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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台后面,左手握着一把椒盐榛子,此时看着手上的批条,往嘴里塞了一颗榛子,莫名其妙地问道,“这个犯人不是已经带走了吗?”“什么?带走?不可能!”我大惊失色,连续两天都发生同样的情况,我真的有点经受不住了。我抓住警官握着榛子的手腕,急切地恳求道:“不可能的,警官,你再查一查,他是外国人,是黄种人,手臂上有编号,79475。”说到后来,我的声音颤抖了,手也有点控制不住,发觉警官正疑惑地盯着我,只得松了手。警官又往嘴里扔了一颗榛子,一边嚼,一边很肯定地回答:“是啊……我知道……他病得很重……好像是刚开过刀……根本站不起来。”“对!对!”我连连点头,很感激警官记得这么清楚。“那他怎么会被带走呢?”紧张、恐惧,我已经无法思考,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问题有多么蠢。“怎么被带走?被架着拖走呗。”警官挑挑眉毛,耸耸肩。也许是被警官那漫不经心的口吻激怒了,也许是终于从惊恐中清醒过来,我挺直腰板,瞪起双眼,皱起眉头,厉声喝问:“谁?谁带走的?他有营里的转运批条吗?”警官一震,举到嘴边的左手停了一下,手指把嘴唇上,还没来得及吃进嘴里的那颗榛子又拿了回来,重新握在手心里。警官也站直了,面部有些僵硬。“是!长官!我们检查了。”警官迅速低下头,翻开记录簿,几下就翻到了。“在这儿,长官。”警官把记录簿转过来,给我看上面的签名:“M?M”。记录上还夹着一张转运批条的存根:“接收犯人编号:79475,负责人:马蒂亚斯?冯?迈森巴赫中尉。”这张纸和那两个M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跟一颗颗金星夹杂在一块儿。我没有拿那张转运批条,那么是谁拿了它,冒充我,把昭带走了。难道是申克?一想到这,我就觉得脖颈后面一股凉气直串脑门。我一把揪住警官的衣领,把他从柜台后面拽出来,吼道:“你怎么可以把人交给他,他是冒充的!”警官吓得一哆嗦,手上的椒盐榛子全撒了。“冒……冒充的……不……不可能吧……”“你们查看过身份证件吗?”“不……不知道……长官!当时不是我。”警官结结巴巴地答道。这下,警官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虽然是个犯人,但是如果真的丢了,被冒充的党卫军带走……那是多可怕的事。当然他并不知道,这个冒充,只是冒充了冯?迈森巴赫中尉,而不是冒充党卫军。“什么时候的事?”警官看了一眼记录薄:“下午……2:45。”我后悔,真的很后悔,我为什么没有拿那张转运批条?如果今天能办好担保手续,我不用批条就是了,带着转运批条,有备无患,有什么不好呢?现在再后悔也没有用了。问题是申克会把昭带去哪里?带回营里?他只能带回营里,不然还能去哪儿?我给恩斯特打了个电话,把情况告诉他。“你去找找申克,一定要找到他,要是能够找到昭就更好了。我马上回来。”我想错了。在回集中营的路上,我意识到,我完全错了。申克根本不会把昭带回集中营。因为带走昭的不是他,是我。他这是一箭双雕,是为了报复我。我是昭的担保人,我带走了昭。如果昭从此失踪,我就要负责,受审判。所以……所以……我不敢想,难道我从此就真的失去了他。我一脚踩下刹车,差一点就从急转弯处冲出公路。幸好路上几乎没人。我强迫自己深呼吸,强迫自己镇定,想一想现在该怎么办。人海茫茫,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找申克,只有回营找线索,找上尉,或许……或许……根本就不是申克……我甩甩头,重新转动方向盘。我一定要找到昭,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第七章代价(9)远远地,就看见恩斯特在大门口站着。我没有减速,直冲到他跟前,“嘎”的一声刹住车。“怎么样?”为了盖过发动机,我大声叫道。“不在营里。”恩斯特摆着手,示意我关了发动机。我心中焦急,但还是听恩斯特的话,熄了火,跳下车。“谁?谁不在?”“都不在。皮奥尔科夫斯基上尉去纽伦堡了,中午就走了。昭根本就没出现过。”“申克呢?”“他被调去布痕瓦尔德集中营,今天走。”(注:布痕瓦尔德集中营BuwaldtrationCamp,在德国图林根州魏玛西北7公里的布痕瓦尔德村,是德国最大和最早的集中营之一,建立于1937年7月。在1945年4月美军到达前,德国将该集中营撤空。在此期间,共囚禁约25万人,其中56000人遇害,大约有11000名犹太人。)“什么?!”我突然记起上尉曾经说过:“我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的。你既然要在这里长期工作,我就向上级申请,把申克调离。调令已经下来了,他过几天就会去布痕瓦尔德集中营。这下,你尽可以放心,他不会再来烦你了。我这里也终于可以安静了。”这么说,肯定是申克,就是申克把昭劫走了。“有一批犯人今天要转运去布痕瓦尔德集中营,申克负责。他们已经去了火车站。”“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走!”我转身要上车,恩斯特却拉住我,“等等。”“怎么?”“我们得先研究一下。”恩斯特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纸。“你看,这是我从营部文书那里弄来的犯人转运计划。”这个太重要了。我立刻拿了过来,这一看不要紧,我只觉得天旋地转。“嗨!你没事吧?”恩斯特使劲摇晃我的肩膀,终于让我回过神来。我不应该回来的,我应该直接去火车站。下午4:10,运送犯人的列车从达豪火车站出发,到慕尼黑挂上两节运送新兵去纽伦堡的车厢,5:50列车从慕尼黑出发?????“天哪,那时我在那儿,如果那时我去慕尼黑火车站,就可以拦下他们。我怎么……”我张着嘴,痛心疾首,我犯了一连串的错误,耽误了时间,机会一个个从身边溜走。“好了,好了,好了,现在不要想这些,这个你是不可能事先知道的。”恩斯特一边安慰我,一边在我的上衣口袋里摸索。我知道他在摸什么。我说不出话,透不过气,几乎站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