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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说来,我已经知道那女巫之发的主人了。”奈特说,“很难相信,这是真的。”“我也听说了,看来确实是真的。”杰拉德注视奈特的眼睛。“看来巫术的力量确实强大,我们都被迷惑了,要不是那天和弗兰茨殿下说起她,我根本不会想到她真是女巫。”“如果你们确定了,就去抓捕她吧。”杰拉德说。“我还以为您会抢着动手。”奈特说,“您该不会是怕了她吧,毕竟在西女巫塔,她差点伤了您。但是您英勇无畏,反伤了她。”“这事,我还真不能和您抢,弗兰茨殿下交给我太多政务,最近我自己都忙不过来,还是您去吧。”“您就不怕我包庇她?”奈特开玩笑说。“我相信您是一位虔诚的神父。”杰拉德说。是的,这是一位“虔诚”的神父。可惜,他虔诚的对象是邪恶,混乱,残忍的巫术。33世事变化总是难以预料,危机解除得太快,就像阴谋没有发生一样。流言,风吹着那些流言,一直吹到埃德蒙公爵的城堡……谢丽尔离开之后,卡罗尔便停下了,她放下了笔,然后望着自己一直作无用功的右手,不停沉思——事情变化得太快,昨日的阴霾,今天便散得无影无踪,卡罗尔需要缓缓。兴衰万变,仿佛没有内在联系,原以为必败的战争,到头来却是莫名的胜利。不是因为那写信。也许很多人处于卡罗尔这位置的时候,会自我安慰,也许无休止的告发真有作用,鼓动了一些有志之士的内心。但是卡罗尔的理智已经不需要心理安慰剂。她知道那些信存在与否,都与主教之死毫无关系。也许世界真的就是这样,事情从来不是人类能预料的,世界是有灵性的,有人格的,而非一个巨大机器,真的吗?神灵真的存在吗?而巫术,神迹,真的来源于那神灵的神性吗?那内核的能力和法则,就如人性一样难以捉摸。对不可解释之物,卡罗尔抱有戒备和敬畏。外界物是人非,她惊觉时光荏苒,如果再是历经几翻折腾……突然,她回想起她的母亲。抗争,是否要以命抗争?这场阴谋来的太快,去的也太快,她只能感觉自己做了太多无用功,还拖着罗德里克和她一起受罪。她知道,他帮他抵挡了恶意。罗德里克把自己当做一堵墙,但是卡罗尔不需要。有时候,亲密关系并不需要牺牲,特别是无所谓的牺牲。成为公爵夫人以后,卡罗尔渐渐走出了安吉莉亚惨死的悲痛,她仍然会梦见她,却不再因此失控。她猛地发现,其实自己过得很好。如果当初她没有被嫁给罗德里克,现在境况将更加糟糕。她记得父亲的死,母亲的无奈,本来,她也该深陷其中。看清这点,她突然觉悟到自己对父母的恶意揣摩,是带有偏见的。她憎恶这世界对女性的偏见和恶意,却在不知不觉中成为它们的一员,正如她是个贵族。贵族,要压榨那些平民的、活得体面的贵族。她警觉起来。自然的风抚过她的脸,自己变得很轻,就像一片白色的羽毛。她感觉自己漂浮在空中,耳畔揶揄的话语,顷刻间烟消云散。世事无常,就像白日与黑夜交替。黄昏来势汹汹,却不会长久。她拿起纺锤,无意识地鼓捣纺纱。活着,就像一个可预料的,不断运作的工具。世界上大多数人都这样活着,没什么不好。有没有礼拜和祭祀,对忙碌的人而言,并没有太大区别。那就像一颗没有实体的蜜糖,祈祷,也是无法影响生活的吧。否则大主教怎么倒台得这样快呢?又或许真的有神灵cao控一切,但是他为何要把权力移交给弗兰茨。人,似乎永远无法参透神性。前提是的确存在神性。日行月落,斗转星移。自然的规律,是否也能放在人类社会的进化中?就如昼夜交替,岁月生生不息。如此说来,巫术也该是自然的一部分吧。而人类不也是自然的一部分吗?自然,啊,伟大的自然!您是否就是神的本质?卡罗尔睁开眼,望着外面塔楼的尖顶,一只黑色的鸟站在上面。似曾相识。她想起奈特,通过奈特,她想起安吉莉亚,父亲,罗德里克,谢丽尔……不由自主,她陷入一阵狂想。关于人,自然与神。关于先祖崇拜,巫术仪式还有世界的变化。仪式和变化是否一定相关,祈祷是否一定灵验,圣餐圣礼是否真是一种接触圣灵的体验?“它”隐藏在一切仪式规则背后。到底是神的神力赋予人类人性,还是人的幻想给予神灵神性。既然人性与神性如血缘之亲,那为何人性无法反推神性的根本属性?如果神超越自然,那么它从何而来,如果神令王权从天而降,那如今这根源为何突然崩塌?这就像一对父子互相残杀,胜利的一方还要把那败者生吞活剥。就像神话,而今成为人话。神权陨落,变成王权,那王权陨落,是否该是人权。世界从黄金时代陨落至黑铁,那些可怜的人们在黑铁中呐喊悲鸣,此刻的天下不正是新的黑铁吗?说不定该是连黑铁也不如的淤泥。啊,淤泥。也许,这些玄妙的学说不过是对经验的总结,而人类观测的对象,必然是沦为现实的经验,但是理性的头颅不甘经验的总结,整理出一部规则,推测其前后关联。也许,那些神秘的巫术只是经验的另一种总结,与其他学说的本质,是一样的,它们同根同源。但是,某种东西非要把他们隔离开来,圣徒不许巫术存在,巫师不许圣物存在,因为它们同根同源,人类却固执地只要一个“真理”。卡罗尔看见那鸟消失了,黄昏也逝去。时间之流穿过她的身体,亲吻她的额头。而她叹息。夜里,卡罗尔感觉心口有什么东西堵着,也许是因为先前的狂想,她有些闷闷不安。她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指间抚过窗框边缘积累的灰。外面很暗,晚风变得过于冷清。卡罗尔听见奈特的声音,她以为是她的幻听。“卡罗尔,跟我离开这里。”奈特的身体脱离隐身巫术的效力,渐渐出现在卡罗尔的身旁。卡罗尔才惊觉这是真的,奈特真的找来了,但是卡罗尔不敢肯定,奈特是否又要玩什么诡计。“你怎么来了。”卡罗尔稳住情绪。“现在你很危险,弗兰茨要抓你,他们得到了护符,找出其中你的头发,以为你是袭击西女巫塔的女巫。”奈特说得着急,好像真的很是着急。他拿出弗兰茨还给他的头发,放在卡罗尔面前,“你看,他们有了证据。”“奈特,你明明知道我是无辜的。”卡罗尔脸色苍白。“可是我要怎么告诉他们?我能做什么,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带走你,保护你。”奈特抓住卡罗尔的手。卡罗尔却甩开他的手。“从谢丽尔给我那信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