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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帘、所有灯,把自己摔在床上睡觉。此时已是凌晨两点,他昏昏欲睡,却总是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白千湾。”“白千湾。”“白千湾。”……一个年长男人的声音。半夜被叫魂的时候,正常的处理方法是千万不能答应这来自死者的呼唤,但是白千湾是个通灵师,被鬼魂叫名字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过他也没有贸然答应,天知道这个鬼魂打着什么主意。他啪地开了床头灯。一个站在床边西装革履的男人撞入眼帘,他猝不及防地瞪大了眼睛——男人脸上也是血rou模糊,可和被剥皮不太一样,对方的脸像是被火烧过、被锤子击打过,鼻子、颧骨的部分已经塌陷了下去,平平坦坦,嘴唇肿胀发紫,脸上的肌rou走向歪歪扭扭,有的皮肤似乎被削掉了,上面黏着一层湿哒哒的黄色脂肪,底色是肌rou的粉红色。他只有一双眼睛还保留有人的模样,专注、有神。白千湾睡意全无。一个形貌恐怖的中年男人……之所以说他是中年人,还是从他手上、脖子的皮肤褶皱判断的。为什么躲到酒店豪华套房也能被鬼魂缠上啊,这究竟是个什么酒店?白千湾狠狠舒了口气,眉毛几乎竖起来,扔掉了身上盖的毯子:“有事吗这位先生?”“我……要找宋绅。”男人哑着嗓子说话,张嘴时,他嘴唇里只剩下光秃秃的粉色牙床,湿漉漉地沾着口水,这下子,关于集市上被剖腹切开的鱼的记忆开始不合时宜地涌入白千湾的脑海中。好像啊,鱼的肚子rou也是粉粉的。一时间,他竟然没注意到“宋绅”这个词。两秒后。“宋绅?”这个名字似乎很耳熟。在哪里听过?“你曾经为他通灵。”“我通灵的人还挺多的呢……”“宋氏集团已故的当家人。”“哦哦,”白千湾不好意思地搓搓手,“我想起来了。”就是宋弄墨的爷爷嘛——“冒昧说一句,我不能不经过他家人的同意进行通灵。而且先生是鬼魂吧,完全可以到阴间寻找他。”“不是的,我被困在房间里了,只能寻求你的帮助。”男人叹出一口混浊的气,凌厉的双眸转向了正面着他们的、被窗帘遮挡的落地窗,他贴在腿上的皱纹尸斑遍布的手微微打颤,“一直以来,我都只能在这个套房的窗边、门边听一些外界的故事,如果不是上一次酒店的鬼魂们提到了你为宋家通灵的趣事,我甚至不知道宋绅已死。对了,我叫宋阑。”困在房间?难道这里还有巫术咒术吗?这可不在白千湾的业务范围内了。另一方面,寻找宋绅这种事,必须经过他的家人同意才行,也就是至少得征得宋弄墨同意。显然这位不知名鬼魂试图借他的手来联系宋家,但是他从来不想在工作之外掺和鬼魂的事情。白千湾为难道:“如果我说‘您还是找其他人帮忙’的话……”男人定定地凝望着他,肿胀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像两只虫子黏住分开:“抱歉,打扰你了。”他步行离开了卧室。走路时,不知是从他的腹腔还是什么地方流出的黏稠的棕色汁液淌了一地,一股类似老鼠死掉食物变质的味道弥漫了整个房间。“啊……救命。”白千湾一头栽倒在松软的枕头上哀嚎。三分钟后他踩着拖鞋,不愿妥协地乘坐电梯回到单人房区域,决定与小康王共眠。小康王盘腿而坐,两手搭在膝盖,两手交叉伸向天花板,像两根笔直的蓝色钢管。他面容沉静,浓眉狞起,脖间青筋突出,隐隐约约可以见到他头顶冒出可疑的黑烟。他仿佛是在修炼。白千湾凑过去仔细瞧了瞧,倏忽受到小康王头顶黑烟的气味的致命打击,不是蓝莓味,是尸臭味。白千湾忍不住趴在洗手台上干呕。“干嘛啦。”小康王趴在门边看着他,“有那么臭吗?”“呕,我只是想好好睡觉,天啊,你们能不能不要带杀伤力这么大的武器。”“你们?”“我刚刚订了另一间房结果里边也有一只鬼,他还认识我。呕……”水声哗啦,白千湾吐出蓝莓味漱口水,清新的气味给予他短暂的生命力。小康王溜进洗手间,趴下身闻那瓶蓝莓漱口水,氢氧化铜沉淀般的蓝色吸引了他的好奇。“我不会是因为喝了这个才死的吧?”他说。“漱口水不会喝死人。”白千湾擦了擦脸颊。他重新躺在床上,却睡意全无。远处,天边已经冒出鱼肚白。他拿起手机,浏览器弹出新闻:宋绅的大儿子……好像就是宋弄墨的父亲啊?他一目十行地看完新闻,大意是宋绅长子宋阑十五年前失踪,从此杳无音信,外界猜测众说纷纭,此事曾经一度在B市掀起轩然大波。……宋阑?“竟然还有这种事。”小康王坐在床上摇晃漱口水:“什么事?”他忙叫住了小康王:“你认识豪华套房里那只毁容男鬼吗?”“你说他啊,他是特殊客人,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出不来房间,”小康王想了想,“认识说不上,毕竟平常也见不到,我住不起六万六一晚的房间嘛——等下,你刚刚新订的房子就是豪华套房?”小康王吃惊的嘴巴长得得有两个鸡蛋大。“你知道他的身份吗?”如果那个鬼就是宋阑的话,怪不得他要找宋绅……“不知道啊,要不,我和你到豪华套房问问他?”小康王背后的手臂兴奋地手舞足蹈。电梯升上了二十九层,可是主卧里已经不见宋阑身影,就连地上黏糊糊的东西都看不到了。小康王大呼小叫地参观着套房装潢,每个地方都看了一遍,终于在私人天台小花园上找到了毁容男鬼。他坐在躺椅上,仪态很端庄地面向东方,太阳正渐渐升起。“不好意思,我有必要再确认一下,您就是宋绅先生的长子宋……”“宋阑。”男人奇怪地看了看他和蓝皮肤的小康王,“怎么又回来了?”白千湾顿时全身上下有电流通过,从脚尖灵动地刺向天灵盖,浑身毛孔又痛又痒,一瞬间直觉在他耳边尖叫:“大事不好!”他的直觉向来审时度势,耳聪目明。无疑,眼前这位显然是被杀害而死的中年人若真是宋弄墨的父亲,那可不得了,仿佛一场风波,白千湾又站在边缘被强行卷入。先前他接宋家通灵单子的时候就有此预感,豪门事多,隐私又不肯轻易叫人知晓。现在,他居然又得知了一个惊天大秘密。“有什么可以证明你是宋阑的吗?”白千湾头晕目眩,扶着椅子艰难道。风轻轻地拂动男人的额发,他嘴唇一动,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