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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本事，让她这个当妈的都不知道能帮点什么，当年帮杭一苇买下的一间商铺杭一苇都没要。杭一苇勉强的安慰性的看了杭妈一眼，“我们健身呢。”纯属说谎不打草稿的。“大杭啊……”杭奶奶细弱蚊蝇的声音突然响起。杭一苇赶紧凑过去，“奶奶！你没事吧？你疼不疼啊？”杭奶奶这会睁开眼睛就来了精神，“就腿有点疼，其他没事啊。你回来了萧胤呢？他没跟你一起回来吗？”杭一苇一愣，立刻抬头去看她妈，杭妈也是懵的。“他，他刚刚出去了，奶奶。”杭一苇恍然的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我又耽误你们工作了。”“奶奶你说什么呢，没有耽误。我不忙。”杭奶奶摇头，她一直叹着气，有疼的，也有真的是满心愁怨无处可宣泄给憋出来的。杭一苇看她这样鼻尖就是一阵酸涩，人这一生，能陪伴在亲人身边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他早些年还跟萧胤约好每年夏天都要回乡下去住两天，前两年他刚刚大学还能忙里抽闲的回去，可最近这两年，他忙，萧胤也忙，早把这事忘干净了。每年也就一年到头能见到爷爷奶奶一次。“大杭啊。”杭奶奶僵硬的去拉杭一苇的手，那双浑浊的眼睛里似乎蒙着一层雾，看什么都看不真切了。“奶奶没多少活头了。”“奶奶……”杭一苇立刻就想反驳她的话。可他还没来得及反驳完就听到杭奶奶叹着气开口，“如果奶奶这次还能扛过去，要不，唉，今年让萧胤来咱们家过年吧。奶奶跟你爷爷都还没见过萧胤爸妈呢。”杭一苇猛然愣住，瞳孔不自觉的放大。他手有点颤，杭奶奶这一句像是一颗惊雷，将他的脑子炸成了一团浆糊。他跟萧胤还有杭妈他们一直极力瞒着爷爷奶奶，唯恐他们老一辈的人接受不了同性之恋，听到这个消息会出什么意外，可他不知道爷爷奶奶他们心里早就有数了。是多久之前呢？或许是第一次把萧胤带回去，又或许是有意无意的在他们面前提起了萧胤，被眼睛里遮不住的光芒所出卖。反正他在大悲之中突然就被出了个柜，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好半天他才捏了捏已经酥麻的手，找回了一点清醒的意识，“好，我，我我等等跟他说……”“今年的年夜饭让萧胤做吧。”杭妈在旁边接话。她低着头看着杭奶奶手上的留置针，像是在说再正常不过的话，好像他们全家里本来就包括萧胤。杭一苇胸膛里滚动着热烈的情绪，大悲与大喜掺杂在一起，他不知道是该伤心还是该高兴，身体一个劲的抖，他掐着自己的手都没抑制住。“你抖什么？”杭妈皱着眉头看他。杭一苇摇头，“没事。”他就是太激动，激动到他表达不出自己的情感。萧胤从门外进来，身后带着一个四十多岁左右的中年女人，“阿姨。”萧胤将人带进来就朝杭妈看去，“我请了一位护工，已经在医院干了二十年，很有经验。”杭妈顿时不悦，“花这钱干什么，我又不是不能照顾了。”萧胤摇头，“我……杭杭赚钱本来就是给你们花的，没事。有她在旁边照顾，你也要轻松一些。”他大概是想说‘我跟杭杭’，但是考虑到杭爷爷跟杭奶奶的原因才忍住了。杭妈看着跟进来的护工，脸上还是有点抗拒，她还要拒绝刘国栋就在旁边拉了她一下，“孩子们的一片心意。再说了，护工有经验，伺候老人也要精细点。”他们没在医院伺候过，伺候这种重病的老人，一时间还真是束手无策。“浪费钱嘛……”杭妈小声的抗议。萧胤也没说话，杭一苇倒是在旁边接话，“没事的妈，我要是没钱了还有萧胤，饿不死我们的。”“你这孩子！”萧胤在这吵闹的病房里有些微惊的看向杭一苇，他朝杭一苇冲着杭奶奶她们点了点下巴，杭一苇没吭声。萧胤心里跳了跳，他感觉，杭奶奶她们已经知道了，可眼下这个情况，杭一苇没理由出柜。从病房里出来，他们先将杭爷爷跟刘国栋送回了家，刘国栋本来要陪着杭妈的，但是杭妈非得让他回去，说是两个人在这，就是拖的两个人身体，白天还得要人。刘国栋想了想也是这个理，所以才走了。回了家之后，杭一苇又拉着萧胤说要去买东西，刘国栋也没多问就让他们走了。两个人从电梯里下来，十指紧扣在一起，手心里沁出了一点薄汗，萧胤侧目看他，“你在发抖？”杭一苇点了点头，小区里的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的老长，杭一苇朝萧胤身边靠了靠，“萧哥，刚刚在病房里，奶奶让你今年回去过年。”萧胤心里突兀的一颤。“我妈说今年的年夜晚你做。”杭一苇停下脚步，拉着萧胤跟他对视，然后认真的开口，“萧哥，你好像是彻底转正了。”萧胤平静的点了点头，“嗯，八年。”“什么？”杭一苇一时没反应过来。萧胤长叹了一口气，他抬手摸了摸杭一苇的脸，“等了八年，终于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了。”“萧学霸……”萧胤俯身亲了亲他的嘴唇，“不长，我等你出现等了十八年。”八年算得了什么。萧胤又亲了亲他，“杭杭……”杭一苇搂住他的腰，凑过去蹭了蹭他的鼻尖，“爱你，萧胤，我爱你，特别爱你。”萧胤一只手搂着他的腰，一只手搂着他的脖颈，光明正大的将自己喜欢的人拥在怀里，还得到了身边所有亲朋好友的认可，是怎样一种幸运。“杭一苇，谢谢你。”萧胤吻过他的唇角，将他抱到自己怀里。谢谢那么好的你，愿意让我爱。今年要一起过年啊，全家人一起，还要拍一张全家福，杭一苇想。明天，明天要让萧胤改口叫mama了，还有爷爷奶奶，都要改口了；还要让杭妈准备改口费。从明天开始，不用在意任何人的目光。还要在公众号跟微博上出柜，他们彻底出柜成功了，总是要有些仪式感，才能让萧胤觉得自己得到了尊重。“我们要不要去拍照片？”杭一苇突然问他，“等奶奶好了之后。”“嗯？”“就是，出柜成功总得有照片。”大概是婚纱照。萧胤摸了摸他的耳朵，将所有的浓情蜜语与万千宠溺全隐匿于那一句纵容的：“好。”萧胤想，他要买房子了，还要再养一条狗，他想，他得给杭一苇一个家。然后，用这一生去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