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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手揭开长袍的兜帽。里面出人意料,是一个绝美的女人。她有一头柔顺的黑色长卷发,水灵的墨蓝色眼睛略显忧郁,而苍白的肌肤和憔悴的脸色加深了她哀伤的气质,可毫无疑问,她是个绝色美女。“你到底是谁?”罗德里克被女幽灵的美色所撼——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抗她的美丽,这诡谲恐怖的气氛下,绝色美女动人又骇人!女幽灵没有说话,只是忧郁地望着罗德里克,用与她外表格格不入的,苍老又恐怖的手去抚摸罗德里克的面具,卸下它。又是一道闪电,几乎要把整个地牢照亮,在那一瞬间,罗德里克从女幽灵的眼睛里看到了倒影的自己——他的那一半丑陋的、恐怖的、他自己都厌恶的脸,彻底暴露在闪电的光亮下,彻底地地呈现在那女幽灵忧郁的眼眸里。“你到底是谁!”罗德里克质问道。就在他质问女幽灵的同时,天上的惊雷滚滚而下,霸道地把别的声音都吞没进去,包括罗德里克质问的声音。女幽灵接近罗德里克,她的脚没有落地,她的长袍垂落在地,却是漂浮着位移。她飘到罗德里克的面前,呢喃某种幽冥的话语,下面的破烂袍子里透出一股彻骨的寒气。罗德里克听不懂,只是感觉她忧愁的样子,不像是要害他。他对这女幽灵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但是在那一大团黑暗的恐惧之中,又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女幽灵念完那些奇怪的句子,便扔下罗德里克的面具,把手放在胸前,解开破烂的黑衣。她露出自己苍白的身体,从香艳的肩部到柔软的乳`房,像一只白蝶,从黑茧里破出。接着,一双巨大的金色薄翼从女幽灵的背后舒展出来,上面精细的纹理还散发柔和的金色光亮,四周的萤火虫又出现了,它们随着女幽灵的金色翅膀欢喜地舞蹈。罗德里克被女幽灵的美丽所震撼,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想要问这美丽的精灵一些事情。可是他还没说出那个问题,女幽灵与周围的萤火虫就开始燃烧。那些萤火虫也被绿色的火焰烧得痛苦极了,它们的翅膀失去力量,流星般陨落在地。幽冥的绿色火焰从她的黑袍上开始燃烧,她却低头不语,火焰烧上她的头发,把美丽的肌肤烧出水泡和碳黑,把她金色的翅膀烧得卷曲,而她只是忧郁地望着罗德里克,说道:“别怕,别怕,我的孩子,你从来不是孤独的,从来不是。”最终,那女幽灵和她的萤火虫都被火焰烧成灰烬,什么也没留下,这幽冥的火刑就像一个噩梦,只有罗德里克留在原地,听见虚空中她温柔的声音。“你只是需要看见你身居高位所看不见的东西。”54声音很小,很小,几乎无法被人听见。下雪的日子,赤脚的流浪小孩踩在冰雪地上,冻得发紫的脚丫踏出很小很小的声音。雷电交加的暴雨之夜,贫民窟的住客睡在发潮的地板上,因为白日的苦役,他们睡得格外深沉,打呼噜的声音此起彼伏。那些住在厚石城堡里的达官贵客们,绝不会听见这些很小很小的声音,他们抱着俏丽的贵妇人,饮着美酒,用迈达斯的驴耳朵去欣赏宫廷乐师精心排演的交响华章。这只是正常的,很小很小的声音。而在高高在上者无法看见的地方,还有更多奇妙声音。小孩的脚步声回响不停,就像宫廷乐师的指挥棒,在那节奏中,你甚至能感受音乐的魂灵。幽灵之声将阴影覆盖在牢房之内,外面电闪雷鸣,里面却如若空寂。外面的瓢泼大雨直直地落下,那腥狂的复仇之风已然离去,而泥泞的雨地里,自然的神灵以早夭的分灵再度现身——她再次以那美艳的女性之身降临。万物之灵,伟大者,罗莎莉亚女士在雨中降临,她褪去黑衣,露出白`皙娇嫩的肌肤和背后巨大的美丽的金丝薄翼,像一个纯真的少女,赤脚踩在泥沙混合的雨地,跳起绝美的死亡之舞——瘟疫从她的舞蹈中诞生,那沥青般的病水,听她指引。她一边舞蹈,一边用古老的失传之语吟唱:“你听见那些很小,很小,很小的声音了吗,我的孩子。”请听那沉默的哭声。闺房里,女孩们抱着破烂的布偶,望着被木条封住的窗户,像一只飞蛾渴望扑向木条缝隙处透出的光明。可这种渴望,很快就被家人打碎得彻底。家人命令她们:“不要多说话。”并解释说,只要她们不发出异样的声音,做出出格的举动,便不会被有心之人看上,扣上女巫的罪名。所以她们只能躲在暗暗的闺房里,像下水道的女巫一样苟活。请听那沉默的笑声。被囚禁在西女巫塔的四个女犯得到的一位“不可说其名的大人”的恩准,她们可以恢复自由之身,不必在这个肮脏的,满是病菌的地方受罪。相比起来,给那“不可说其名的大人”做一些脏活,简直不值一提。为了脱离地狱,人有什么不能干的?可怜的姑娘们为了远离这苦难之地,宁愿认罪——被施以死刑——来得到解脱,而这几个幸运儿,得到一个肮脏又珍贵的机会救赎自己。第一个女犯是个寡妇,被自己的儿子揭发。她不孝的儿子在赌博中输得倾家荡产,只得求助于这寡居的母亲,而她拒绝了他——因为她不想看着他再踏入赌博的地狱。所以她的儿子把她送进了女巫牢狱,让她也尝到地狱之滋味。第二个女犯是个勤劳的女人,她被一个贵族少爷看上,半推半就被搞大了肚子,她的情夫逼她流掉那个孩子,她却愚蠢地以为自己勤劳的双手就能养育私生子。于是,她无情的情人把她告进了监狱——要诋毁一个单身孕妇,实在太过容易,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圣母大人,只有数不尽的yin·妇和女巫。可怜如她,在监狱中凄凉流产,她失去了爱情,孩子,还有自由。第三个女犯是酒馆老板之女,她长得美丽,天真烂漫,不愿被父母软禁在家里。她有个双胞胎meimei,父亲为了保护她们,只好把她们关在家里。他说:“你俩这样美丽的姑娘,一旦出去,必然会被有心之人看上。”jiejie有些叛逆,便趁着夜色,偷了钥匙出门而去。可惜,她命中注定要遭受厄运,街头几个流氓觊觎她的美色,半蒙骗半强迫地玷污了她,又害怕东窗事发,用下流的手段诬陷她是女巫的一员。而最后一个女犯,是一个落魄贵族的家眷,被迫沦落娼妓聚集之地。她深知自己深陷泥潭,却仍坚守贞cao。几个出卖rou`体的女人嫉妒她的贞洁,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她们联合几个嫖`客和皮条客,编造了一个女巫的谎言,使得那贞洁的姑娘进了监狱,受尽屈辱。在酷刑之后,“不可说其名的大人”给了她们“肮脏的糖果”。她们感恩戴德,接受了恶魔的礼物,也接受了残酷的现实,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