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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挲,一边醉声唤道:“言曦…言曦…”顾言曦心头之事,不可言说。勉力压下奔腾在胸腔内的万般情绪,他尽量平和地一点点将唇角勾起,眼中的笑意就像是被水润过,漾起罕见的柔情,“慕歌,接下来你无需赢我,你所有的问题,我都会全部回答”李慕歌闻言,顿时咧嘴一笑,就像是个孩子般欢喜不已。“真的?”顾言曦点头道:“真的。”李慕歌立刻注视着他的眼睛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开始倾心于我的?”顾言曦:“我也不知道,大概很早吧。可能早到连我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时候。”李慕歌闻言轻笑,却又话锋一转:“那你为何还要选择骗我?利用我?害我国破家亡?”顾言曦眸色一暗,良久才道:“形势逼人,身不由己。其实我以为…”李慕歌急道:“你以为什么?”顾言曦脸上怅然所失:“我以为一切总会有所转机…”李慕歌吻上他那微微蹙起的眉头,继续问道:“南秦被攻陷那天,你可知情?”顾言曦有些痛苦地闭上双眼:“我不知情。”李慕歌的吻缓缓移向他的眉眼,“那你刺我的那一剑,可是想要置我于死地?”顾言曦的声音有些发颤:“不是,我当时那一剑其实刻意避开了你的要害,但为了瞒过九爷又不能不下狠手。事后,我去找过你,想去救你,可是他们…他们说你已经被扔到乱葬岗中,烧成了灰烬。那天,我在一片焦土中寻了你好久好久,最后…还是…”每想到那一日的情景,顾言曦就觉得呼吸困难撕心裂肺,放佛整个人在瞬间已经死去,但却又痛苦地发现,自己死不了,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生不如死。李慕歌怜惜地吻过他的眼角眉梢,用温热的柔软抚平他逐渐扩大的恐惧。“言曦,不要说了,我都知道了,都知道了。”问到此处,他已不用再问。往事种种,无论如何惨烈,只要曾有一颗真心相付,已是足矣。“言曦,你知道我这张脸为什么以前一直带着面具吗?现在又为什么会变了模样?”顾言曦听后,心中若有所觉,想要开口说出猜想,却又难以开口。李慕歌本也不是在问他,只是在自说自话。于是立刻又继续道:“是因为乱葬岗外的那一场大火,把我烧得面目全非。后来在盛极圣,得到南宫镜的救治,才恢复成了现在这样。我直到三年前才能把面具摘下,之后就去找你了。”“是为了找我复仇吗?”从过去发生的种种来看,答案已不言而喻。但顾言曦还是不由自主地问了出来。李慕歌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贴上他的唇道:“其实,是因为我想见你,而且一想就想了很多年。”“你知道吗?那天我看见你出现在棋摊前,真的是欢喜大过了怨恨。”最后一个字尚未说完,他的舌已探了进去,放佛用尽平生所有的力气,将这一吻深深地烙了进去。酒香醉人心,人心百般意,谁道情难长,只怕相思老。至此,所有的恩怨,终于落幕。余下的,只有再也难以放下的痴缠。床帐之内,又是一番色授神予,终将记忆染成一片销魂的绯色。月梢低垂,夜色正浓。顾言曦睁开双眼,目光悄悄拂过身旁之人安静的睡颜,唇角微翘。指尖悬在他的脸孔上方,隔空细细描绘着他的轮廓、眉眼,他希望此刻的一笔一划都能永远地牢刻在自己心间。就算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也绝不忘记。将衣服穿戴妥当,系上束在发后的最后一个结。顾言曦立在床边,最后深深地看了熟睡中的李慕歌一眼,口中无声道:这一次,至少让我为你做些什么…”之后,他果断而决绝地转身离去,脚步在未有片刻的停留。帐帘落下。他走后,洒在帐内的月色也黯淡了下来。良久,李慕歌缓缓睁开双眼,眼中一片清明,没有半点醉意。他转头望向帐帘处,似乎伊人犹在,刚刚不过是梦中一瞬的幻觉。嘴角弯起一抹苦笑,他多希望自己真能被他灌得烂醉,总好过清醒地放他离去。他曾说过:他会放他回东襄。他也曾说过:自己不会再去勉强他,只要这是他的选择。但是这一刻来临的时候,胸口为什么会这么疼?双脚为什么会想不顾一切地就这么追出去?一滴清泪,悄然滑落。黑暗中无人可知。第90章愿者上钩季七瞬回头又看了一眼熹国的大营,扬起马鞭,疾驰而去。行至半路,却见前方一人白衣骏马,似在驻足等他。他忙拍马而至,来到那人身前,脸上不由惊诧道:“师父?”顾言曦扬眉一笑,溶溶月色下,清华无双。“师父,你怎么?你不是?你…”季七瞬看到顾言曦也不知道是惊喜多一点,还是惊讶多一点,反正一惊之下他已是语无伦次,最后只好懊恼地闭上了嘴。顾言曦好笑地看着自己这个有些“实心眼”的徒弟,他从来就没说过自己不跟他回东襄,他现在又何必如此惊讶他的出现。顾言曦:“七瞬,我来此,你可有意见?”季七瞬忙否认道:“当然没有,七瞬求之不得。只是…”他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只是师父,你是否已经想好?”是否已经想好?顾言曦手指悄悄抚上别在腰间的一支玉箫,通体莹白触手温润,似乎上面还残留着那人的点点体温。暗自抽回手指,他对季七瞬洒然一笑:“你放心,走吧。”很多事情,其实怎么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事,他不得不做。季七瞬见顾言曦如此,也未再多说。于是夹紧马腹,再次上路。毕竟,这是他的选择,他应当尊重。顾言曦一边纵马前骋,一边向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