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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都已经被封锁,每个人、每辆车出医院都要经过军方的检查,我当然希望可以帮助您,可我真的没有能力,想出去……太难了。”“我知道,我知道。”兰波说话的声音很是轻柔,橘红的夕阳下,他的脸上竟然带着些许笑意,似乎试图安抚紧张的亚伦医生。“我知道出不去,”兰波右手搭着半开的车窗的边沿,俯身看向坐在驾驶座上的亚伦医生,“您能帮我一个忙吗?很小的忙,您一定可以做到的。”勾着车窗的那只手指甲盖里有些红色的污垢,略微发黑,亚伦医生慌忙撇开自己的视线,目视前方,咽下口唾沫,手颤抖着握紧方向盘。兰波察觉到医生的一系列反应,清浅的笑意僵在脸上蜕变为沉重的落寞,他尴尬地将自己的手收回藏在身后。“您放心,我没杀人,关在医院我快要疯了,我真的不能继续待下去,我只想得到自由,不会杀人的,我发誓。”亚伦医生心软了,他确实不忍心看到兰波一直被关在病房里。“先生,您想让我干什么?”“我恳求您烧掉这身衣服,在离医院三个街区之外,找个偏僻的角落,烧掉它,谢谢。”兰波递给他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是医院清洁工用来装垃圾的那种袋子,可能是随手从杂物间里拿的。“他们就要搜查到这边了,我必须马上离开,愿主保佑,再见。”医院里不知道出了什么要紧事,一波接一波荷枪实弹的军人被全速行驶的车运进来,迅速展开地毯式的搜索,医护人员被通知提早下班,除了急诊部和住院部,整个首都医院空得不加收拾就可以作为拍摄恐怖惊悚片的片场。或许是搜炸弹,或者是恐怖分子,谁知道呢,反正医院里来了这么多军方的人,最后肯定能解决啊!小护士无所谓地想,她在急诊部任职,就算有恐怖袭击也会选在人群密集的住院部吧。闷响声锲而不舍地传来,在空旷的长廊里放大,像是年迈的人佝偻着腰一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哆哆嗦嗦地伸出来敲门,但走廊里没有人,屋里应该也没有人。她停下脚步,声音依旧,确定不是自己的脚步声或幻听,这姑娘也算是心大胆大,追着闷响就走到一扇门前,她侧头将耳朵贴在门板上,更清晰的声响钻进她的脑袋里,她转动门把手,拧不开,双手用力再试几次,还是拧不开。门锁住了。“里面有人吗?!是不是有人被锁在里面!”“呜嗯!呜呜!”被禁锢的呼救,确认无疑。“cao!他把我的一个士兵揍晕了捆在椅子上,还偷走了他的衣服,你们医院不能给精神病人打点儿镇定剂,穿件束缚衣吗?”扬中校倚坐在院长办公室的真皮靠背椅上,他剃着毛寸,皮肤后天晒成古铜色,胳膊上的肌rou撑得衣袖紧绷,看起来就不是好惹的角色。此时他正端着空茶杯不耐烦地抖着腿,他已经在这里喝了一下午的茶,再喝下去非吐不可。罗伯特院长不知在看什么文件,一边翻页一边回答他:“兰波·葛林若先生只是有点儿产后抑郁,不用采取如此极端的治疗手段,还有我们这里是医院,不是疯人院,没有虐待病人的嗜好。”口袋里的通讯器嗡嗡震动,扬中校起身走到门外,随手关上门,不多时,他臭着一张脸返回院长办公室,门撞到墙壁,发出一声巨响。“您这位病人脑子确实很清醒,他可能已经逃出去了,那我就不打扰啦,祝您好运。”兰波从医院里逃跑,院方当然也要承担责任,罗伯特院长的位置保不保得住很难说。扬中校嘲讽完院长,拿起桌面上的帽子戴好,火急火燎地大步离开。“我们在医院西北角的厕所里发现一身病号服,上面的名牌写的是‘兰波·葛林若’,而且,在不远处的街区我们发现了这个纽扣,在一堆灰烬里。”说话人拿出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装着枚被烧得黑漆漆的铜制纽扣,利剑荆棘纹却依旧明显。兰波·葛林若已经逃出去了吗?他袭击了一名落单的士兵,偷走他的衣服,伪装成军方的人,然后趁着混乱之际溜出医院,出逃成功后烧掉军装?这似乎是最有可能的解释。“立即将情况上报,请求支援。”扬中校双手搓着头顶,来回走了两圈,扭头看到还堵在门口检查出院车辆的下属,吼着嗓子命令道:“行了行了,这里不用这么多人!留下两个人,其余都给我去外面搜,扩大搜索范围。”零点过后,急诊部接到一则求救通讯,集结医护人员迅速坐上救护车,尖锐的鸣笛声由近及远,划开午夜驶离首都医院。“威尔士街182号?我的天!怎么是墓地?!这年头成年人居然也玩小孩子的恶作剧!天呐!”司机大声抱怨,午夜被骗到阴森偏僻的墓地,远光灯照过去一排排墓碑矗立在平地上,他没气急败坏骂人已经是考虑要在女护士面前保持形象的结果了。“向左开。”司机听到身后有陌生人说话,不知怎的他突然联想到在医院大肆搜索的那群官兵,于是乎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后视镜,这一瞥不要紧,差点吓得他尿裤子,黑洞似的的枪口正指着他的脑袋,握枪的歹徒作医生打扮,他戴着口罩,司机看不见他的模样,只能看见阴沉的眼睛转向后视镜,两人忽然对视,司机慌乱地转移视线,他发现救护车上其他的两男一女全都东倒西歪,也许昏迷,也许死了。“你、你对他们做了什么!”本来就是闷热的夏天,司机一紧张流了满头汗,凝固的时间里,唯有司机脸上的汗水还在移动,不声不响地连续滴到方向盘上。“只是从你们医院拿的镇定剂,放心,我不想杀人,向左开。”握枪的手平稳有力,一看就是经过了专门的训练。蒙面歹徒说不杀人,然而拇指打开了枪的保险栓,这哪里是好好说话的架势啊!司机真的连哭都不敢,他往左打方向盘,机械地照那人的命令动作。救护车有时候行驶在铺满灯光的主干道,有时候行驶在黑咕隆咚的偏远街道,不知过了多久,司机喘着粗气踩下刹车,救护车停下的那一刻,注射器的针头扎进他的后颈,突如其来的刺痛攥紧他的心脏,但很快这种疼痛就变得模糊,他眼前的黑夜在晃动,身体逐渐沉重,意识却轻飘飘的,仿佛灵魂脱离躯壳。那个人下了车,套着医生的白大褂化为深夜里游荡人间的幽灵,脱离医生摇晃的视线,沉入无尽黑暗。口罩呈弧线被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里,细微的脚步声延伸进一条逼仄的小巷,寂静统治的夜色深处少有行人,只有这一人,穿着白大褂消失在阴暗的拐角,再次出现已换了身装扮。兰波困倦到面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