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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刮干净,是个清爽又精明的模样。他的为人处世是待人三分笑,但在小瞎子面前,他笑不出来。“你眼睛怎么了?”他追问道。小瞎子有一双世界上最好看的眼睛,浸染了天地的神采。此刻这双眼睛却没有焦距,空洞无比。小瞎子像后躲了一下,但实际上邵国章并没有做多余的动作。“你怕我?”“不怕。”小瞎子笑着说。“那你躲我?”“我说过,你挡到我的光了。”小瞎子再次重复。邵国章站起身来,向边上走了一大步,说:“这回呢?”阳光重新照在身上,小瞎子的眼睛里都是满足:“现在好了,多谢先生。”邵国章双臂交叉放在胸前,是个悠闲的样子,他高高大大地站在小瞎子侧面,好像他一个人就能把小瞎子装下似的。“那现在,能说说你的眼睛怎么了?”小瞎子这回想了一想,没有马上回答,他说:“生病了,慢慢就看不见了。”“生得什么病?”邵国章继续追问,他就那么站着,也没表现出多余的关心,是个不痛不痒的架势。“我不知道,可能是遗传吧,你知道的,干我们这行……”“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有?”邵国章打断小瞎子的话。小瞎子愣了一愣,笑意淡了下去,没说话。半晌,方说道:“我说了,我也不知道。”“你在这里多久了?你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两年。”“两年!”邵国章语气很重,不知道是怨小瞎子还是埋怨别的什么,“两年,你在我眼皮子底下两年,我到现在才找到你!”“你不用生气。”小瞎子平静地说,“是我躲着你,和你无关。”邵国章的脸色精彩极了,活像被人一鞭子打在脸上:“你记恨我。”“我不记恨你。”“你躲着我,不是记恨我?”“我都快忘了那些事了。”小瞎子叹了口气,说道。邵国章却不许他这么说,他蹲下去拽过小瞎子的左手,左手上面赫然有一只做工精细的机械表。这表戴在小瞎子的手腕上,有点过于大了。“你忘了怎么还带着我给你的表?”邵国章是个极为注重形象的人,平时是不会允许自己有一丝一毫的失态,但此时他蹲在地上,领带也有点乱了,双目直直地注视着小瞎子。似乎要从他脸上看出个究竟来。三年朝思暮想的人,现在在他面前说“我快忘了”,他受不了,他一点都受不了。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给自己加油~☆、偶像小瞎子不说话,邵国章——以他的个子,很艰难地蹲着,看着小瞎子,也不说话。邵国章的司机拿着手机从车上下来,看到这幅模样,倒不敢去打扰他们了。他没见过这样的邵国章,至少在他面前,邵国章从来都是运筹帷幄谈笑风声的,何曾蹲在大太阳下,把自己的姿态放得那么低,只为和一个算命的平视。邵国章受不了林未济竟然说忘了。他们那五年算什么?小瞎子林未济依旧笑着,他伸出右手,摸索着解开左手腕上的表。邵国章发现的时候,伸手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咔”一声,表链被解开,小瞎子表情如常,柔声说道:“早就想还给你了,一直没有机会。”他把表递给邵国章:“其实我不太用得上表。”邵国章不听这话尤可,一听,像有什么揪着他的心似的,难受得不得了。他并不接那表,而是眼睛都不眨地盯着小瞎子说道:“我以为你在这上学。”我以为你在这上学,才会想来这讲座。“上学吗?”小瞎子轻生一笑,“不可能了。”三年前,眼前人也是这么笑的,笑着对他说:“我还没上过大学呢。”邵国章把眼睛闭了一刻,再睁开,他神情是个认真的样子,他这一生中,从来都没有比这时候再认真了。他说:“对不起。”“不用说对不起啊。”小瞎子仍是笑,“我已经不在意了。”已经不在意,从前很在意。但邵国章并未听出这一层意思来。他觉得泄气,身体是一个皮球,所有的力气都被这句话扎得灰飞烟灭了。“对不起。”他仍旧执着地说。“好,我接受。国章,你要算卦吗?”这话,邵国章听懂了,竟然是要赶他走了。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穿着自己衬衫,像偷穿了大人衣服,在公共水池给他洗衣服的大男孩儿了。邵国章蹲得腿发麻,他站起来,觉得不但腿麻,气也喘不过来,他伸手解了解领带。小瞎子说:“你歇一歇再走吧。”指了指身后,“我后面有马扎。”“你还是在意我的,是不是?”小瞎子依旧微笑:“我在意每一个人。”邵国章现在的感受是拳头打在棉花上,夏天喝热水,憋屈,不舒服。他什么时候这样过?“那你给我算算,我什么时候能和我的心上人和好。”“邵夫人……”“没有什么邵夫人了。”“你们?”小瞎子是个吃惊的模样。邵国章终于在他身上看到了除了笑的别的表情,他终于有了一丝得意:“我们两年前就离婚了。阿林,你太着急,为什么就不能等我一年呢?只有一年……”“抱歉。”“什么?”“抱歉,我不知道你们离婚了。”像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得知对方离婚后的安慰之语。但邵国章要的不是这些。邵国章的表情瞬间冰冷,他低头拽着小瞎子的衣领,并没有用多少力气,这是他极力克制自己的结果。他想说什么,但嘴唇开合,他什么都说不出。对着这张脸,他说不出伤人的话。可林未济的每一句话都在他的心上割刀子。一刀一刀的割,而身为cao刀者,林未济还浑然不觉,以为自己拥有宽容的美德,活成了圣人。邵国章不要圣人林未济,他只要他的大男孩,晚上嫌弃宿舍冷,硬要和他挤一张单人床的阿林。他宁愿他吵他闹,质问他为什么要娶司徒菲,让自己不许娶。而不是一个三年后,笑着对自己说没关系,说抱歉的小瞎子。他的阿林哪去了?蒋维涛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正看到邵国章攥着小瞎子的衣领,是个暴怒的模样。身为学生会主席,本来跑腿这种事是不应该他来的,但和邵国章司机沟通未果,再加上家里的关系,现场老师还是让他出来找