就知道沈顾阳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变态,负心汉,但在过去的十年里自己就是没法彻头彻尾的放下他。怪谁呢?要怪就怪自己死颜控,念书少,脑子笨,不仅喜欢在垃圾堆里找男友,还要替前男友养儿子!郁之宁想起自己一开始对沈顾阳的印象,真的只能用惊艳来形容。沈顾阳长得帅,气质暖,说话温柔为人体贴,他还是自己最欣赏的学霸——哈佛商学院毕业,文能弹钢琴画油画,武能玩击剑练马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智商情商皆爆表。除了死活过不了科目二以外,他几乎可以说是堪称完美了。谁会不爱一个完美的男神呢?哪怕这混球有不可告人的性癖。哪怕当年这混球还得靠自己出钱接济。蓝溪总说当年是沈顾阳包养了自己,但郁之宁只想问:有靠情人养活的金主吗?没有!天下只有沈顾阳这种极品干的出来!“别人养的都是暖床暖rou小狼狗,我养的却是把我屁股打开花的白眼狼!”十年前出轨,十年后骗jian。不仅如此,还删了所有证据,害他差点被送去精神科!郁之宁愤怒的把“沈顾阳”撕成碎片:“乌龟吃煤炭,你个黑心大王八!我算是看透你了!”郁之宁眼泪汪汪的扑在病床上,抽抽搭搭边骂边哭。壁挂的电视机正在播社会新闻,这个社会嘈杂的就像是郁之宁嘈杂的内心。十年前与沈顾阳那些甜蜜欢乐的记忆似乎都被岁月的浪潮冲刷的一干二净,只剩下分手时的痛苦,挣扎,和绝望。而就在自己终于决定放手愚蠢的执著,想要换种活法的时候,沈顾阳又突然冒出来,再次把他按倒在泥潭里面。“……该死……”郁之宁缩成一团,仿佛这样才会舒服一些。就这样抱着自己哭了很久,直到累得浑身无力,郁之宁才放空了脑袋,静静的躺在床上。新闻里的声音也开始能够渐渐的传进他的耳朵:“对于农民工来说,辛辛苦苦的干完活,最开心的事莫过于领工资了,可有些农民工,干完活后想要领钱却遇到了麻烦。近日,全媒体记者赶到X市Y路附近的一个在建楼盘了解到,中午12点钟左右的时候,数十名农民工到这里讨要工资,现在相关部门已经到达现场,正在对农民工们进行协调……”郁之宁原本红肿又麻木的双眼陡然睁大,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对啊!他那天晚上去找李尚星是为了“卖屁股”,即便卖错了人,对方也得给他钱啊!他不能让沈顾阳白嫖啊!“不……不行不行……”想了一会儿,郁之宁又抱着头躺下去,“先不说看见他会不会害怕,万一被他发现小景是……”万一他发现小景是……是他的儿子,他会不会把小景从自己身边带走?不过应该没关系吧,小景胖成那个样子,五官都挤得分辨不清了,任谁也不会想到他是沈顾阳儿子的。郁之宁在床上滚来滚去,矛盾自己到底要不要去讨要“嫖资”。就在这时,手机突然一声响。郁之宁抓起来一看,又绝望的把手机扔掉了——银行催还房贷的短信。第十五章面对李尚星狂热的追求,天花乱坠的许诺,面临经济和事业双重危机的郁之宁,却丝毫不为所动。自从下定决心一定要讨回“辛苦钱”之后,郁之宁突然有了近乎偏执的执拗。他要让沈顾阳“付出代价”,还要给蓝溪证明这一切不是自己精神错乱的幻想。这些事关自己的尊严,即便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他的尊严早被生活按在地上摩擦无数遍。不过比下定决心去找沈顾阳更艰难的,是见到沈顾阳。今日不同往昔,沈顾阳早已经不是当年被沈夫人软禁控制的沈顾阳,他是远程集团的掌门人,更是沈氏家族的大家长,要见到这样一个大人物,哪会那么简单?郁之宁蹲守过曾经一同住过的小别墅,但那里似乎只有两个保安在看房子。旧式小洋楼的外墙长满了爬山虎,初冬的季节里,叶子落尽,只剩下干枯的枝枝蔓蔓。二楼卧室的窗户依旧干净明亮,仔细看过去,那窗户的左下角还贴着一团半粉不红的纸。坐在车里抽烟的郁之宁突然一愣,烟灰抖了一衣袖。小时候母亲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