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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我去换件衣服。不用换,我又不是外人,你....又不是没穿衣服,舒服轻鬆一点比较好。胡涛边说边做到沙发上,顺道点了根烟说。胡涛目不转睛的望著鲁霄。他刚睡过觉,面颊上睡靨犹存,看来有些儿惺忪,有些儿恍惚,有些儿懒散。这,却更增加了他那份天然的俊相,和动人的韵致。鲁霄把茶递给他,坐在他的对面。家裡都没事了吗?鲁霄问:胡芸和母亲讲和了吗?你太太....鲁霄沉吟片刻,看看他的脸色。只好接受秦风了,我猜。她斗不过你们父女两个。胡涛沉默著,只是静静的看著鲁霄。其实,鲁霄又说,他在胡涛的眼光下有些瑟缩,他感到不安,感到烦恼,他迫切的要找些话来讲。秦风那年轻人很不错,有思想,有干劲,他会成為一个有前途的青年。只是,涛哥,我....鲁霄到口的话又缩了回去,因為,他的直觉告诉了他,秦风的乾爹,有可能是自己曾经有过的爱人?算了,鲁霄还是又回到原来的话题说:孩子有自己的世界,当他们学飞的时候,大人只能指导他们如何飞,却不能帮他们飞,许多父母,怕孩子飞不动,飞不远,就去限制他们飞,结果,孩子就根本....鲁霄的声音越来越低,因為,胡涛的面颊在向他迫近。....就根本不会飞了。胡涛握住了鲁霄的手,他的眼睛紧盯著鲁霄。你说完了吗?胡涛问。完了。鲁霄轻语,往后退缩。你知道....我不是来和你讨论孩子们的事。胡涛再逼近一步。我要谈的是我们自己。说说看,為什麼要这样....躲避我?鲁霄惊跳起来。涛哥,我去帮你切点西瓜来,好吗?不要逃开!胡涛把鲁霄的身子拉回到沙发上。不要逃开。他摇头,眼光紧紧的捉住了鲁霄。假若你能不关心我,他轻声说:你就不会花那麼多时间帮我去找胡芸了,是不是?朋友之间是应该要互相关心的。鲁霄软弱的回说。是吗?我们只是朋友吗?胡涛盯得鲁霄更紧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坦白说出来吧,小鲁,你是不逃避的,你是面对真实的,你是挑战者,那麼,是什麼原因使你忽然逃避起我来了?是什麼原因?....你坦白说吧!没有原因,鲁霄垂下眼瞼:人都是矛盾的动物,我见到胡军,胡芸,我知道你有个好家庭....好家庭!胡涛打断他得话尾。我们是多麼虚偽啊!小鲁!经过昨天那样的事情,你仍然认為我有一个好家庭,好太太,幸福的婚姻?是吗?小鲁?鲁霄猝然间激怒了,他昂起头来,眼睛裡冒著火。〈三十三〉涛哥,鲁霄清晰的说:你有没有好家庭,你有没有幸福的婚姻,关我什麼事?你的太太是你自己选择的,又不是我给你作的媒,你结婚的时候,我才只有十五岁,你难道要我负责任吗?小鲁!胡涛急切的说:你明知道我不是这意思!你不要跟我胡扯,好不好?我要怎样才能说明白我心裡的话?小鲁,他咬牙,脸色发青了。我明说,好吗?小鲁,我要你!我这一生,从没有如此迫切的想要一样东西!小鲁,我要你!鲁霄惊避。怎麼个“要”法?胡涛凝视著鲁霄。你不要破碎的东西,你一生已经面临了太多的破碎,我知道,小鲁,我会给你一个完整的。鲁霄打了个寒战。我不懂你的意思。他低语。明白说,我要和她离婚,我要你跟我....跟我生活在一起!胡涛坚定的语气说。鲁霄闻言,张大眼睛,瞪视著他。瞪了好一会儿,然后,一层热浪就衝进了他的眼眶,模糊了他的视线,胡涛的脸,成了水雾中的影子,硬塞著,鲁霄挣扎的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讲什麼?我知道,他坚定的说,握紧了鲁霄。今天早上在画廊,当你侃侃而谈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了,我这一生不会放过你,牺牲一切,家庭事业,功名利禄,在所不惜。我要你,小鲁,我....要定你了!你要先打碎了一个家庭,再建设另一个家庭吗?鲁霄问:这样,就是完整的吗?先破坏,才能再建设。胡涛说。总之,这是我的问题,我只是告诉你,我要你,我要给你一个家。我不许你寂寞,也....不许你孤独。胡涛抬眼看墙上的画像:我要你胖起来,再也不许,人比黄花瘦!鲁霄凝视著胡涛,泪流满面。然后,他紧紧抱住了胡涛,,胡涛也立刻紧拥住他。俯下头来,胡涛找著了鲁霄的嘴唇,涩涩的泪水流进了他的嘴裡。听我一句话!鲁霄低声说。我在听!胡涛回说。那麼,不许....离婚!鲁霄坚定的说。胡涛闻言,骤然震动。鲁霄立即接口:你说你要我,是的,我矜持过,我不愿意成為你的二分之一。我想,我整个人的思想,一直是在矛盾裡。我所吸收的新潮派,和我的反叛性,和我的‘面对真实’一直在作战。我常常会糊涂掉,不知道什麼是‘是’,什麼是‘非’。我逃避你,因為我不愿成為你的地下情人,因為这违背了我基本的道德观念,这是错的!然后我想,我和你恋爱,也是错的!你听过畸恋两个字吗?听过。胡涛说:小鲁,你怕这两个字?你怕世人的指责!你知不知道,男男恋爱本身是没有罪的。畸恋,畸恋,发明这两个字的人,自己懂不懂什麼叫同志爱情。好吧,就算我们是在畸恋,就算我们会受到千手所指,万人所骂,你就退却了?小鲁,小鲁,我并不要你成為我的二份之一,我要你成為我的唯一,离婚是法律所允许的,是不是?你不也和老爹分开了几年了吗?是不是?我和老爹分开,是我们本身的问题,不是為了你。你离婚,却是為了我!鲁霄幽幽的说:这中间,是完全不同的。我与老爹没有结婚证书,没有法律的问题。涛哥,我想过了,你能这样爱我,我夫复何求?什麼自尊,什麼道德,我都不管了!我只知道,破坏你的家庭,我於心不忍,毁掉你太太的世界,我更於心不忍。所以,涛哥,你要我,你可以有我....鲁霄仰著脸,含著泪,清晰的低语。我不再介意了,涛哥,我不再矜持了,要我吧!我是你的。胡涛捧著鲁霄的脸,闭上眼睛,他深深的颤栗了。睁开眼睛来,他用手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